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她和他的故事（五）
“那二皇兄，你可還能猜出是為了何事？”
齊諾霖挑眉笑道，“你這是要考你皇兄的腦力，還是想探探你皇兄的耳力？”
湉兒尷尬的一笑，齊諾霖道，“我猜，你定然是因為父皇為你定了石丞相家的長子石墨羽為駙馬的事情。”
在湉兒震驚的表情下，齊諾霖寵溺的對她道，“石丞相雖然是出身在偏遠的嵐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紳之家，但論起才華，當年他可是殿試頭籌，連父皇都對他稱讚不已。不說出身，他如今也已經是貴極人臣，更何況他的夫人乃是龐家的嫡女，他們二人所生的石墨羽，身份自然也不是普通世家子弟所能相比的。不過這也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石墨羽的為人如何。”
湉兒點點頭認可齊諾霖的話，卻嘆着氣垂下頭來，“父皇為我相看的人，我知道肯定是不錯的。只是，我還不想嫁人。”
“是不想出宮立府嗎？”齊諾霖輕聲的笑着問道。
只見湉兒點點頭，“嗯，我捨不得父皇和母后。我在宮裏住了這些年了，實在是捨不得。”
齊諾霖道，“說起來，父皇和母后要比一般的父母要開明很多，若非如此，像咱們幾個，恐怕早就被趕出宮到外頭去住了。要說離開多年住的地方，我心裏也是有些不舍，幸好——”他想了想，到底還是顧及到妹妹要出嫁離宮的事，怕妹妹傷心，只得停下，改口道，“還是得謝謝兄長，我才能繼續留在宮裏，替他為父皇母后盡孝。不過，你也並非是遠嫁，出了宮，就在宮門口建個公主府，想回來看望父皇和母后的話隨時都可以回來，便是要回來住上幾日，這都不是難事。”
“可到底是不一樣。”湉兒不願意。出嫁離宮后，一切都是陌生的，哪裏有在父母身邊呵護着長大更開心舒坦的呢。
“這倒是。等你自己有了府邸，府中樣樣事務都需要你操持，確實要比現在辛苦許多。”
兄妹二人陷入了沉思，不一會，齊諾霖突然問道，“妹妹可有見過那石墨羽？”
湉兒搖了搖頭，“我從母后那裏聽到說，原本他是要他今日前來給母親相看的，結果他一早離了府，只有石夫人一人前來。母后道是他不願意這門親事。”
“不願意嗎！”我們的寶貝公主，他石墨羽竟還不願意娶！齊諾霖皺着眉頭，看着面前可愛又單純的妹妹，對她道，“你放心，這件事交給二皇兄替你辦，絕不叫石墨羽那廝欺負了你去。”
湉兒欣喜，沒想到二皇兄竟會對她的事這般上心，她怎麼會之前一直覺得二皇兄不近人情的呢！“謝二皇兄！”
“兄妹之間哪裏需要這麼客氣，你日後有什麼不方便告訴父皇母后的事，只管來跟皇兄說就是。”
湉兒歡喜的點頭。齊諾霖問道，“你今日來就是想跟皇兄說這件事？”
湉兒有些忸怩道，“也不是，其實，是我想跟皇兄借個出宮的腰牌去看望祖父。”
齊諾霖哪裏猜不到湉兒的心思，也沒有揭穿她，只道，“正巧，我也有兩日沒去給祖父請安了，既然你也要去，不如跟着兄長一起去看望祖父吧。”
湉兒自然是樂意的，送上門的機會豈能不去，更何況，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二皇兄的身上，萬一，二皇兄也覺得自己該嫁人了，跟着父皇母后逼着自己出嫁該如何是好。還是得去找祖父，把自己不願嫁人的事情說上一說才行。
齊諾霖怕湉兒出宮的事情節外生枝，便依舊讓湉兒一身素衫帶了斗笠，與他一同打扮的質樸無華，報備了齊介允和瑤伽知曉，才帶着湉兒出了宮去往康莊園而去。
石墨羽在府中等着母親回來，聽到母親對父親搖着頭，“皇後娘娘讓你親自去陛下面前解釋。”
石霖焱指着石墨羽那是第一次覺得自個的兒子不爭氣，“這都怪你。要是我被陛下責罵，老子回來一定收拾你。”
石墨羽心裏卻是想着進了宮能不能見到那位嬌俏可愛的公主殿下，便對自個老爹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這就跟您進宮，親自跟陛下認錯。”
石霖焱與龐紀茹對望，龐紀茹避開不理會他，石霖焱卻是想，若是讓陛下當面跟臭小子說，總比自己跟臭小子提起這件事的要好，他敢忤逆他這個父親，卻是不敢違抗君令的。石霖焱爽快的對石墨羽道，“你別出爾反爾，到時候讓你老子我一個人去抗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怒火。”
石墨羽挺着胸膛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石墨羽何時說過大話！”
“好！行！那就讓你老爹我好好看看你的表現。”兒子不請自入瓮，石霖焱開心不已。
父子倆便一道進了皇宮，面見了齊介允，正是與齊諾霖的車馬將將的錯開來。齊諾霖帶着湉兒前腳出宮去了康莊園，後腳石霖焱和石墨羽就到了宮門口。
石墨羽並非是第一次入宮了，宮裏年年都有宴席，便是年夜飯，他也陪同其父進宮吃了有十多次，但後來也是因為長大以後再也坐不定，便不願再來參加這般拘束着的宴席，就很少再入宮。
他對湉兒的印象，還是年幼的時候，他與一起進宮參加年節的世家子弟玩耍，不小心被世家子弟推搡了一把，正巧他因為調皮弄傷了腿，有傷在身一時沒站穩便被推倒在地，就見一個繃著臉面色沉靜的半大小丫頭走過來，語氣冷冷的對那個推倒他的孩子呵斥道，“把他扶起來，跟他賠禮道歉。”
那時的她才多大，石墨羽心裏想着，貌似比自己小個兩三歲，她大概只有六七歲的年紀，還真是小大人一個。她那般瞪着那夥伴，嚇得小夥伴趕忙上前把他扶起來，跟他道歉。雖然自己也說，小夥伴是無意的，可她還是冷着臉訓斥那個比她還要大幾歲的孩子，“日後莫要如此莽撞了。”
想到幼時的往事，想到年幼的她，石墨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她還真是個從小就惹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