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賺了，他虧了（中）
系統掃描時的語焉不詳，加之瑪麗父親發自內心表露出的手足無措，都令陳昊對‘魔道具’充滿了好奇。畢竟能將技術簡便化再量產，讓對原理一竅不通的普通人亦能使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歹涉及兩枚銀幣的‘巨款’，不欲失去它的陳昊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掰開並不牢固的外殼。藉由陽光看清內部結構時，少年不禁眉頭緊鎖道：“咦，怎麼會是這樣？”
“怎麼了大人，損壞很嚴重嗎？”聽見貓腰鑽進灶台底部之人的自言自語，瑪麗的父親不由揉搓着雙手，惴惴不安問道。
“啊不，沒事沒事，我只是在和魔素溝通~”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陳昊擰開蓋子將酷似辣椒粉的火系魔素結晶倒在手上，再度開啟了和系統的對話。“如果我沒看錯，這內部結構應該是——”
“你猜的沒錯。”當事人話未說透，但與之終日相伴的系統，顯然很清楚他的潛台詞。“管線、齒輪、螺絲、焊接點...這是百分百機械結構，只有能源轉換器採用了魔法，故障也源於那裏。”
懷揣虔誠與敬重打開面前據說‘通過率僅萬分之一’的試卷，卻發現題目是兩位數加減法，陳昊此刻的心思，與上面例子中答卷者雖不中亦不遠矣。“我還以為劍與魔法的世界，這種‘科學產物’會處在停滯階段呢。”與系統嘮嗑同時，翠綠色的眸子已經鎖定了線路包圍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伸出手在滿是灰塵的外緣拂過，陳昊很快找到了系統提及的破口。
“好像也不是很大嘛...”估摸了下大小，回憶着最近所學，陳昊默默啟動了‘專註’，開始嘗試引導四周的魔素。“難得有機會，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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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魔顧名思義，就是將魔力附着於物體上，來賦予其特殊效果。數之不盡的奇幻小說中，附魔往往與戰鬥效果聯繫在一起----讓武器更加鋒利，令盔甲更加堅固，使穿戴者更容易施法，移動更加靈活，自帶某種元素屬性等等。
在洛斯特大陸，這種看法同樣根深蒂固，起碼陳昊最近快翻爛的《魔力入門》是這麼寫的。
可能是來自更加提倡‘行行出狀元，工作無貴賤’的現代社會，陳昊並未被這種常識先入為主。深受財政危機困擾的他甫一聽說修個魔道具就能賺兩枚銀幣，鬼使神差般冒出了個點子：魔力可以附着在武器盔甲等死物上，那能否附在灶台上呢？
反正最糟結果是將爛攤子丟給老喬治，有恃無恐的陳昊果斷將想法付諸行動。“女神大人請原諒，我不是想褻瀆您的威嚴，實在是對方給的酬勞太多了~~”
“如果我是女神，寧可你閉上嘴，這祈禱聽起來太不虔誠了。”
“別陰陽怪氣了，來幫我！”倍增的感知力，讓陳昊瞬間與周圍的火屬性遊離魔素建立了聯繫。察覺到這份連結隨着技能消失在迅速減弱，顧不得搭理系統的他趕忙下令，同時將魔力注入掌心的結晶粉末。
“......”用誰都聽不清的語調嘟嚕了一句，系統還是乖乖發動了‘感知’。打從陳昊開啟技能面板，這個系統自帶招數也揭開了謎底：之所以能如雷達般事無巨細偵測四周一切，是由於它（她？）可小範圍溝通遊離魔素，由這些小東西們收集情報所致。
在幾種分佈廣泛的魔素中，火屬性魔素是最暴虐的。它們好似熊熊燃燒的烈焰，總是精力充沛四下亂竄，渴望燒毀所有阻撓之物。哪怕具備系統加持，缺乏實踐經驗的陳昊依舊費了不少功夫，這才將不安份的魔素引導至結晶上。
“以後有的是燃料讓你們發泄，現在給我老實點！”也不管魔素能否聽見，滿頭大汗的少年自顧自說完，反手一掌摁在轉換器外壁上。“附魔啟動！”
掌縫透出耀眼紅光，同時噴出大股白煙。對局勢估計不足的陳昊只來得及側過頭，立馬被高溫蒸汽連同灰塵籠罩。“嗚呃咳咳咳！！”
有自知之明幫不上手，瑪麗父親乖乖站在了後面靜待佳音。眼見蒸汽如浪潮般襲來，赤膊男子趕忙一個后跳，這才沒被燙掉一層皮。“大人，大人您沒事吧！”確認自身無礙，出言詢問的中年人摘下牆上的外衣套上，咬咬牙就準備強行沖入蒸汽中救人。
“...咳咳咳，沒事。我好得很！”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中，一個翠綠色的圓球形罩子衝破蒸汽，在男子面前停下。撤去千鈞一髮之際開啟的‘微風’，吃了不少灰塵的陳昊用力拍打長袍，故作輕鬆朝灶台努努嘴。“裏面髒得要命，你從來不清洗嗎？”
法師大人，您就別這樣一驚一乍嚇唬好不好啊。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就算格里芬大人不介意，領主老爺也不會放過我一家的！嘴唇動了動，男子最後還是沒將這番話說出口。在洛斯特，法師與教會享有崇高地位，不是他這樣的普通人可以公開斥責的。
“大人，那...東西修好了嗎？”正彎腰抖動長袍下擺，陳昊聞言面部表情為之一僵。面對注入過量魔力導致的魔素逸散，他只顧着保命，卻忘了查看破口是否已被堵上。“呃，系統。問你件事，”
“哪怕視力受到影響，你不會用魔力去感知嗎，智障！”例行公事的奚落後，女聲的語調里多了幾分關切，可惜正忙於補充消耗魔力的陳昊並未察覺。“放心吧，已經被修好了。只不過你引導的魔素分佈不均，估計性能會有所下降。”
好歹是第一次正式施法外加附魔，陳昊自個還是挺滿意的。“萬事開頭難嘛，以後多練練不就熟練了？”走到還在等待答覆之人面前，他笑嘻嘻伸出手掌心朝上。“修好了，付錢吧。”
雖然有許多波折，但聽說魔道具已能繼續工作，瑪麗父親當即喜出望外。作為久居小鎮之人，他其實也對陳昊隱瞞了部分真相：修理魔道具的費用確實是兩枚銀幣，但他真正付出的遠不止這些，壟斷了鎮上生意的鐵匠不但年齡漸長，貪婪也如他店裏的火爐般熊熊燃燒。
所謂的‘活計太多騰不出時間’，純粹是個借口罷了。
叫你整天想白吃白喝，這下踢到鐵板上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有沒膽子去對一位法師大吼大叫！心中帶着些許‘復仇成功’的快意，覺得自己大賺一筆的男子滿臉堆笑，毫不遲疑從口袋裏掏出兩枚銀幣。“這是報酬，大人還請---”
“等一下，魯尼叔叔！”伴隨黃鶯般清脆的女聲，虛掩的木門被用力推開，一個身影猛地沖了進來。“先別付錢，我懷疑這傢伙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