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丞相范睢

第9章 丞相范睢

陳政下了蘇代的馬車,把絕代雙驕招呼到跟前分配了一下任務。

「你,大眼睛,好生帶着車隊,直奔邯鄲。你,鐵鎚,跟着我去咸陽,擔任保鏢任務。」

經過前期的考驗,這個老僕人還是靠得住的。至於荊軻之爹嘛,雖然相貌醜陋,一對兒羅圈腿兒,滿口的東北大拉皮兒,但不知怎麼的,在陳政的心裏倒有一絲喜歡。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請發表,如果沒有意見就照這麼辦,散會。」

黑眼圈兒一舉手:「請問,為啥咱家在衛國,主人卻讓我去邯鄲呢?白將軍他們不是正率領虎狼之師攻打邯鄲嗎?這些財寶萬一被秦軍搶了去可咋整?」

這才是僕人中的猛禽,菲佣里的魚鷹。就沖這個,不但獎勵倆美女,從咸陽回來就給你加薪。陳政一拍黑眼圈兒的肩膀,又不好意思實言相告,輕嘆道:「唉!方才聽那個姓蘇的說,老爺子心血來潮,沒見過國都陷落是個啥樣子,帶着一家老小到邯鄲看熱鬧去了。你到了邯鄲,想辦法跟老爺子他們會合,就說我從咸陽回來,就到邯鄲找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去吧!」

陳政和蘇代坐在車廂里,鐵鎚和車把式坐在車廂外,各懷心事,直奔咸陽。

「蘇哥,問個事兒唄?」

「啥事兒,說。」

「當年蘇秦哥哥腰裏甩着六國相印之時,你正在幹嘛呢?」

「我,擱家種地呢。」

「啥?你一個種地的也能逆襲成縱橫家,你這嘴皮子是咋練就滴?」

「這是我們蘇氏絕學,聽我給你唱我們的蘇氏之歌:我嘴裏有個舌頭,我憑它走遍天下,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有一條小舌頭,我有許多小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陳政一聽,頂你個葵花寶典的,耍嘴皮子還號稱絕學!我給你一記化骨綿掌,估計地上就剩下個舌頭在那兒蹦躂了。

「關於蘇秦哥哥,我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陳政當年就這些問題問過歷史老師,可老師也沒能做出回答,當時只是說了句:邊兒獃著去,老師講啥你聽啥,少扯沒用的。嘿嘿,今天遇見蘇秦的弟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找到標準答案了。

蘇代一聽,你他奶奶的咋這麼多問題,你當我是《十萬個為什麼》啊?

「啥問題,說來聽聽。」

「咱就說蘇秦哥哥當年,跟了鬼谷子老師那麼牛掰的神人,咋在外遊歷多年,回到家還是窮困潦倒呢?這是第一題。」

「第二題,蘇秦哥哥在家不務農活,受盡嫂子的冷嘲熱諷,毅然苦讀《陰符》之學,學成后,為啥先去秦國應聘,主張的是連橫,以強秦對弱國,然而秦國不跟蘇秦哥哥簽訂聘用合同、也沒有三險一金。在此情況下,哥哥又跑到燕、趙等國,主張的是合縱,以六國對秦國。哥哥的人生理想到底是合縱呢?還是連橫呢?」

「第三題,蘇秦哥哥為了燕國反間於齊,竟然說服齊王將攻佔的十座城池還給了燕國。還鼓動齊王大興土木、鋪張奢華,藉此損耗齊國國力。燕王沒有因此重用哥哥時,哥哥所說的老實人、講仁義的人、有信用的人都不堪用,名利之徒才可堪重用的話,是出自於他的真實想法嗎?」

「我的問題問完了,請回答。」

蘇代聽了陳政三問,心裏這個膩歪!你呂不韋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你們有錢人就是不能理解我們窮苦人是咋想的。你他奶奶的從你老爹手裏接過家族生意,富有萬金,我們蘇氏兄弟呢,從娘胎里爬出來一看,咦?咋這世上還有這麼窮的家兒呢!別說電視、冰箱、洗衣機這三樣兒了,就連縫紉機、自行車、三門櫥櫃這老三樣兒都沒有。再看你呂不韋,捷達、富康、桑塔納估計你都不知道是啥,生下來就住別墅、坐奔馳、冬暖夏涼的,上學都是私立貴族一對一,我們只能在莊稼地里拿石頭子認字兒。

