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論功行賞
說實在的，剛開始的時候紅粉也覺得寡婦們的吃相難看，就像從來沒吃過什麼一樣，換句話說這就是一群地獄裏冒出來的餓死鬼，見了吃的，根本什麼都不顧了，紅粉本來還想提醒幾句，但眼看着那麼多好吃的越來越少，再說幾句恐怕自己連舔盤子的機會都沒有了，就什麼也不說了，拿起一碗燒肉大快朵頤。紅燒肉味道怎麼樣不知道，是咸了，還是淡了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一點，就是一個痛快，不識肉滋味，所謂咸了淡了也都是撐得，餓他幾頓飯試試，這些毛病全無！
紅粉手裏的一碗紅燒肉轉眼之間就不見了，最後把碗底的肉湯也倒進嘴裏，吃飽了，喝足了，別說心情有多舒暢，就是給個神仙也不換，爽快的心，就得做爽快的事，索性就把手裏的空碗往地上一摔，隨着一聲脆響，再罵一句：“真他娘的痛快！”
紅粉如此這一摔碗，其他寡婦也不甘心落後，所有的吃過的碗碟都稀里嘩啦全摔碎在地上，吃驚了老鷹還有哪些老媽子下人，他們張開了嘴巴半天不沒有閉上，老鷹開始覺得這也是太放肆了吧？但看到九寡婦們痛快淋漓的樣子，老鷹一下子就理解了，理解了九寡婦只從親人連同全村人被屠殺后，她們一直都在思想着報仇，並且也是這樣做着，精神上的緊張和壓抑可想而知，所以老鷹也走過去，拿起桌子上唯一還沒有被摔碎的酒瓶子一下摔碎在了地上說：“好，痛快，女豪傑們，你們再跟我來，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
紅粉也來了好爽，說一聲：“走！”
九寡婦們就被老鷹帶到了會議室，會議室的正面掛着一幅蔣中正的畫像，畫像中的蔣中正一身戎裝還挎着一把刀，只是沒有戴帽子，殺豬婆指指畫像對眾寡婦說：“看看，蔣光頭！”
這句話對蔣粉來說是不能容忍的，老鷹顯然也聽到了，但沒有作怪，只是說了一句：“不要說話。”
紅粉她們被領進了會議室，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莊重肅穆起來，老鷹說：“鳥無頭不飛，人無頭不走，一個國家就要有一個領袖，蔣校長就是我們的領袖，我們要忠於領袖，在領袖的統帥下打小鬼子，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
老鷹說得頭兩句比喻誰都會說，至於說到了領袖就有些陌生，甚至向豆腐西施楊七巧這樣的都不知道領袖是個什麼意思，當說到打小鬼子，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這話都愛聽，殺豬婆卻覺得這句話說得有毛病，所以就糾正說：“不是趕出中國去，而是把小鬼子一個個都殺光，讓他有來無回！”
寡婦們都贊同說：“對，有去無回！”
老鷹點頭，也算是默許了這個說法，他用手習慣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說：“我們宣個誓吧，隨後我們就開始發錢！”
發誓是在錢的前面，發誓是個什麼玩意九寡婦們都忽略了，她們最關心的是後面發錢這件事，錢是個好東西，不過發誓到底是個啥東西，殺豬婆卻不模糊，就又多嘴了問：“發什麼誓，怎麼個發誓法？”
老鷹說：“這個很簡單，我說一句你們就跟着說一句，重複說我的話就可以了，下面就開始宣誓了，都聽好了，終於領袖！”
老鷹說完了這句話，根本就不給任何人一個思考的機會，馬上就進入了程序宣誓，不就是句話么，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說過的話，刮過的風，什麼痕迹都不會留下，九寡婦們也都一起說：“終於領袖！”
老鷹又說：“不怕犧牲，堅決跟小鬼子血戰到底！”
最後這兩句話特別提氣，寡婦們都很響地宣誓了不怕犧牲跟小鬼子血戰到底的決心
九寡婦們宣誓完了，不明白乾嘛要宣誓，宣誓是幹什麼吃的，是不是吃了他們一頓飯就要這樣做，想不到的是老鷹回過身來說：“從現在起你們就是軍統的人了。”
寡婦們都有些不願意了，什麼時候就成了你們軍統的人了，我們都是逍遙神，既然小鬼子讓我們無家可歸，我們就圍着小鬼子轉，每天都要小鬼子拿命來，怎麼會甘心情願受你們軍統特務管，沒有等寡婦們有所反應，老鷹又一聲喊：“把軍服委任狀都給我呈上來！”
隨着老鷹一聲喊，兩個身着筆挺軍服的國民黨軍軍官就手捧兩摞軍服委任狀踢正步走了進來，其莊重的氣氛一下子鎮住了九寡婦，九寡婦長這麼大沒有看到這陣勢，不知道這個老鷹在搞什麼“里格楞”，老鷹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委任狀叫一聲：“紅粉同志，我現在正式委任你為國民黨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少校！”
