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風變

第23章 風變

“哦?既有人在膳房附近見過我,不若讓她說說,我當時穿的什麼衣服,作的什麼妝扮?”

她身後的小妖怯怯地說道:“御使大人的妝扮,與現在無差,深黃髮紅的眼妝,青裙白紗外罩……”

“你說謊!我分明穿的素墨長裙,上面印的淡粉蓮花花印。”

“不,不。天太黑,是婢子看錯了,是淡粉蓮花圖的墨色長裙……”

“呵,天黑之下的青衣白罩和墨衣粉花,差別甚大,若連此都能看錯,那看錯本御使的臉,也沒什麼奇怪的吧。”我諷道,“公主便是要憑着一個瞎子的話給本御使定罪不成?”

臨雪想了想,仍是道:“可事發之時,御使大人確實行蹤不明,這毒又是出自你那裏,即便是侍女看錯了,也無法證明御使大人的清白。”

“本尊能證明。”花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本尊將洛溪送回后,在她那裏待了一會兒,事發之時,洛溪與我在一處。”

“胡說,你分明在她那裏只耽誤了一刻鐘,與下毒時間不吻合,怎能為她作證?”臨雪說完便覺失言。

花郁也是臉色一凜,“原來本尊的一舉一動都在公主的掌控之中。”

“你的安全在我心中自然是第一位的。”她說著便將話題又扯回到我的身上,“魔尊的證言既是無用,便將御使大人押回房間,明日送回天界處置吧。”

還真就讓花銀給說著了,即使她咬定是我所為,也不敢輕易處置了我。

“等一等。”花銀這個沒良心的終於良心發現要為我說話了。

“小小侍從,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喧嘩!”

我冷笑,方才指控我的那兩個,哪個不是“小小侍從”?這會兒花銀要為我說話,卻又不合規矩了?

“公主說的是,是奴放肆了。”他屈脊一禮,再不發一聲,竟沒了說下去的意思。

什麼情況?他什麼意思?

我瞪他一眼,滿心疑惑。

他卻在這時傳音給我:“求我。”

眼看左右兩妖就要將我架走,我不得不咬緊牙關吐出兩個字,暗自傳信給他。

“求。你。”

他得意地勾上嘴角,眼睛裏都洋溢着喜悅,“稟公主殿下,奴乃玉稔夫人侍從,今夜有幸服侍御使大人,事發之時,奴正與御使大人枕席之上,相談甚歡……”他說著面上還露出絲絲羞怯,仿若一個被撩撥的小媳婦,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這話一出,滿殿唏噓。本姑娘本就名聲在外,他又是那副模樣,讓人不信都難。

臨雪愣了愣,明顯對他的話感到十分意外,“你又怎會出現在御使的房中?”

“回公主的話,是玉稔夫人派奴去的。奴見御使大人風姿卓然,便情難自禁,自薦枕席以求侍奉……幸得御使大人垂愛,奴不勝感激……”

他說著還紅了臉,旁人只覺此人是縱情后的羞怯,可老子卻知道,他是憋笑憋紅了臉。

“啊哈,是我讓手下給洛溪姑娘送些解酒湯羹。呃……妾也沒有想到,洛溪姑娘竟是這麼不挑的人……”

我聞聲看去,坐在臨雪身旁的,正是來時為我引路的那位夫人。綠衣綠履,竟不是綠韶。

我見她的面色十分尷尬,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花銀此刻服了軟面散,活生生將自己的臉捏成了一個醜陋的大漢,嘴角大大的痦子可謂是點睛之筆,實在傳神。如此糙漢,也怪不得這位夫人對我露出如此“敬佩”的神情了。

“既是妖皇宮的人,總該是能為我作證了吧。如此,公主可還有疑?”

臨雪皺了皺眉,抬手揮了揮,“既與御使無關,便不打攪御使休息了。”

就彷彿冤枉了我是個無關緊要的事兒,竟提也不提,毫無歉意,隨手叫了個侍從將我送回去。

“這小侍我歡喜的緊,只是玉稔夫人是否願意割愛?”花銀今日為我作證,難免招人注意,若再放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難免生出什麼變故。

玉稔乾笑一聲,“能得洛溪姑娘歡喜,自然是他的福分。霍海,你今後便跟在洛溪姑娘身旁好好伺候,這兩日尋個空閑來將手裏的事務交接了便可。”

“是。”

我這才知道他所扮之人名叫霍海,花銀向她俯首領命,與我出了庭去。妖界常年烏雲密佈,今日卻難得露出點點星光,暗月藏與雲中窺向四方,朵朵黑雲相互牽扯暗流涌動。我遣了臨雪指派的人,與花銀獨自走在青石路上,落葉紛紛覆於地上,腳底踩過,發出窸窣的聲音,給夜的幽靜又添上了幾分詭秘。

“今日難得你沒跟她計較。聽聞臨雪的嘴上功夫也是厲害的很,怎麼,你這張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毒蜂嘴在她面前可是慫了?”

“誰說我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我悵然。

從前在他和花郁那裏我可是屢戰屢敗。

“怎麼突然苦大愁深的?”他的頭向我的身前探了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被你說中了,這個小蹄子變着法的想趕我走,我若猜的不錯,明日她便會遣人來,以妖皇病重為借口將我打發走。”

“怕什麼,大不了你也裝病,病的走不了了,她還能讓人抬着擔架將你架回去不成?”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果不其然,第二日臨雪果然派了人來。好在本姑娘早有準備,一夜”風流“,舊疾發作。

來診的醫師是臨羽的人,輕輕鬆鬆便瞞過了臨雪。

此前我只當妖皇之毒是臨雪為之,直到這幾日聽聞臨雪焦頭爛額,才發覺事情並非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妖界”臨“姓多年,早有些根基深厚的勢力坐不住了,想要這妖皇宮改名換姓。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幾族勢力都曾與塗山一脈有過往來。

“我母君在世時,曾與贛、龔兩股勢力交情不淺。母親身故后,恰逢妖皇繼位,六界局勢有變,我便與他們來往極少。倒是花郁,三千五百年前那場魔界奪位紛爭,他們倒是出了不少的力。”花銀拿着這幾日查探的結果若有所思,令人看不清喜怒。

“你的意思是,此事與魔界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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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溪賦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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