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魏國謎案

第36章 魏國謎案

聽完陳政的十勝十敗之論,蘇代從此下定決心遠離這位商賈二代,如果我蘇代的舌頭是個小壁虎,呂不韋就是一條遠古大蜥蜴。如果再跟他在一起,自己就得變成燈下黑,誰也看不見的一張大黑臉,只能看見兩個一眨一眨的小白眼兒。

那兩個范睢的門客此時被兩個金鐘罩給罩住了,在裏面拿頭一通亂撞,只見大鐵鐘的外面凸現出許多表情各異的苦瓜臉來。原來,這個呂不韋竟然會獅吼功,早知道這樣,我們就待在非正常人類研究所里找個玻璃罐兒當標本了。

本來還在牆頭上左搖右擺的韓然,這時也被陳政從牆頭上拽到了趙國這一邊兒。

韓然看着陳政嘿嘿一笑道:「哎呀!要不是聽了呂公子方才的高談闊論,本王險些誤了大事。還是公子說得好,韓國和趙國本來就親如兄弟,誰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要咱兩家聯起手來,再約上其他幾個小夥伴,就憑秦國現在的力量,料他秦王也不敢與東方六國為敵。我意已決,聽呂公子的,賴賬就一起賴,誰讓咱們老祖宗感情深呢!」.

陳政一聽:「好啊,那咱就一言為定、拉勾上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唄!」

韓然話鋒一轉:「本王可有個條件,咱們韓趙兩國得定個盟約,日後不管秦國打韓國還是打趙國,另一家必須全力援手,可好?」

「這有何難!現在就弄。」陳政也沒想那麼多,一口應承下來。

「好!本王就喜歡呂公子這樣的爽快人。來人吶,筆墨書簡伺候,請呂公子書寫兩份,本王留一份,趙王留一份,誰違約誰吃屁!」

陳政看着放在眼前的竹簡和毛筆傻了眼,讓我給你們寫簡體字是不?你們戰國的大篆跟畫迷宮似的,我怎麼會寫呢?

「蘇先生,你文筆好,還是你來寫吧。」

蘇代用旁光看了一眼陳政,心想,你不是能耐嘛!你又是趙氏孤兒又是十勝十敗的,咋滴啦,不會寫字?不會寫字你就在竹簡上畫圈兒唄!

「呂老弟,韓王讓你寫,我怎麼能代勞呢?我寫了人家也不認呀!趕快寫吧。」

陳政顫動的手拿起了毛筆,蘸了蘸墨汁,手臂懸在半空久久不能落筆。我寫什麼呀我?!

「韓王,在竹簡上書寫盟約已經過時了,我說個辦法,如何?」陳政放下毛筆,已是成竹在胸。雖然不能跟韓然玩兒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還是另有辦法的。

「哦?呂公子說來聽聽。」

「來人,上酒,拿一支箭來。」陳政招呼着王宮侍者,又看了看韓然。

侍者們瞅着韓王的眼色,見韓王點了點頭,這才趕忙出門而去。

這時,被十勝十敗震暈的兩個范睢門客清醒了過來。「呀呵?韓王,你竟然要跟趙國一起賴賬,想清楚後果了嗎?丟了野王和上黨還覺得不過癮是不?這個呂不韋可是我們范丞相的老鐵,你覺得他的話靠譜嗎?」

韓然倒吸一口涼氣,對啊,呂不韋跟范睢關係好,他不會是在給本王挖坑兒吧?

陳政一看韓然又想往牆頭上爬,趕緊站了起來,指着兩個門客:「就是因為我幫助韓趙兩國抗秦,范睢才派你們來新鄭找我,把我塞進棺材裏。如果我跟范睢是一夥兒的話,哪會有昨晚的諸多周折,又怎會死那麼多人?」

咦?韓然一聽,有道理!好吧,我再從牆頭兒上下來吧。

韓國王宮的侍者端着酒器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手裏還有一支箭矢。

「韓王,咱們今日以酒敬天、折箭為誓,韓趙兩國休戚與共,背棄盟約者,天神共怒。」陳政倒了一樽酒,面向宮門外將酒舉過頭頂,鄭重其事的把酒灑在了地上。然後,又接過那支箭矢,一抬腿準備將其折斷,哪知韓國的箭弩乃是戰國名牌產品,質量三包,終身保修,箭桿兒着實是堅實耐用,整了幾下也沒弄斷。

