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機槍響了
紅粉九死一生逃出了大火燒着的房子，剛走到街上就迎面碰上了一群小鬼子，這些鬼子押着十幾個老百姓卻沒有注意到出現的紅粉，紅粉急忙躲進一堵矮牆的下面藏起來，大氣不敢出一口，小鬼子過去后紅粉抬起頭來又跑，大火已經將村莊燒得面目全非，到處都是火，到處都是燒塌的殘垣斷壁，就連街面上的石板路都散發出烤人的溫度，紅粉跑得也根本沒有方向目標，就是想儘快地離開村子，找一處沒有鬼子的地方，她跳躍着穿過幾條巷子，好容易看到一棟還較完整的瓦房，前後同時又發現了鬼子，紅粉別無選擇就逃進了瓦房裏，瓦房裏到處都是被搶劫后的景象，到處都是堆雜物，顯然是被鬼子抄翻過的，屋裏看不到一個人影，牆角哪裏翻倒了一個衣櫃，那是這個屋裏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紅粉衝過去打開櫃門，柜子裏藏着一個人，紅粉怎麼也沒有想到，幾乎驚掉了下巴！
屋外傳來了小鬼子的喊叫聲，喊什麼，什麼意思，聽不懂，但卻能感覺到喊話的小鬼子正向這棟房子走過來！
柜子裏藏得那個人也是女人，是族長的女兒夢潔，夢潔披頭散髮，臉上摸着鍋肚灰，已經很難辨認出原來的模樣，夢潔是很漂亮的，綉樓小姐，儘管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很小出現在大庭廣眾面前，紅粉認識夢潔是因為跟夢潔討過幾回鞋墊樣子，。夢潔刺繡出來的鞋墊樣子顏色的搭配簡直就是絕了，紅粉特別熟悉夢潔的虎牙，夢潔生着一顆虎牙，一說話就露了出來，很靈動，很美麗，如果沒有這顆虎牙，夢潔的美麗肯定會打折扣，紅粉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夢潔一把將紅粉也拉進了柜子裏！
這時，那個喊叫的鬼子已經走到了屋門口，還是一個鬼子軍官，鬼子軍官沒有進屋，停止了喊叫，伸長了脖子向里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就沒有進屋又轉身走掉了，紅粉和夢潔虛驚了一場，紅粉低聲問夢潔：“你怎麼會在這裏？”
夢潔是族長的大小姐，那是一個高貴的女孩兒，出現在這裏，紅粉真得想不到，夢潔說：“我爹爹被鬼子打死了，鬼子衝進了我們的家，直接衝上樓來砸門，我用撕碎的被單從樓上逃命，落地就碰上了好人大響，大響在滿世界找小丸子，鬼子兵包圍了我們，押着我們向村西頭走，路過這裏，大響使了一個眼色，我不明白什麼意思，大響就一把將我推進屋子裏，大響真是一個好人！”
看得出來夢潔打心眼裏感激大響，夢潔問紅粉：“你怎麼回事？”
紅粉說：“我就複雜了，不知道該怎麼說，鬼子撞開了我們家門，開槍打死了我的小丈夫，小鬼子想侮辱我，我拚命反抗，後來藏在我家的夾牆裏，小鬼子沒有找到我，鬼子燒了我家的房子，我就跑了出來，跑到了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
房屋被燒，殘垣斷壁，紅粉有些不辨方向，不知道這裏的具體位置，夢潔說：“這裏是小丸子家，這裏你都不認識了？”
紅粉真不認識了，小丸子家有好多的房子，幾進幾齣，其他房子都被燒毀，院門，院牆倒塌，已經完全沒有了原來的氣派，就剩下了這麼一棟孤零零還有些破敗的房子，紅粉真得沒有看出來，不過，被夢潔這樣一說，紅粉也馬上記起來了，這房子的另一面就是打穀場了，打穀場也是小丸子她爹教授徒弟練武場，打穀場上傳來了鬼子的嚎叫聲，紅粉爬出來就貼在破碎的窗戶紙向外看！
打穀場上已經聚集着數百人，他們被鬼子兵圍在中間，紅粉仔細看了這些日本兵，他們服裝的顏色跟國軍差不多，只是比國軍整齊許多，軍官服裝的顏色較深，都挎着指揮刀，帶着短槍，只是裝短槍的盒子有些奇怪，有人叫王八盒子，還真有些像，一個戴鬼子軍帽，穿鬼子軍官顏色軍褲，足上也蹬有一雙錚亮大皮靴，上身穿着一件對襟綢緞衣的人在叫：“鄉親們，不要怕，皇軍不殺人，皇軍是幫着我們過好日子來了，大家對皇軍不辭勞苦千里迢迢，不，是萬里迢迢來到我們這裏，我們表示歡迎，鼓掌！”
這個傢伙說著就率先鼓起掌來，聲音“呱嗒、呱嗒”很是孤單。
