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燈下黑

第二十二章:燈下黑

鄭維屏下定決心不放過這些女人了,不管她們是不是八路,肯定是抗日分子,抗日分子交給日本人,好處肯定少不了自己的,所以他下令:“將她們都給我抓起來,一個也不許逃走!”

鄭維屏邀功心切,什麼都跑到了腦後,但誰也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小丸子的速度太快了,也可能穿制服的這些人放鬆了警惕,反正當所有的人聽到一聲:“看誰敢再動,動我就掐死他!”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才發現鄭維屏的喉嚨緊捏在小丸子的手裏,鄭維屏一動都動不了了,因為小丸子捏的太緊,鄭維屏喘不上氣來直翻白眼,還連連擺手制止手下行動,鄭維屏的小命就捏在小丸子的手上,只要小丸子稍一使勁,鄭維屏的喉結就會被輕鬆捏碎,穿制服的那些人剛剛邁開了腳步,不得不釘在原地不敢動!

紅粉憤怒,盯着鄭維屏的眼睛問:“你想幹嘛?”

鄭維屏動不了指指脖子,小丸子略一鬆手指,鄭維屏終於透上了一口氣,沒有等他解釋,紅粉一巴掌就摑在鄭維屏的臉上,責問:“我尊敬叫你一聲父母官,狗屁,你還是人么,我們桃園庄如此遭劫難,就剩下了我們九條命,你要把我們抓起來,抓起來幹啥?是不是交給日本鬼子,你還有一點中國人的良心么?”

紅粉越說越氣,一個耳光又摑上去,也不知道是紅粉用力過大,還是鄭維屏羞愧難當,反正鄭維屏的臉瞬間變成了紫豬肝,殺豬婆這個時候已經拿來了被收繳的刀斧,殺豬婆更是火冒三丈,說:“對這號東西甭客氣,看我把這個狗東西的腦袋砍成兩半!”

殺豬婆說著掄圓了胳膊就要剁下去,鄭維屏立刻求饒說:“女漢子、巾幗英雄,女中豪傑請饒命!”

鄭維屏解釋說:“你們誤解我了,我的意思是不想讓你們離開這座院子,並不是要抓你們,我怕離開這座院子我就沒法保護你們了,我也是個中國人,還是政府官員,官員沒有了老百姓的支持還是什麼官員。”

鄭維屏說得正氣凜然,好像紅粉她們真是誤解了他,小丸子鬆開手:“說,繼續說下去,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麼花樣來!”

鄭維屏說:“不是編,你們想想現在小鬼子在到處在搜捕你們,牟平城裏沒有她們搜不到的地方,你們只要出了這個院子,小鬼子就能找到你們,我這裏就不一樣了,小鬼子出於對我的信任不可能搜查我這裏,全牟平城救我這裏最安全,你們倒不如靜下心了就在這裏等機會,等過了風頭再走。”

應該說鄭維屏這會說的話倒也人情,原來不相信砍殺日本兵會是這些寡婦們所為,眼下信了,也明白了,就她們出手之快,特別是那個殺豬婆操起刀斧的麻利動作,如果自己再不識時務,見風使舵,還真叫這個殺豬婆把他當豬給殺了,自己的腦殼也會像小鬼子那樣像開放的豆瓣,鄭維屏還說:“我也是一個中國人,中國人就該幫着中國人,我又是政府官員,中國的政府官員,你們知道我以前也打過小鬼子,跟小鬼子不共戴天,我不是沒有良心的那種人——”

鄭維屏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發現不僅說動了那些寡婦,就連自己也被自己說服了,心裏暗暗地怨自己原來也就他媽的混蛋,怎麼能把這些不幸的寡婦們交給日本人呢?

女人們心腸都軟,見不得眼淚,特別是男人的眼淚,小丸子徹底鬆開了手,紅粉也不像原來那麼激動了,殺豬婆好像這準備舉起來的砍腦殼刀斧就這麼放下來有些不適宜,鄭維屏為了顯示誠意,他對所有穿制服的人說了一聲:“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穿制服的都撤走了,緊張氣氛頓時消解的無影無蹤,鄭維屏說:“你們是巾幗英雄,你們報仇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也對你們村被鬼子屠村表示慰問,小鬼子犯下的滔天罪行我們一定要加倍償還。”

鄭維屏難道是守着人說人話,守着鬼說鬼話,有那麼一點,但眼下不凡真誠,他原來也是想抗日來着,但抗日很辛苦,弄不好還會掉腦袋,要知道打小鬼子比打狼都危險百倍,對國民政府來說還是出力不討好,為了不辛苦,有太平的日子過,也就成了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狀態。鄭維屏說:“巾幗英雄、女漢子們,面對着你們我都不知該怎麼稱呼你們。”

殺豬婆說:“甭客氣,我們餓了,快去弄點吃的,我們好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我們要打打牙祭!”

