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夜渡洛水
衛十一和小蠻、富勒琿在衛家大院中，親眼看見了李居正與蔣飛虎、日本鬼子與蔣飛虎的一系列罪惡交易，心中頓時感覺十分憤怒。李居正明明是漢奸，通過地下交易后，搖身一變，反而成了抗日英雄，日本鬼子罪孽滔天，居然得到了保全，哪裏還有天理呀！？
小蠻輕輕地握住男人的手，以自己略帶清涼的體溫，向丈夫傳輸要冷靜的信息。衛家大院內外，整個飲馬寨村附近，集聚了大量的武裝部隊，而衛十一這裏，只有三人，怎麼是人家的對手？！
富勒琿是個老練沉穩的人，一直以目光勸阻隨時可能爆發的衛十一。
衛十一經過幾年的歷練，也有了一定的定力，因此握緊拳頭，強忍着沒有出來惹禍。
找到一個機會，三人從衛家大院撤離出來。
“城主，我們還回洛城嗎？！”富勒琿以請示的口吻說道。
“七斤還在城內，我們就再回去一趟吧！”衛十一無所謂地說道。
“可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富勒琿疑神疑鬼地說道。
衛十一輕鬆地笑了笑，說道：“日本鬼子已經投降，天下太平了，還能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戰爭剛剛結束，小打小鬧還會有，可是應該都無關緊要吧！”
富勒琿年齡大，閱歷也豐富，只是從小當慣了奴才，習慣了服從，聽老大如此一說，立馬俯首聽命，不再多言。
三個人剛剛回到洛城的聯絡點裏，便有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前來敲門。
“十一爺，您看!”武七斤在樓上的窗戶縫隙里望下去，說道，“一個大學生！”
“大學生多數是愛國青年，應該和八路軍豫西支隊有關，快快有請！”衛十一不假思索地說道。他以前看過的許多電影電視裏，在那個年代，學生多數都是愛國的，並且和八路軍關係密切。
果然，大學生走進來，便急沖沖地說道：“我找衛十一，誰是衛十一？！”
“衛十一是什麼身份，他能見你？！”武七斤迎出來，笑着說道。
“有人讓我來，給衛十一傳個口信！”大學生認認真真地說道。
“有什麼話，直接說給我，我告訴他！”武七斤拍拍胸脯說道。
“不行！事關重大，我必須見到衛十一，才能說！”大學生堅持己見道。
武七斤還在猶豫，衛十一便大踏步從二樓走下來，平靜地說道：“我就是衛十一！”
大學生見“衛十一”神情俊朗、風度翩翩，只是與自己年齡相仿，不相信地說道：“你是衛十一？！”
“如假包換！”衛十一肯定地說道。
“衛十一可是河洛武林盟主、抗日英雄、龍威城城主，手底下掌管着數十萬兵馬，而且好像還任着國民黨的中將軍長，能有這麼年輕，你騙誰呢？！”大學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衛十一笑道：“有志不在年高！你的年紀和我差不多，都是個大學生了，而我只有初中畢業，還學得不怎麼地，我是不是也該懷疑你這麼年輕，怎麼就是大學生了？！”
小蠻跟在衛十一身後，時刻守護着丈夫。
“青衣女俠可以作證！”衛十一指着老婆說道。
大學生看了看美麗冷艷的小蠻，肯定地說道：“青衣女俠時刻伴隨衛十一，果然不錯！”
“來傳遞什麼消息，說吧！”衛十一問道。
大學生看了看附近幾個人，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衛十一明白對方的意思，說道：“這些都是龍威城的人，絕對可以信任！”
大學生點點腦袋，說道：“李居正已經帶領大批日偽軍，去進攻龍威城了，請您儘快返回洛南，指揮龍威城戰鬥。”
“日本鬼子已經投降了，哪裏還有日偽軍？”衛十一疑惑地說道。
“日本鬼子並沒有放下武器，隨時都可以和原來的偽軍，現在的國民黨軍隊一起，進攻任何地方呀！”大學生一針見血地說道。
“是哪位朋友讓你來的？！”衛十一恍然大悟，拍着腦袋說道，“我怎麼忘了這一點！”
“大名一個‘虎’字！”大學聲“嘻嘻”一笑，說道，“消息已經傳到，我該走了！”
不用多說，傳遞消息的人，一定是八路軍豫西支隊的大虎或者小虎。
衛十一謝過來人，當時便收拾了行裝，命武七斤帶領大家走大路出城，他和小蠻、富勒琿從小路繞道，來到了洛水岸邊，渡船還沒有到來，他們不得不站在渡口等待。
天已經全黑下來，一彎清冷的月亮，不知疲倦地懸挂在天空，照亮了衛十一等人前行的路，也照亮了河洛大地；洛水滾滾東去，如同無數匹奔騰前進的野馬，浩浩蕩蕩，沒有盡頭。
“好壯闊的水勢呀！”衛十一讚歎道。
“洛水是孕育中華文明的母親河，水勢浩蕩，非同一般！”富勒琿附和着武林盟主，說道。
“富勒琿，你以前來過洛城嗎？！”衛十一閑得無聊，隨口問道。
“年輕的時候，跟隨阿克敦大人來過！”富勒琿如實說道，“那時我還是年輕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大清便是一切，以為皇權永固，以為——哎，不說了！”他想到自己的過往，不免唏噓不已。
“富勒琿，你看這滾滾洛水，浩浩蕩蕩地流了幾萬年，幾十萬年，在孕育了中華文明后，又流淌了五千年，我們和她相比，只是水中的一滴水而已，所以不必傷感，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再來，無窮變幻，無有窮盡！”衛十一彎彎繞繞地說到最後，連自己都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是什麼。