打穀場上的人都低着頭沒有人理睬他，更沒有人鼓掌，心裏都在罵：“狗東西，睜着眼尿炕，說瞎話，燒了房子殺了人還大言不慚說什麼過好日子，這就是好日子么，龜兒子！”
這個人的講話並沒有得到反響，就又說了：“鄉親們，我也是一個中國人，你看日本人給我飯吃，給我衣穿，你看我渾身上下每一件衣服都是日本人給我的，更重要的是還給了我一個翻譯官的工作，開我老高的工錢，白花花的大洋每個月都能裝滿我的口袋！”
翻譯官說到高潮處手舞足蹈，毫無廉恥，清水中佐不耐煩了，一聲：“八嘎！”
上去一腳就將翻譯官踹倒，翻譯官被踹倒在地上還在笑，狗都不如，狗被踹疼了還會叫喚幾聲表示不滿，翻譯官連不滿都不敢有一點，還要笑，這已經完全超越了任何做人的底線了。
清水中佐站在土台上兩手一分說：“男人站左邊，女人站右邊，快快的，違抗命令死啦死啦地！”
清水中佐的日本話沒有一個老百姓能聽懂，翻譯官跳起來大聲叫嚷：“太君說了，男女分開站，男人站在東面，女人站到西面，站錯隊的立刻槍斃，要快、要快，慢了就要打死，這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老百姓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鬼子官一句話，所有的鬼子兵都拉動槍栓，老百姓在鬼子的刺刀底下不得不聽，他們開始有人動起來，所有的人也就動起來，男女分開，有一個小女孩緊拉着爺爺的手不鬆開，小女孩還小，只有六歲，跟爺爺從小相依為命，從來沒有離開過爺爺身邊，小女孩拉着爺爺的手不鬆手，爺爺被清水中佐一槍打爆了腦袋，小女孩也被他一槍打死。
小鬼子殺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男女兩撥人很快被分開。清水中佐槍擊小女孩爺爺的時候，還有人哭叫，又一槍打死小女孩所有的人都不語了，就連懷抱着的吃奶的孩子都不敢哭了，整個打穀場上死一般地寂靜！
辟穀少佐有一個感覺就是清水中佐要屠殺這裏所有的人，桃園庄是模範村，從來沒有跟日本人對抗過，也沒有跟共產黨八路軍有半點瓜葛，如果沒有這次路邊慰勞也不可能有眼前這個場景，這都是清水中佐掃蕩不順，心情不好，就是想找中國人發泄一下，殺了那麼多人已經應該行了吧，想不到會這麼狠，要滅村。辟穀少佐還是因為地域上的原因，也怕之後他們在這裏不好統治，所以再三猶豫之後還是走上去貼着清水中佐的耳邊說：“中佐閣下，桃園庄是我們帝國樹立的模範村，這事不宜過火，教訓一下就收吧！”
清水中佐用充血的眼睛瞪了一下辟穀少佐沒有說話，辟穀少佐退到一邊，清水中佐說：“我知道你們桃園庄是帝國模範村，從你們路邊慰勞我們就能看出來對帝國的依賴，但還不夠真誠，換句話說就是敷衍應付我們大日本帝國軍人，把我們當成傻子，這讓我很不高興，所以我對你們也不客氣，我殺了那些不真誠跟我們做對的人，這是他們跟皇軍作對的下場，是他們自找的，怨不得我們日本人，我希望你們中間不再會發生這樣不愉快的事情，為了檢驗一下你們的誠意，也是為了表示對我們大日本天皇的忠心，就讓你們的婦女好好為我們帝國軍人服務一次，如果不想服務也可以，打穀場邊上有一口井，哪裏就是你們最好的歸宿，是服務是跳井你們直接選擇！”
清水中佐的話一說完，日本兵就在通往那口井井台閃開了，翻譯官又把清水中佐的話明明白白一句不落地翻譯給村民們聽，村民們騷動了，清水中佐一揮手，一群鬼子兵惡狼一樣撲進了婦女堆里，婦女們哭叫吶喊，有的直接就喊丈夫的名字讓他們來救自己，婦女失貞就是失命，她們也想活下去，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丈夫男人們能救她們！
有姑娘就希望父親哥哥，家裏的男人們能保住她的貞操，能讓她在此後的歲月里嫁個好人家，能過上自己幸福的生活，就拚命喊爹爹、哥哥！
男人們天生就是女人的保護神，在自己、自家的女人受到侵害，特別是在親人絕命的呼喊聲中，他們更不會無動於衷，他們沒有撲向小鬼子，而是撲上自家女人那裏，想用身體護住自家的女人，鬼子的機槍響了，多挺機槍一起掃射，男人們一片一片被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