第28章 偷聽
衛十一看着她嬌媚的臉，聞着她的體香，強忍住心頭的邪念，咬着牙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蘇三姑娘應該是洛城警備司令部的常客。”
“說出來羞死人了！”女人手裏擺弄着白手帕，害羞地說道，“那幫權貴們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一般人伺候不了！所以就委屈了我們這些弱女子，跟着去犧牲尊嚴，以博他們一樂罷了！”
“我對達官貴人們的特殊癖好不感興趣，我想知道那天是不是李師長把幾位姑娘招到警備司令部的？”衛十一煩躁地問道。他此刻慾火難耐，渾身發熱，身體幾乎要酥麻了。
蘇三哂笑道：“都是蔣司令精打細算，他的錢都用來打麻將了，所以每次我們姑娘的出場費都是幾個牌友輪流着出的，李師長這個人相當闊綽，已經出過好幾次了。”衛十一算是明白什麼叫有癮了，蔣飛虎對打麻將的情有獨鍾是他無法想像的。實際上，蔣飛虎當年做軍長的時候，有一次曾把上面剛撥下來的三個月軍餉一夜輸得精光，他對麻將的痴迷可想而知。
“姑娘和李師長熟悉？”衛十一問着話，兩隻手再也把持不住，悄然伸進了她的旗袍中。
“我和人家熟悉，人家不一定知道我是誰？”蘇三冷笑了一聲，說出了那個時代女人的悲哀。說白了，她們只是大人物們的玩物，需要時拿來，不需要時扔掉。蘇三的嘴裏說的是共性問題，她心裏卻對李居正有着一往情深的印記，巴望着有一天他能真的為她贖身，然後娶了她，改變她的命運。
衛十一一雙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眼睛看着她，說道：“我想向姑娘打聽一件關於李師長的事情！”醉仙樓果然名不虛傳，裏面姑娘的魅力太大了。
“他的後背和肩膀上共有三個彈孔，是在戰場留下的；大腿處有一個手掌大的胎記，是自娘胎裏帶來的。”蘇三笑着說道。看來，她對李師長的身體比較熟悉。
“我是想了解一下，李師長和洛城英雄大會的事情。”衛十一聽這個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說到別的男人的身體，心裏醋意大發，一股衝天怒氣瀰漫大腦，對本來已經有七分醉意的大腦，起到了良好的解酒作用。
“那一桌麻將呀!四個打牌的，都是師長以上級別，你沒注意到，一個中將，三個少將！算是群英聚會吧？！”蘇三顧左右而言他，故意把洛城群英會說成了打麻將。
“蘇三姑娘！明人不說暗話！那天晚上麻將桌上的話我聽到了，之前李師長與蔣司令的談話我也知道。洛城英雄大會是不是打麻將，你我心裏都清楚。我只是想從姑娘這裏了解些，與李師長和英雄大會有關的事情！”衛十一輕咬着牙齒說道。他的話語氣重，帶着痞氣，自然有幾分逼迫的味道。
女人微微一愣，一根細長的手指點在他的腦門上，高挺的胸部往前挺了挺，對衛十一的腦袋造成了泰山壓頂之勢，然後嗔怪着說道：“怎麼，奴家要是說不知道，難不成十一爺還要槍斃了奴家？”她的神態曖昧，伸手拉出了衛十一插在她旗袍中的手，分明是覺得他僅僅動手動腳還不夠，有種你就掏槍吧！掏出槍來老娘也不怕你！不管你用哪把槍！
女人給他玩套路，衛十一也毫不客氣。抖了抖肩膀，搖晃了一下腦袋，一方面避開女人雙峰的壓迫，另一方面使大腦變得清醒了一些，衛十一說笑着道：“槍斃倒不至於，嚴刑拷打絕對少不了！”
“嚴刑拷打？原來十一爺您好這一口呀！你好壞呀！”女人臉上掛着笑容，嘴裏嘟囔道，“姑娘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十一爺要麼是軍統的人，要麼是中統的人！”
衛十一心裏把蘇三將自己說成國民黨反動派的特務，很不以為然，但是表面上還要與她周旋，笑着說道：“姑娘從哪裏看出來了？”他這是將錯就錯，看看能否利用軍統特務的身份從這裏詐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一身中山裝，腰裏兩桿槍！”蘇三的白手絹捂着嘴巴，笑着說道，“十一爺雖然沒有穿中山裝，但一身人上人的氣質，應該假不了！”
“另外軍統的拿手本領就是嚴刑拷打！怎麼著都會讓犯人說出實話來的！”衛十一逼近了女人的眼睛，帶着些威脅的口吻說道。
“奴家先給十一爺求個情，求十一爺可千萬要對我一個弱女子手下留情呀！”蘇三規矩地向衛十一道了個萬福，一雙眼睛看着床上，下面的事情應該很明顯了。
衛十一面對妖艷的女人，早就有種按捺不住的衝動。但他剛要放開手腳、釋放自我的時候，樓下傳來老鴇嘹亮的喊叫聲，“李師長駕到！蘇三姑娘出來接客啦！”
蘇三和衛十一兩個人頓時都陷入了窘境。“怎麼辦？”衛十一無奈地說道。
“好辦！你快躲到床底下去！”蘇三一咬牙說道，她顯然對這種事情處理得多了，早有了解決問題的預備方案。
衛十一一想，覺得實在有理，二話不說，“跐溜”躲到了床底下。他的腰裏雖然也插了一把手槍，但誰都知道，師長出門能是一個人嗎？前後左右跟着的警衛一大片，衛十一的一把手槍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是李師長呀！您老人家怎麼想起奴家了？”蘇三還是一副妖媚的樣子說道。她說話的時候，用眼睛勾了勾床底下，李居正會意，立馬提高了嗓門說道：“怎麼？不歡迎老子！是不是屋裏藏着什麼野漢子？讓我來看看！”