我們蘇氏兄弟餓得都快把舌頭咬掉充饑了,還好我們聰明,在窮得只剩下舌頭的時候,我們還能屌絲逆襲一把。

「關於你的第一個問題,在我秦哥跟鬼老師學習之時,鬼老師培養的龐涓已經被他培養的孫臏幹掉了,孫臏也被自己的年齡幹掉了。你說秦哥畢業了投靠誰去?既沒有畢業證兒,又沒有熟人兒介紹,誰會把秦哥當棵蔥?一個泥腿子、窮書生,不回家忍飢挨餓有別的出路嗎?」

「關於你的第二個問題,秦哥去秦國主張連橫,本想着成就秦國的霸業。可沒成想秦國不但剛分屍了商鞅,而且還對秦哥置若罔聞、不屑一顧,不給交三險一金也就罷了,連聘用合同都不給簽。所以,秦哥為了報復秦國的傲慢無禮,才聯合六國,合縱抗秦,使秦國不敢邁出函谷關半步。」

「關於你的第三個問題,秦哥合縱六國,才使虎狼之師遠望東方而不敢出關,然而齊國卻背信棄義,與魏國一起攻打趙國,不但撕毀了合縱盟約,還致秦哥於不信不義的境地。秦哥這才離開趙國,遠走燕國,發誓報復齊國。至於燕王一度冷落秦哥,乃是有小人讒言,說秦哥左右搖擺、反覆無常。秦哥雖然在七國之間追名逐利一輩子,咱就從他擔任合縱聯盟秘書長的角度說,六國在間少挨了多少打,少死了多少人?這難道說是一個反覆小人能做到的嗎?」

陳政聽完,哎呦你個蘇氏辣鴨舌的!還真能狡辯,無理攪三分的功夫爐火純青、天下獨步啊!

當年蘇秦去秦氏集團應聘不成,就聯合趙氏、楚氏、魏氏、韓氏、齊氏、燕氏六個小公司組成市場價格攻守同盟,一起擠兌秦氏集團,導致秦氏集團股票市值大跌,十多年沒有開拓一點兒市場份額。蘇秦最後還打入齊氏集團內部,又是鼓動為老董事長大辦喪事兒,又是發動王宮地產大開發,又是煽動大興土木搞形象工程,比尤里的復仇還厲害。本來齊王玩兒紅警是把好手,結果這小子去了,電不夠用,錢不夠花,坦克造不出來,建了很多沒用的機場,還沒錢造飛機。虧得齊氏集團的狼狗們及時嗅到了這個黑衣人的味道,不然這小子一發核彈加一個閃電風暴,就要讓齊氏的家族產業噼里啪啦就地摧毀了。

陳政心裏嘀咕着,你們蘇氏兄弟也就是來回跳槽的主兒,談不上對哪家公司忠誠,你們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和利。放到我們二十一世紀,最多就是比較成功的職業經理人罷了。這戰國還就不缺這種人,商鞅、張儀、范睢不也是嘛!奇了怪了,為啥這幫人都一個勁兒地往秦國跑,難道因為秦國美女多嗎?多嗎?洗腳城多嗎?夜生活豐富多彩嗎?這次到咸陽若是見了范睢,也要給他來一期獨家訪談,請逆襲成功的范總經理談一談自己的心路歷程。

馬車爬山過坎兒,不覺進入秦國境內。眼看就到函谷關,蘇代打開旁邊的箱子,往懷裏放了兩個金餅子。

陳政一看那滿箱的金子,又見蘇代熟練的動作:「老蘇你門兒清啊!老練家子了。」

蘇代一笑:「這才哪到哪,我們蘇氏辣條兒行走七國,走過的關卡比走過的路還多。我們的宗旨是,花別人的錢,辦別人的事兒,讓別人說去吧。有啥捨不得的,這就叫路上錢兒。」

哎呦我去!闖關還得隨身攜帶裝備,陳政不但領教了,也是親身體驗了。說起裝備,老天爺咋不讓我扛着無限火藥rpg到《生化危機》裏穿越一把呢?!或者讓我穿越到《美國末日》裏,遊戲盤也老貴了!最次也得讓我穿越個哆啦a夢裏的大雄吧,到時候讓機器貓把終極裝備潛地艇拿出來,天天去小靜家串門兒。

函谷關的微笑服務不愧級的,擋在關外的眾多行人目送着蘇代的馬車開了過去。

到了咸陽,陳政滿心期待地看着車外,咦?咋沒有看見那些高檔娛樂消費場所呢?連個賣羊肉泡饃的都沒看見,除了尋常民居以外,打造農具的工匠鋪倒是不少。啥情況?

「呂公子,秦國丞相府在哪條街上,還請你給指指路。」

陳政一聽,頂你個衛星導航的,我又沒把手機帶來,咋找?就是帶來了,我也先搜個泡澡的地方解解乏去,丞相府有啥意思!