「不好意思!各位,見笑了!」

韓然從王座上走下來,拔出了隨身的佩劍。

「呂公子,本王這把劍借你一用。」

陳政接過韓然的青銅劍,將箭矢放在地上,一劍將其劈成了兩截,還迸出些個火花,把韓然給心疼的。我的青銅劍啊!我的地板磚兒啊!我讓你拿劍砍斷它,誰讓你放到地上劈了?嘴上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陳政把帶着羽毛的箭尾連同青銅劍遞給韓然,自己留着箭頭那一截,韓趙兩國就此折箭為誓了。

那兩個范睢的門客這時蹦了起來:「好啊!你們就等着秦王發威吧!等着白起踏平你們的邯鄲和新鄭吧!你們這兩個說話不算數的小狗兒,還好意思訂立盟約,丫丫個呸吧!好你個呂不韋,等着范丞相取你小命兒吧!」

趙郝也跳了出來,抓住陳政的衣服就是一通滿嘴漏風,隱約聽見什麼樓大人,什麼害了趙國,什麼我要殺了你,就像一個找不到信號的手機,斷斷續續、滋滋啦啦的不知所云。

蘇代在一旁看着陳政的笑話兒,韓非的一陽指又出手了。

只見韓非站起來用手一指宮門口的侍衛:「你,你們過,過來呀!把,把這三,三個人架,架出去,送,送出韓,韓國。」

七八個侍衛見韓王一臉默許的神情,應聲擁了進來,把裏面三個人架起胳膊、兩腳離地的弄了出去,直接給驅逐出境了。

「哈哈哈哈!好酒好菜上着,今日本王高興,與呂公子和蘇先生暢飲一番。」

陳政連忙擺手:「不不不!現在離正午還早,我們這就返回邯鄲向趙王復命。」

韓然接連挽留,陳政接連婉拒。

「也好,既然呂公子歸心似箭、去意已決,本王就不勉強了,回去后還要與趙王和平原君說好,我韓國的生死存亡可是跟趙國綁在一起了。」

「父,父王,孩,孩兒想,想隨老,老師一,一起去邯,邯鄲,不,不知可,可否?」

「哦~?也好,既然你與呂公子今日行了拜師之禮,那就隨呂公子去吧,要多跟公子學習,公子的本事可是大得很吶!本王今日領略了呂公子的風采,真是大感意外啊!此外,你到了邯鄲,要把我的一番誠意當面告知趙王,讓他趙國遵守盟約,他日秦國來犯也好相互援手。」

「孩,孩兒謹,謹記。」

陳政和蘇代、韓非三人出了韓國王宮,那個放棺材的馬車卻已不知去向。

韓非招呼侍衛牽來三匹快馬,自己回府上打點行裝,與陳政約好在驛館會合。

陳政和蘇代回到驛館,李牧上來就問會談結果如何,當得知韓趙兩國已折箭為誓、訂立盟約,也是欣喜不已。

不一時,韓非的馬車到了。李牧自己騎着馬,荊錘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陳政、蘇代和韓非進了車廂,一行人離開新鄭往北而來。

路上,陳政反覆叮囑,一定要繞過大梁,否則,那個魏無忌又是驚喜、又是意外的,自己的小心臟受不了!

繞得過大梁卻繞不過黃河。來到黃河渡口,韓非的馬車返回了新鄭人還有一匹馬陸續乘船來到北岸。

不知不覺已近正午,遠遠看見前面有一家酒肆,就這兒了,歇歇腳去。

進去一看,裏面只有桌子。幾個人圍着一張桌子坐下,點了些飯食,各自吃了起來。

「店家,來一壇好酒,弄幾斤肉,讓我們哥兒幾個喝個痛快。」從門外突然走進來三個彪形大漢,手裏都拿着兵刃,其中一個長得相貌醜陋,額頭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

