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虎穴殺敵
這個小鬼子的中尉軍官走過來看上去心不在焉，可這小鬼子外松內緊，他對中國人一向充滿了警覺，他走過幾步后忽然停下了腳步向後，一揮手，兩個站崗的鬼子士兵立刻就跑過來，中尉軍官指指偽軍大隊部，兩個小鬼子士兵立刻就明白了長官是讓他們過去看看，這兩個小鬼子哨兵他們拉動槍栓頂上子彈，就一步步向軍車這面轉過來，紅粉抬手兩槍，兩個小鬼子兵應聲倒地，那個小鬼子中尉軍官立刻就逃回了鬼子大隊部，小鬼子火力點立刻就打響起來，三個戰鬥小組就像三把利劍，立刻就把已知的火力點幹掉，探照燈被炸毀，鐵匠嫂的一手手雷比炮好使，指哪打哪，北大營立刻就陷於了混亂之中，這個北大營歷經戰火，第一次這裏經歷過戰火清洗的時候是上個世紀末那場甲午戰爭，北洋水師在海面上全軍覆沒，鬼子的海軍炮擊北大營，北大營的守軍跟鬼子的海軍陸戰隊經過拉鋸式式的爭奪戰，清守軍武器落後，彈藥奇缺，清軍用原始的大刀長矛跟小鬼子的鋼槍鋼炮戰鬥，用血肉之軀想阻擋小鬼子的登陸，血肉之軀終擋不住小鬼子的鋼鐵炸藥，北大營實際上已經成了小鬼子的屠殺場，中國好多青年才俊的生命就是終止在了這塊土地上。
現在北大營再燃戰火，這一次就不是日本人對中國人的屠殺了，而是九員女將對小鬼子的復仇之戰，馬克沁重機槍開動起來聲音雖然沒有92重機槍脆，但每分鐘600發的射彈量，確實夠小鬼子喝一壺的，小鬼子被一片片地打倒，這是小鬼子自登陸威海衛以來最慘重的一次被打擊。當然了，紅粉她們打鬼子打得如此兇狠，她們並不知道在四十多年前這裏發生的鬼子屠殺清兵的事情，她們殺鬼子是報復小鬼子殺光桃園庄的仇恨，因此下手就特別有個狠勁！
殺豬婆說：“紅少校，郭九不見了。”
剛才因為與小鬼子交手倉促，紅粉還沒有想到該怎麼收拾這個郭九，郭九就趁亂逃走，紅粉後悔沒有一槍斃了他！
敵眾我寡最忌諱的就是戀戰，一旦打成了着戰，敵人就會憑藉兵力上的優勢很快扭轉時局，等到小鬼子掌握了主動權的時候，再想撤退那肯定就會來不及了，紅粉當然不會給小鬼子這個機會，命令：“姐妹們上車，撤！”
九寡婦們迅速跳上車，她們一邊射擊一邊撤退，小丸子說：“紅少校，前面出現了大量鬼子兵！”
紅粉一看那是從清水小鬼子的警備司令部那個方向壓過來的鬼子兵，小鬼子遠遠就沖他們射擊，有炮彈落在車子的周圍，闖過去那是不可能的，紅粉說：“看到左手邊沒有，哪裏有一條路趕快轉到這條路上！”
小丸子說：“我們不知道這條路通向什麼地方，是條死路怎麼辦？”
紅粉說：“管不得那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了我們大不了跑下車走就是了。”
小丸子冒着槍林彈雨一打方向盤就轉到了那條路上，小鬼子尾隨而來，那裏經得住馬克沁重機槍的照顧，尾追的小鬼子很快就被打散了，想不到這條路的盡頭還真是條絕路，絕路的盡頭是一堵牆，紅粉命令：“撞過去！”
牆是磚牆一人多高，軍車開足馬力撞過去，磚牆被撞出了一個大洞，軍車就從這個大洞中穿越而過，牆的那面是農田，菜園子，還不到春耕純種的時候，農田菜園子一片蕭條，看不到一點生氣，軍車就在這高低不平的農田菜園子裏顛簸，向後看已經遠遠地甩開了鬼子，軍車就在這樣的環境裏顛簸了一會兒，終於上路了，殺豬婆罵：“他娘的這樣的破路多虧沒有懷上孩子，懷上了孩子也非給顛掉不可！”
殺豬婆本想說笑一下，活躍一下氣氛，沒有想到一句話說出來，還沒有說完自己就後悔了，因為這句話勾起了失去孩子作為一個母親的思念，特別是孩子慘死在小鬼子手裏的慘景，作為母親致死都不會忘掉這一幕的，氣氛反倒更沉默了。
徹底甩掉了小鬼子，車停到了那片小樹林哪外，小樹林內藏着紅粉她們來時的軍車，紅粉說：“把車上的物資全部搬到我們來時的拿了車上，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裏過夜了。”
為什麼要把這輛車的物資搬到另一輛上，不說誰都知道，剛剛停下的這輛車因為槍擊、撞牆，車頭髮動機都已經嚴重的變形了，如此變形的車發動機居然還能工作簡直就是一個奇迹，另外這輛車已經嚴重漏油，各種儀錶都早已歸零，能開到這裏已經就是萬幸了，但誰都知道這輛車一旦停下來在想發動起來那就別想了。
