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好遂了平生志!
“呼……”
一發炮彈尖叫着落在地上,“轟隆”一聲爆炸開來,把不遠處一具國軍的遺體掀翻,掉進了戰壕里!
“我丟雷樓某!ri本小矮仔!連我們犧牲的戰士也不放過!張保、黃橫,你們把韋步平的遺體抬到安全的地方去!!”
國民革命軍第19路軍,第78師師部直轄特務營副營長沈天良一邊怒罵日軍,一邊叫人把犧牲戰士韋步平的遺體抬到安全的地方去!
張保、黃橫抬來一副擔架放在地上,倆人合力把韋步平的遺體抬到擔架上,倆人暗暗垂淚:沒想到才分別二天,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就這樣陰陽兩隔了!
特務營副營長沈天良看着韋步平的遺體也是暗暗發愁!
一二八淞滬抗戰爆發的第二天,上海黑色大亨杜月笙成立“上海抗敵後援會”,組織民眾支持第十九路軍官兵抗日。
韋步平、張保、黃橫是民國“鐵道部交通大學”上海本部的學生,滿腔熱血參加了“上海抗敵後援會救護部”,直接上前線救人!
韋步平的舅舅黃一笑是粵東富商,在上海經商,給第十九路軍送去大米、油鹽、蔬菜、豬肉等犒勞品時,動了小心思:外甥韋步平都到前線支持了,不如活動活動,把外甥送入軍隊,畢業后也添一段光彩的履歷!以利於日後在政界、軍界發展!
黃一笑把這個要求提出后,第十九路軍高層不得不認真考慮!
一來大家都是粵東人。
二來放個人入軍隊不算什麼過份要求!
三來黃一笑送的犒勞品不但有物,還有現鈔!
要知道1931年12月,老蔣因為九一八事變下野,孫科接手國民政府後,無法應付九一八事變后錯綜複雜的困難時局,財政陷入嚴重困境,第十九路的軍費都已經積欠幾個月未發了。
黃一笑以及社會各界捐的錢,正好下發軍晌,以振軍心!
經過慎重考慮,第十九路軍高層決定把韋步平調入第78師師部直轄特務營內,因為師部特務營主要任務是保護師部安全,一般不上前線,韋步平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對黃一笑也有一個交代!
且師部特務營副營長沈天良就是粵東香山人,與韋步平是同鄉,也好照顧!
今天第78師師長區壽年、副師長譚啟秀、參謀長李擴等將領堅持上前線視察!
師部直轄特務營也只能移師前沿陣地,沒想到小鬼子來了一頓炮彈,炸死炸傷數名我國軍民!
特務營戰士也被炸死炸傷幾名!其中就有韋步平!
看着韋步平被炸彈震得七竅流血,一番救治不起作用,沈天良大驚失色:我怎麼向上級交代?怎麼向他家人交代?我還想着把副營長的副字去掉,轉正呢!這下子連副營長都沒得幹了!
……
且說張保、黃橫二人合力把韋步平的遺體放到擔架上,那“屍首”突然啊的大叫了一聲,坐了起來!
“詐屍了!”
張保、黃橫驚叫一聲坐在地上!
“我說平子你可別嚇我和小保,咱們三人可是從小玩到大的!”
“對對對!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償命得找小鬼子!”
韋步平在迷茫中:我作為聯合國維和部隊的一員,剛才在非洲執行任務時觸雷被炸身亡,怎麼瞬間來到了戰場上?
隨着記憶潮水般湧上來,韋步平瞬間明白了:原來這位犧牲的抗日戰士也叫韋步平,與自己同名同姓,不知道是閻羅王還是判官搞混了,把自己的魂魄附在這位小哥身上。
倆人的記憶熔合之後,韋步平知道這名同名同姓的小哥才20歲,出生在粵東香山,張保、黃橫是同村兒時玩伴,現在是1932年2月初,淞滬抗戰正在激烈進行中……
韋步平很快平靜下來:從自己參軍第一天開始,就想着哪一天為國捐軀、馬革裹屍!可惜的是生長在和平年代,沒有仗打,學得一身好武藝,無卻用武之地!
現在誤打誤撞來到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國還是那個國,人還是中國人,那就既來之,則安之!與國人一起並肩擊殺日寇吧!正好遂了平生志!
“我沒事了,剛才只是震暈了過去!嚇死你們,哈哈哈哈!”韋步平大笑起來!
張保、黃橫驚疑一定,張保大着膽子走過來摸摸韋步平的臉。
“還好,是熱的,不是殭屍!”
“我呸!你才是殭屍!你們倆才是殭屍!”韋步平笑道。
“小子!詐死嚇我們還這麼囂張!我來呵你癢!”
三人不顧旁邊炮火連天,竟然打鬧起來!
“幹什麼?不要命了?還不快去救助受傷的兄弟?!”