衛十一躲在床底下，嚇得膽戰心驚。這要是給龜孫從床底下拉出來，即使不丟了小命，丟人現眼是一定的了。
“嗨！看您說的，大白天的，我床上的被子還疊得整整齊齊的，哪裏會有人來呢？除非你李師長，還記得小女子我！”女人笑着說話，人卻在李師長的身上撒嬌賣痴，搞得李師長很是舒服。
李師長坐在床上，笑着說道：“那天晚上打麻將，沒能把你分在老子身邊，讓那個王八蛋佔了便宜，真他媽的晦氣！”
“我是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還不是你們這些男人們手裏的玩物？！”蘇三的話里包含着兩層意思：一是自己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實在是身不由己，但自己心裏想的是李師長；二是自我詆毀為男人們的玩物。後面一層意思是說給床底下的衛十一聽的。
“像蘇三姑娘這樣的美女，自然需要有英雄相伴。怎麼能說是玩物呢？！分明是尤物才對！”李師長“哈哈”笑着說道。
衛十一躲在床下，恨得牙痒痒，什麼“玩物”“尤物”和他都沒有關係。作為一個照在床底下的電燈泡，他心裏充滿了憤懣、委屈。
“李師長取笑小女子了。說到英雄，奴家最近聽說，洛城要搞什麼英雄大會，到時候一定有很多英雄要齊聚洛城吧？”蘇三說著話，對李居正擠眉弄眼。衛十一在床底下聽到“洛城英雄大會”，立馬豎起了耳朵。
“這本是軍事機密，可是老子今天心裏高興，不妨告訴你！”李師長拿捏了一下火候，低聲說道，“英雄大會說白了就是聚齊河洛英雄，大家統一組織起來，共同抗日！”
“日本鬼子不是已經撤了？”蘇三不解地問道。
李師長居高臨下地說道：“婦人之見！日本人野心大着呢！他們能甘心輕易撤退？要不了多久還會打回來！”
“城內不是有不少駐軍嗎？”蘇三忽閃着眼睛說道，“蔣司令是戰區副司令，還兼着洛城警備司令的職務，就不能想點兒別的辦法，居然搞到了要各路英雄來護衛洛城的地步？”
“麻將可以興邦，麻將也可以喪邦！司令沉迷到了麻將世界中，哪裏有閑心關心洛城的城防呀！也多虧了我李某人，為國為民，操碎了心呀!”李師長說到這裏，不免感嘆幾聲。
衛十一從幾聲感嘆中，又開始同情這個為國為民的將軍。他能夠在上級領導只顧着打麻將的情況下，操心着國家民族，也真是難為了他。只是有一點，他和自己搶女人，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的罪行！
“英雄大會準備什麼時間召開，在哪裏召開，奴家也想去看看熱鬧，好見識一下河洛英雄！”蘇三問道。
“老子看你是花痴病犯了吧？你哪裏是去看熱鬧，你是去看男人吧？！哈哈哈！”李師長笑着說道，“既然給你透了風，就再給你透個底，八月十五，月圓之夜，鷹隼峽！”
“李師長你好壞呀！原來以為是在城內舉辦英雄大會，人家去無非是看個熱鬧。既然是在城外那麼遠的地方，我看我還是不去孤身犯險了。”蘇三說著話，把手遞給了李師長。
李師長一屁股坐在床上，將女人拉過來，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悄聲說道：“老子剛才給你說的英雄大會的事情，千萬不能泄露出去。要是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一槍斃了你！”
“李師長放心！我就是想往外泄露，泄露給誰呢？”蘇三在他懷中溫柔地說道。她躺在他的懷中，能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也許是因為他承諾過將來給她贖身，甚至娶她進門。跟了李師長，當妻估計不可能，做妾也不錯，總不能當一輩子妓女吧？人老珠黃了怎麼辦？最終還是需要一個男人。男人才是女人永遠的靠山！
李居正懷着別樣的目的，把召開洛城英雄大會的信息故意傳遞給了衛十一。江湖上原來盛傳的洛城警備司令部英雄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按照人們口耳相傳的信息，英雄大會是在洛城內召開的。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各路英雄齊聚，的確需要做好防範，而最好的防範是做好保密工作，如果多數人連英雄大會在哪裏召開都不知道，就跟談不上去搞鬼搗亂了。
衛十一沒有料到，自己在醉仙樓蘇三姑娘的床底下，竟然得到了自己感興趣的線索。而令他不知道的是，李居正和蘇三的關係，還有他們故意把線索泄露給他，隱藏在後面的秘密。
這個秘密，蘇三知道的只是皮毛，只有李居正心裏清楚。他正在謀划著一個天大的局，比起蔣飛虎打麻將的局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