“臨死之人，說那麼多廢話，有必要嗎？！”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
不等衛十一開口詢問，周圍迅速出現了一大批人，其中有鐮刀幫的郭鐵拐、丐幫的孫奎英、鐵砂幫的余幫主，以及他們的眾多弟子們。
“你們想要幹什麼？！”衛十一威嚴地問道，他現在仍然是武林盟主，所以對待這些不安好心的江湖中人，並不客氣。
“送盟主上路呀！”余幫主揮舞着一雙鐵掌，風風火火地說道。
“就憑你們幾個？！”富勒琿站出來，威武地說道。他曾經是滿清的大內高手，武功和阿克敦，也就是清風道長不相上下，所以有底氣如此傲慢。
“我們幾個還不夠嗎？！”郭鐵拐話音剛落，鐵拐杖一揮，周圍多出了許多身穿國民黨軍服、手握漢陽造的士兵。他們的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衛十一等三人。
衛十一等人即使武功再高，也高不過現代武器呀！
武林盟主氣憤地說道，“咱們的事情是江湖中的事情，和官府勾結在一起，可是壞了江湖的規矩呀！”
“嘿嘿！”郭鐵拐冷笑道，“衛十一，你勾結滿清餘孽，在龍尾山聚眾割據，有什麼野心！？”
衛十一現在被漢陽造槍口對着，不能動手，只能笑着回應道：“咱們都是中國人，日本鬼子還沒走呢，我們相煎不必太急吧？！”
“不急怎麼行？！”余幫主吼道，“等你回到龍威城，和這些滿清餘孽一起，干出什麼分裂國家的事情，我們就是國家人民的罪人了！”
“衛十一進入河洛武林以來，始終走在抗日的第一線。為了抗日大局，好多次出生入死，我自問還沒有做過任何違背國家民族利益的事情！”武林盟主正義凜然地說道，“更別提什麼分裂國家了！”
“假正經！”孫奎英反駁道。
“孫長老，你為了坐上丐幫幫主的位子，害死了姬長老，以為我們大家都不知道？！”衛十一冷笑道，“我們只是沒有顧上收拾你罷了！”
“你——你血口噴人！”孫奎英激動得漲紅了臉龐，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只是試探着說了一句，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在意，如果沒幹虧心事的話，你何必怕鬼敲門呢？！”衛十一譏諷道。
“眾位英雄！衛十一死到臨頭，有意轉移矛盾，嫁禍於人，請大家儘快出手，消滅了他！”孫奎英穩了穩情緒，說道。
“我看你是想要殺人滅口吧！”衛十一“嘻嘻”一笑，如同小混混那樣說道，“誰清誰濁，一目了然！”其實，除了衛十一三人是一夥的，其餘的人都屬於另一夥的，什麼清清濁濁的，大家心裏都清楚。衛十一之所以如此說，主要是為了拖延時間。
“衛十一，你終究只是個小混混！”郭鐵拐輕蔑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娶了格格，會表現出一些氣質來，現在看來，在你身上說氣質，簡直是侮辱‘氣質’兩個字！”
富勒琿見對方言語不善，心中憋屈，咬牙切齒地看着對方，一雙拳頭緊握着，大有隨時與對方拚命的架勢。
“休得對格格、額駙無禮！”富勒琿大叫道。
“無禮了又怎樣？！”余幫主怒道，“有種咱們再比試比試！”那次在龍威城敗給衛十一，讓余幫主一直心中耿耿，覺得應該找個機會扳回一局。
“好呀！我正好手癢！”衛十一摩拳擦掌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比劃出的招式卻飄逸瀟洒，與以前的笨拙招式比起來，有天壤之別。
“余幫主，犯不上費力氣！”郭鐵拐勸慰道，“開槍直接打死算了！”
“江湖中的事情，開槍算什麼本事？！”衛十一不服氣地說道，他急得腦門上汗水都要下來了，自己三個人，面對一群江湖人士，並不擔心什麼，現在幾十桿槍對着自己，即使有多高深的功夫，也無濟於事呀！
“不算什麼本事，贏了就是本事！”郭鐵拐蠻狠地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豪爽地說道。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見一群衣着雜亂、武器裝備雜亂，但是精神狀態飽滿的年輕人，將穿着軍裝、端着漢陽造的人圍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郭鐵拐驚訝地問道。
“江湖中人唄！”來人“嘿嘿”笑起來的樣子，與衛十一頗有幾分神似。
“你們——”孫奎英見來人佔了上風，無可奈何地囁嚅道。
“今天本大俠心情好，饒你們一命，快滾吧！”來人大笑着說道。
“不能饒了他們！”富勒琿喊道。
郭鐵拐等人趁着對方意見不統一的時候，灰溜溜地逃走了。
衛十一等人走上渡船，對着剛才來救命的漢子說道：“小虎，你又救了我一命！”
“快去吧！回去營救龍尾山附近的百姓！”小虎信心滿滿地說道。
“李居正如此胡來，你們不準備教訓他一下？！”衛十一聽說日偽軍調動了大部分的精銳部隊，以自己龍威城的兵力，不一定應付得了，因此想趁機拉一個外援。
“抗戰剛剛結束，我們想要追求和平！”小虎言之鑿鑿地說道，“因此，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們暫時還不便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