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誰還敢去懷疑?
首先出現的是趙昭,然後是李公子,劉公子,連那個動不動就暈的楚公子都鑽了出來。
“鑽花洞真不是人受的,”幾人一幅瀟洒貴公子的模樣消失不見,換成了一幅幅髒兮兮的叫花子模樣。
“太髒了,”楚公子掄起袖子,準備開打。
孫玉香一拳楞了過去。
“噗!”差點給楚公子打出血來。
見過耍橫,沒見過如此瀟洒的,趙昭兩眼小星星的望着孫玉香,沒想到這世界上,除了皇帝哥哥,還有另一位讓他如此佩服的。
楚公子崩潰了……
“贊!”南宮羽淡淡一笑,孫玉香這次做的還挺靠譜,要不是及時揮掌,恐怕這幾個人都吃了塵土。
劉公子愣了一下,平靜的一抱掌:“郎中大人!”
南宮羽抬起頭,連忙還禮:“小弟已經不是大人,兄台不要這樣稱呼。”
劉公子嘴一咧:“那就叫你狼兄吧,聽人說你是黃老先生得意門生?醫術高明,詩詞早已名動天人,是我輩楷模。”
”不敢!”你才是狼兄,你們全家都是狼兄?南宮羽看着他,不知他想說什麼?總不成是專門誇自己而來。
李公子微微一笑:“這位是軍事院的劉景瑞,在下才藝班的李俊生,剛才那位是文史班的楚天傑,還有這位世子大人,我們關禁閉的地方,正是才藝班花花草草的溫房。”
“我就說吉人自有天相。”趙昭笑哈哈往南宮羽身邊一擠:“關個禁閉,都能關到一起,這樣吧?支個骰子,也好開胡!”
“閉嘴!”孫玉香白了他一眼:“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說話那麼粗魯。”趙昭有些掛不住,不過也不好意思爆粗口。
“這位公子,世子爺,”李俊逸繼續道:“我們先別聊躁,我們現在要想着怎麼過了扇子這一關。”
“除非王冕在世,米芾重生。”楚天傑說道。
“什麼王冕?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孫玉香掄起拳頭。
楚天傑嚇得一閉眼。
“楚公子說的沒錯,”李俊生笑了一下:“我們不會繪畫,就是有王冕米芾在世,黃大師的扇子也不是可以輕易模仿的。”
“你是說我出不去了。”趙昭哭喪着臉。
“不是你,是我們,我們都出不去。”李俊生滿是擔憂的眼眸里,飄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樣一說,大家都沉默下來。
“明知不可為也得為,小弟雖然不善丹青,倒有一個辦法。”劉景瑞突然說道。
“有什麼辦法?快說,”趙昭大喜,早知道這人有辦法,就不用愁了,弄得自己世子的身份都掉價了。
“再畫一副。”劉景瑞微微一笑,從身上拿出一副紙來,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望着南宮羽:“如果公子真有詩才,又是黃老先生得意門徒,一定可以畫出來!”
原來在這兒等着,這是逼上梁山,明知不可為也讓自己為了。南宮羽愕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殺雞給猴看,這要當著眾人的面,讓自己下不了台階了。
幾天之前,自己在殿前大出風頭,估計是礙了某些人的眼,又會看病,又會做詩,總得讓自己栽了一回,承認不是黃仁德的弟子,才能遂了某些人的意。
入宮之後,唯一可以拿得出手,便是所謂醫術和文字上的東西,只是這醫術和文字,都是來自老師一黃仁德,如果自己這次畫不出來,做不出來,名聲必會一落千丈,還有可能落下一個欺君的罪名,在這樣一個極重文章德行和武德的世界裏,不說南宮羽再無臉面步入官場,就連整個大趙的顏面也會丟光。
明知不可為而為,看來對方並不知道他的底牌,才抱着一試的心裏,要是知道真是黃仁德弟子,他們亦不敢,只是不想引起眾怨,那只有利用老師的身份和學問壓人,讓他們知難而退。
只是不知道,又是誰是怎樣說動這樣一向名聲極佳劉大人的公子,千里迢迢來做小人的。
——————————————————————室內的氣氛變得十分的壓抑。
李俊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要知道作畫一說,自己也只會瞄個葫蘆畫個瓢,如果劉景瑞沒有什麼憑仗,斷不敢在學武堂的禁室里說三道四。
“空口無憑。”一直站在李俊生身邊的楚天傑笑道:“黃先生一代大家,在下也時常捧着先生所注經書研習,天下間,自然無人敢懷疑黃老先生收弟子的水平。”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劉公子,並不忌憚表露自己所說的話。
“黃先生的弟子?”趙昭相信的看着南宮羽:“他當然會畫,皇帝哥哥很快會放我們出來?”
“會畫,你怎麼不去畫?”孫玉香想到眼前的趙昭才是讓南宮羽陷入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真想撲上去暴打一頓。
“唏,”楚公子唏噓的瞥了南宮羽一眼,看來對方並沒有讓人出奇的地方,難道看錯了人?
南宮羽有些想笑,無恥啊無恥,李俊生這人還算仗義,沒有落井下石,劉景瑞什麼都不問就已經算定了南宮羽的想法,讓他孤掌難鳴:“再畫一副,也不是不可能。”
“再畫一幅,你真能畫一幅。”李俊生站起身來,滿是驚奇的看着他。
“畫是能畫,只是,”南宮羽抬起頭來,滿是淡淡的雙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柄寶扇,乃是家師當年贈與陛下所作,因為是家師退隱江湖之前唯一的東西,故陛下一直珍藏至今。家師之作墜毀,在下甚覺惋惜。只是李公子藉此邀名,竟想讓在下仿照老師所作,倒為家師不取,家師一向教導在下,士子首重修心修德,模仿別人本屬末道。何況家師愛才如命,從來不願弟子涉及此事,本來這事在下不願說及,只是公子咄咄逼人,願與公子共勉。”
天下士子皆重黃老先生一生品行醫術,根本生不起懷疑之心,更何況郎中大人所說自己家師所作,不願侮己,以天下士人尊師重道之心,等於是在拿老師的人品自證清白,誰還敢去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