少校那就是營長，這是一級軍官，紅粉不知道自己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少校營長了，這個少校營長來得容易，紅粉沒想當官，這個官來得這樣容易，想想公爹舉人老爺蔣仕臣，自中了舉人那天起，無時不刻想當官，成為國家棟樑之才，偏偏遇上了民國，遇上了連綿數十年的戰火，什麼官都沒有當上，落魄到給族長出出主意，一個教私塾的老先生，還拿主意全庄有頭有臉的男人村口歡送過路的鬼子，自己被小鬼子所殺全庄人遭屠的悲劇，自己紅粉才剛剛殺了幾個小鬼子，就被官府，不對，是軍統授予了少校軍銜！
老鷹如此宣讀，紅粉不知道該如何表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這件不知道是壞事還是好事的東西來的太突然了，紅粉就愣在那裏，老鷹招手紅粉到前面來，紅粉不知道這件事該接受還是拒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走到了前面，是不是被寡婦們推擁過去，反正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完全不能自己。
邋遢的老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換上了軍服，人也一下子精神了很多，老四對紅粉說：“你跟我學，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老四對着展開的委任狀敬禮，然後又向老鷹敬禮，老鷹算個什麼東西還要如此敬重，老四說過了跟着他學，也就是老四怎麼做，紅粉就要照着樣子做，老四一招一式做的不含糊，紅粉也做的不含糊，老鷹親自將委任狀送到紅粉的手上，紅粉接過來，另一軍官將一套軍服送了上來，軍服是軍官服，軍銜都佩掛在上面，是一顆星，軍服是嶄新的，有這麼好的衣服不要就是白不要了，不穿也是白不穿了，紅粉欣然接受。
榜樣的力量真是無窮的，紅粉一招一式接受了少校軍銜，小丸子就是大尉軍銜，之後的七個寡婦都是清一色的中尉軍銜，九寡婦一下子都能了軍官，老鷹給了她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段時間就是讓九寡婦洗澡收拾一下，然後全部換上了國軍軍服，九寡婦個個精神，在穿戴完畢后，殺豬婆又來了問題，她問紅粉：“小嬸子。”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春花打斷了說：“什麼小嬸子，是少校！”
殺豬婆說：“叫少校不錯，小丸子叫大尉，我們都叫中尉，那我們都是中尉，知道叫得是哪一個啊？”
春花被殺豬婆這樣一說也沒了主意，就不再言語了，紅粉問殺豬婆：“剛才你想說什麼？”
殺豬婆說：“是這樣的，我們都當官了，兵在哪裏？”
紅粉被殺豬婆這樣一提醒就說：“也是，這也是個問題。”
春花說：“這個我知道，軍統中沒幾個小兵，一般的時候都是大官管着小官，小官就是兵，比喻說我們九寡婦，少校管着我們這些尉官，尉官都是你的兵，兵也都是些官。”
紅粉說：“有官做，也算是我們姐妹們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抗，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點出路，關鍵是我們有了一個吃飯的地方，這才是最重要的。”
豆腐西施穿上了軍裝身材窈窕，來回走了幾步，十分滿意地說：“還有一項，不要忘了，這個老鷹不是說還要發錢么，下一個環節肯定就是發錢，我們有飯吃了，還有錢花，真是過上了神仙的日子！”
好了瘡疤忘了痛，一直不說話的鐵匠嫂說話了，鐵匠嫂說：“別忘了我們當初的誓言，我們是幹什麼來了，我們要為自己和全村人報仇，我們活着就是殺小鬼子，跟小鬼子不共戴天！”
這就在大家高興的時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在她們並沒有偏離誓言，一直都是幹着殺小鬼子的事情。一個小時后，九寡婦又被集中到了會議室，這一次她們都是軍官，座位也不是隨便坐，紅粉和小丸子坐在坐前面，也是做靠近老鷹的兩個位置，老鷹說：“我們從今天起就是有組織的人了，軍令如山倒，一切行動聽指揮，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的，下面就開始發錢！”
發錢如果是金銀券什麼那就是糊弄人，不值錢不說，很多時候花不出去，而是被紅紙封住的現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