車停下來，九寡婦一起動手搬物資，就連受傷的殺豬婆和豆腐西施不顧紅粉的阻止堅持半物資，破車上的東西很快就被轉到了來時的那輛車上，為了禦寒，軍官服都穿在身上，野外過夜對九寡婦來說還是第一次，以前總是有個旅館客棧什麼，今夜就是天當被地當床就要誰在野外了。睡在野外很新奇，又是這麼多人，又有槍，野外過夜不算個事，儘管那個時候野外夜間總還能聽到野狼嚎，不時有誰家的雞鴨豬羊被吃掉，吃人的事只是偶爾聽說那麼一兩次，為了安全起見紅粉安排了崗哨，沒兩個人為一組，殺豬婆和豆腐西施除外，因為她們兩個身上有傷，她們兩個破天荒地沒有爭執，紅粉規定：“崗哨子彈上膛，遇到危險的時候儘可能的使用冷兵器，不得隨便開槍！”
九寡婦們誰都明白槍聲在夜間傳播的特別遠，槍聲最容易招來鬼子，當時離天亮還有六個多小時，每兩個人為一組，共三組，每個組兩個小時，第一組為紅粉跟小麻子，哨位有兩個，一個在林外，一個就在車下，林外是觀察林外情況，車下是保證睡覺中的姐妹的安全，小麻子在車下，紅粉在林外。
開始的時候，到處都是一片寂靜，天上有白雲，有月亮，雲量雖然不那麼多，卻只能看到天上有不多顆星星，白雲從月亮底下頻頻飛過，看上去倒好像是月亮在雲層里飛，而且飛得很快，雲過以後才發現月亮還在原來的位置上，月亮並沒有怎麼動，動的是雲而不是月亮。
紅粉緊靠在一棵樹的樹的樹榦上，樹是柳樹，不是那種垂柳，這種柳樹抗乾旱生長的特別旺，並且插下一根枝條，對少年之後這裏就會形成一片林，紅粉她們藏身的這個地方多少年以前不知道是誰插下了一柳枝形成了這一片林，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紅粉想感激這位前人，卻又不知道感謝誰，如果這事也有檔案、也有史料記載查一下就知道了，那就方便多了。
當月亮再次被薄雲包裹有些朦朧，有些沉睡的時候，一絲疲勞襲上了紅粉的心頭，紅粉不可抑制地打了一個呵欠，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問紅粉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的時候，紅粉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就是兩個字：睡覺！
站崗的時候不能睡覺，睡覺了輕者誤事，重者就是被人摸了崗哨，那命就沒有了，災難就降落到了所有人的頭上，紅粉摸出懷錶看了一下，自己在哨位上剛站過不過就是一個半小時，再由半個小時自己這班崗也就到時間了，看到了懷錶就又想起了自己的公公舉人老爺蔣仕臣，一輩子清高吟詩作畫，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一個高於秀才的舉人老爺那不就更是高人一等了，一輩子自以為是都覺得自己做出的都是最正確的決定，最後把自己的性命都丟給了小鬼子，死在小鬼子的一顆穿過太陽穴的子彈，心口上還挨了小鬼子一刺刀，這兩處都可以要了舉人老爺蔣仕臣的老命，舉人老爺蔣仕臣留給紅粉的只有這塊懷錶，紅粉又想起了自己的小丈夫，那小丈夫在紅粉的心目中就是一個很有親情的非常調皮的小弟弟，小丈夫被小鬼子一槍打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哪怕是哭一聲、叫一聲也好啊，卻偏偏什麼聲音都沒有留下，就那麼無聲地跌倒在地上就死了，可見人的生命是多麼的脆弱，紅粉在這個寂靜朦朧月色充滿天地間的夜晚忽然很想念他們，又想想她們九寡婦眼下的處境，明天該往那裏去，辟穀小鬼子、清水小鬼子還都沒有死，想來想去，紅粉一點瞌睡都沒有了，忽然，遠處傳來了一聲夜鳥吃驚的叫聲，可這一聲叫過之後，天地間就更加寂靜、飄忽莫測起來，紅粉感覺到了一種危險，這種感覺就像迷霧正向她、和她們九寡婦罩了過來，紅粉瞪大眼睛集中精神向遠處看，什麼也看不到，忽然想到在寂靜的夜裏，聲音貼着地面往往傳得很遠。想到這裏，紅粉就趴在地上聽，終於聽到了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