「哦,不好意思,我是個路盲,從來不記路,你還是下車打聽打聽吧。」

蘇代走到路邊一老翁跟前兒,那老翁蹲在地上一聽:「啥,問路,丞相府?哦,知道知道知道,三個銅錢兒滴拿來。」

陳政在旁邊一聽,頂你個蘭州大拉麵的,問路還要錢?!

「老伯,我沒帶零錢,咋整?」

「咋整?你問我吶?」

嘿!蘇代招呼車把式:「身上有零錢兒沒,拿幾個來。」

車把式一臉為難道:「這錢兒回去能報銷不?又沒發票啥的。」

「哎呦你個弼馬溫,麻利兒的掏錢!」

老翁收了銅錢兒,非常負責的指了指路:「前邊兒,路口,左拐,再右拐,見路口再右拐,見工匠鋪右拐,走一會兒就到了。」

好嘞!走着。按照老翁提供的離線導航地圖走了半天,咦?前邊兒那個老頭兒咋這麼眼熟呢?咋又走回來了?

車把式憤怒地下了馬車:「退錢,麻利兒的!」

呼啦一下子,不知從哪冒出一群婆娘來,將馬車堵了個嚴實。「找誰退錢兒呢?想不想走了?想打架還是咋地?」

蘇代一看這陣勢,舌頭也咽到肚子裏去了。招呼車把式上車,一溜煙兒沒了影兒。

陳政心裏這個樂:「蘇先生,你咋不拿辣條卷飛那幫婆娘呢?傻啦?慫啦?栽啦?」

蘇代一臉穢氣道:「唉!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問路也要錢,現在這人咋這樣呢?咋這樣呢?」

「老兄啊,你給那守城門樓子的金餅子,我看你眼皮兒都沒眨一下,問路花三個銅錢兒就把你氣成這樣,這是個啥道理呢?」

「金餅子是別人給的辦事兒經費,銅錢兒是自己墊的,能一樣不?割你塊兒肉試試!」

「哎呦我去!就你這樣兒還來辦事兒?還來拯救趙國?我也是哎服了you!」

轉來轉去,轉到天快黑了,總算是找到了秦國丞相府。

「誰呀?這麼晚了!丞相正在宴請貴客,你們明日再來吧。」

金餅,金餅,隨我心意,快快顯靈!

「煩勞您,就說趙國特使蘇代拜見范丞相,還有呂不韋呂公子與我同行。」

「等着!」一個剛剛顯靈的金餅子在那人的懷中顫顫悠悠、忐忐忑忑地進了相府。

停了不大一會兒,那人又探出頭來:「范丞相有請呂公子。」

「咦?有無搞錯?你跟范丞相說我蘇代了嗎?」

「說了,邊兒待着去。」

「啊?可剛才金餅子是我給你的,你忘啦?」

「什麼金餅子?邊兒待着去。」

蘇代在門外和車把式大眼兒瞪小眼兒,眼看着陳政領着鐵鎚大搖大擺進了相府,「咣當」一聲,蘇代的尊嚴碎了一地。

預備,唱:在我年老的時候,在相府門外不停的徘徊,我心力交瘁。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大門外面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撐得那麼狼狽。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嘗嘗被人拒之門外的滋味,此刻下雨也是一種美,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痛哭一回,我頂你個肺!

陳政帶着荊錘走進相府客廳,只見一個面貌清瘦、目光如電、留着小山羊鬍的中年男子坐在當中,下首處還一左一右坐着兩個人,正在飲酒歡宴。客廳當中正有幾個美女甩着長袖翩翩起舞,角落裏還有幾個音樂伴奏。.

呀呵,這秦國丞相的日子就是滋潤啊!高門大院兒的還挺氣派,關着門兒在裏邊鶯歌燕舞的,跟長平戰場比起來,這不就是天堂嘛!

「哎呀呀,呂老弟,你前一陣子不是剛剛離開咸陽,帶着你的財寶回衛國發財去了嘛!咋滴啦,有啥東西落到我這兒啦?上次老弟來我這相府,可是沒有喝好就走了。正好,這次回到咸陽,咱們兄弟倆再好好喝上幾大壇!」還沒等陳政開口,范睢先說上了。

陳政壯着膽子入了席,荊軻之爹在身後站着。

「這兩位是?」

「哦~,你們不是見過嘛!他們可是我范睢的恩人,若不是他們倆,我早就死在魏國了。」

陳政翻開歷史書一通搜索,試探道:「對面莫不是河東郡守王稽和鄭安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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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戰國之呂不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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