鄭維屏說:“早準備好了,告訴食堂開飯,我要跟這些女豪傑狂飲幾杯,不醉不散,能認識你們這麼多的女豪傑三生有幸,又是不打不相識的那種,非常值得慶賀!”

一般說得比唱的好聽的人,大多都是說的清尿的混,弄不好就是在耍滑頭,小丸子別看歲數小,就是一個小姑娘,但心機很成熟,她一刻都沒有放鬆對鄭維屏的警惕,鄭維屏也不是個傻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還知道自己只要真誠相待,寡婦們也不會對他動殺機,實在想不到這些寡婦老娘們一點都不好欺。

鄭維屏做夢都不會想到一連串的殺鬼子原來是出之於這些女人之手,而且出手那樣狠,力氣那樣大,不知道不了解這些寡婦,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她們乾的,小鬼子可能到現在還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吧?

其實,辟穀少佐出了旗袍店的門就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不簡單的是開門的那個女老闆,女老闆那氣質真是太優雅了,看上去根本就不是那種沾滿了銅臭氣的商人,優雅的就是一個做學問的學者,還有那個像自己初戀戀人的那個小女子,那感覺真是太美妙了,那個小女子為什麼慌亂呢,膽子如此小,為什麼久砸的門為什麼遲遲不開門呢,有問題,肯定有問題,這些都是很淺顯的問題,而偏偏辟穀少佐因為看到了夢潔,就聯想到他的初戀戀人,想起跟初戀戀人所做的那些事,不淡定了,因為自己的不淡定影響了思維和對事物最起碼的判斷能力,因此就失去了時機,最後還是在倭瓜小隊長的一句話里被拉回了現實,倭瓜小隊長說昨天傍晚在軍火庫門口看到過他們,儘管說得不是那麼肯定,而辟穀少佐卻肯定了她們不是什麼生意人,表面上看上去是因為倭瓜小隊長裹了一句話,辟穀少佐立刻殺了一個回馬槍,回馬槍撲了一個空,事情變得就此更複雜起來,原來一直查找的抗日分子原來是一群女的,這些女的在大街上又被士兵追擊過,竟然都是女的,九個女在被追擊當中就消失在一家庭院,這家庭院離地挖了三尺也沒有找到,九個女人竟然像空氣一樣被蒸發!

大海撈針這樣形容有些誇大其詞,小小的牟平城再大也就不過不到一萬多人口,辟穀少佐自信是一定能找出來,但結果卻是整個城搜了個遍,從此就是再沒有見到這九個女人,辟穀少佐問:“為什麼是九個女人,而不是九個男人?”

九個男人好理解,那是共產黨八路軍偵查班,九個女人就不好理解了,共產黨八路軍的女子偵察班,勉強說得通,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八路軍用整建制班的女兵搞過偵查,有女兵可以,男女一起執行任務也好理解,九個女人況且這九個女人也不想受過軍事訓練過的人,辟穀少佐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們中間有的女人已不年輕,老少都有,也許就是這樣一個組合辟穀少佐相信了她們是商人。還有,這些女人為什麼要逃走,如果倭瓜小隊長昨天晚上在軍火庫看到她們這句話成立的話,那麼大保久一家還有那些軍人被砍殺,就是這九個女人所為,那麼這九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個來歷呢?

辟穀少佐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說服不了自己,本以為搜捕抓到了這些女人什麼都明白了,竟然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面對着阿布中尉的報告,辟穀少佐就說出了男人女人這樣的問題,阿布中尉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應對似的一頷首說了一聲:“嗨!”

辟穀少佐問:“全城都搜到了?”

阿布中尉一聲:“嗨!”之後,又猶豫了一下說:“司令官閣下,如果說都搜遍了也不正確,有一處沒有搜過。”

辟穀少佐問:“什麼地方?”

阿布中尉回答說:“鄭司令的住處!”

鄭維屏到牟平城來,這裏沒有他的公館宅園,僅僅是找了一個臨時住所,一個臨時住所應該沒有問題吧?但九個女人人間蒸發一樣消失,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那就個女人還在牟平城裏,說不定就在鄭維屏的臨時住所里,這叫什麼燈下黑,辟穀少佐拿起指揮刀對阿布中尉說:“帶上你的人,我要親自會會這個鄭司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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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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