一聲怒吼,如炸雷一般響在韋步平、張保、黃橫耳邊,三人回頭一看,就看到副營長沈天良口黑臉黑,雙手叉腰,站在他們背後大聲咆哮!
“是!我們馬上就去!”
張保、黃橫看到沈天良,如老鼠看到貓一樣,急忙抬起擔架,只有韋步平站着不動!
“報告長官,我要求上前線!打鬼子!”韋步平一個立正,敬了一個後世標準的軍禮!
“喲!你小子這軍禮不錯,乾脆利落帶勁兒,從哪學的?”
“報告長官,軍禮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我要求上前線,打鬼子!”
“放屁!上什麼前線?你是韋家三少爺,萬一你有什麼三長二短,勞資這副營長當不成也就罷了!勞資怎麼向你家太爺交代?怎麼向上級交代?”
沈天良想起剛才韋步平差點陣亡,不由得一陣后怕!
“國家危難之際,匹夫有責!吾等只需向國家交代,何需向我家太爺交代?”韋步平挺了挺胸膛!
“你一個二十歲的大學生,比金子還貴!國家的建設靠的是你們!我們當兵的還沒死光,哪輪到你們上戰場?你能進特務營已經是破例了!還想上前線?作夢去吧!我命令你跟張保、黃橫一起去救助受傷的兄弟!!”
沈天良揮揮手,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韋步平還想說什麼,沈天良大吼一聲:“滾!”
韋步平無奈,只好跟着張保、黃橫向前錢附近走去,尋找受傷、遇難的中國軍民。
張保、黃橫穿的是“上海抗敵後援會救護部”的服裝,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衣服是白的,臂章上綉了個紅十字。
這漫山遍野都是穿這種衣服的救護者,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是上海紅十字會的人傾巢而出!
只有韋步平一個人穿着軍服,看上去有些不協調。
“喲!救護隊裏怎麼混進一名正規軍?”
“不會是逃兵吧?”
“你一個打仗的來我們救護隊幹嘛?”
……
身邊經過的救護隊員們向韋步平投來卑鄙的目光,特別是大姑娘小媳婦,說話十分尖刻,一名穿學生裝的少女還呸的一聲吐一口水在韋步平面前!
“他不是逃兵!”
“他才剛剛參軍幾天,還沒有參加過軍事訓練!”
“我們是鐵道部交通大學上海本部的學生……”
張保、黃橫為韋步平辯解。
韋步平面對眾人嘲諷,卻心感欣慰:這表明全國人民萬眾一心,何愁抗戰不勝?
三人在一條警戒線前停下了,除了參戰官兵,所有非參戰人員不得超過警戒線!
所有傷員由正規醫務兵從火線運回到警戒線,再由救護隊員扛抬至後方醫院!
韋步平不由得大失所望:先前還想着趁亂到前線打鬼子呢!這第十九路軍做事太細心了!
韋步平無奈,只好放棄原來的想法,把傷員抬回後方醫院。
半天時間,韋步平、張保、黃橫用擔架抬回30多名我方戰士,可見前方戰鬥之劇烈!
“呯呯呯……”
“噠噠噠……”
前面忽然傳來激烈的槍聲,還有猛烈的爆炸聲!
前面的救護隊驚慌失措,如潮水般退下來。
韋步平、張保、黃橫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大伯,前面怎麼了?”韋步平攔住一名大爺。
“長官說有一小隊的鬼子喬裝潛入我軍後方,叫我們馬上撤退!”
韋步平看着前面的哨兵忙於佈防,心裏暗想:機會來了!
“張保、黃橫,你們撤退,我去前線看看!”
也不待張保、黃橫回話,韋步平已經飛身向前面狂奔而去!
“平子,別跑!”
“哎!……”
張保、黃橫阻攔不及,眼看着韋步平迅如奔馬,飛快的跑過一片礫瓦碎磚之地,如猴子一般爬上一株二十多米高的大榕樹!
韋步平爬到樹頂,放眼看去,中日雙方陣地就在真如寺附近,在中方陣地一側,倆拔人正在對射,一拔是便衣,另外一拔人卻是沈天良率領的特務營的兄弟們!
國軍兄弟們分佔十幾個彈坑據守,中間的幾個大彈坑裏,有十幾名長官卧倒在冰冷的地上,他們為什麼不往己方陣地跑呢?在等什麼呢?
再仔細一看,路上有幾名中方戰士倒在血泊里,顯然他們在撤退時被槍擊遇難!
韋步平明白了:有小鬼子狙擊手潛伏在附近!長官們哪敢撤退?
韋步平察看了四周最高的建築物和樹木,就看到了真如寺佛塔上有人活動的跡像!
日軍狙擊手就潛伏在真如寺佛塔頂層第十七層上!
韋步平消聲沒息的爬下樹,嫌身上的棉衣軍服礙事,把軍服脫下放在大榕樹底!看着幾百米外的真如寺,中間散落着十幾株大榕樹。
韋步平一咬牙,發足向前面的大榕樹狂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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