刀疤臉坐在面朝陳政等人的位置,反覆端詳着對面桌子邊坐着人。

蘇代作為老江湖,不用看也知道身後來了幾條咬人的惡犬,低頭默默吃着,不做任何反應。依照他的經驗,在外面但凡與這樣的人撞見,不去注視、熟視無睹,早點避開便是了,若是因為一兩個眼神交匯,或者一兩句口角,惹來不必要的是非,那也只是一番人狗大戰而已。狗可以肆意咬人,人可以咬狗嗎?就算把狗一樣的東西打敗,自己身上留下幾個狗牙的印記,又有什麼榮光呢?人在世上,是與自己相匹配的人來往互動的,不是與那些呲牙咧嘴的惡犬爭強鬥狠的。有時候,躲一躲,讓一讓,忍一忍,是聰明的表現。凡事都斤斤計較、吃不得虧,認為自己有理走遍天下的,也許是個自作聰明的蠢人。

陳政只抬頭看了幾眼,那個刀疤臉就惡語相向而來:「誒!你小子看什麼看,麻利兒的吃完滾蛋,再看把你們眼睛珠子挖出來當球兒踩!」

李牧和荊錘剛要發作,陳政一把拽住了李牧的胳膊,搖頭示意他們倆不要輕舉妄動。

此時的韓非離開了韓國,身後沒有了御林軍,一陽指的功力瞬間也是歸零了。

刀疤臉見李牧和荊錘身上背着劍,坐在那裏哈哈大笑起來:「現在這世道也是怪了,是不是個人都能背着把劍滿世界招搖,留着自己抹脖子用的吧?哈哈哈哈!你們看,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娃娃還用布包着劍,裏面是燒火棍子吧?哈哈哈哈!他旁邊兒那個小矬子,就你那個小個頭兒,站一塊兒你有劍高不?哈哈哈哈!」

另外兩個大漢隨聲附和起來:「是啊,是啊!他們幾個見了大哥連個屁也不敢放,還是大哥名頭大!來,大哥,咱喝咱的,何必理會他們。」

「就憑你們大哥我在魏國的名號,還有在魏王跟前兒的份量,誰跟咱哥們兒找不痛快,大哥就讓他一家子不痛快!來,喝!」

陳政聽此人竟然號稱跟魏王認識,倒是想聽聽這三個人的來頭。

「大哥,咱們此番到了邯鄲有何打算?」

「有個甚打算!我給魏王辦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兒,這次給了我幾個金餅子就打發我離開魏國,你們倆說,他魏王缺不缺德?」

「大哥小聲點兒,人多嘴雜,咱可別嘴邊兒跑了風。」

「怕什麼怕?我都不怕,你小子有啥好怕的。你大哥我都他奶奶的離開魏國跑路了,還有啥不敢說的!」

「兄弟有一事不明,大哥給魏王辦事兒,自然認得信陵君,這次為啥不請他給大哥求個情兒呢?他可是魏王同父異母的弟弟呀!」

「嘿嘿!就魏無忌那個慫包,大哥我還真瞧不上他。他只對守城門兒的、賣肉的屠戶感興趣,你們倆說說,他有個甚出息。怪不得先王不把王位傳給他呢!就我給魏王辦得事兒,隨便拿出一件來,都能把他魏無忌嚇個半死!」

「大哥,魏無忌跟守城門兒的、屠戶是啥情況?」

另一個大漢一擺手:「這事兒你都不知道?還用大哥跟你講?我來告訴你吧,就那個魏無忌,身為魏國公子,竟然親自駕着馬車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去他府上赴宴,你猜怎麼著,那個老頭兒就是個守城門、插門栓的窮酸。為了請這個老頭兒,魏無忌把魏國有頭有臉的人都請到了,結果呢,讓大家都乾等了好半天。」

「哦?這是咋回事兒?」

「嗨!魏無忌親自駕着馬車去請,結果這個老傢伙說城裏的一個屠戶是他的哥們兒,愣是讓魏公子駕車過去說點事兒。魏公子二話不說,走着!結果這個插門栓的和那個屠戶聊了半天,也不知嘟囔些什麼,反正是廢話連篇的,咱魏公子真有耐性,愣是和顏悅色的等着。」

刀疤臉一瞪眼:「什麼咱魏公子!他跟咱們弟兄沒個鳥關係!」

「那是,那是!咱大哥可是魏王的人,他魏無忌算老幾!你們猜那個老頭兒到了魏公子府上怎麼樣?」

「怎麼樣?你他奶奶的別賣關子了。」

「這個插門栓的老頭兒到了公子府上,直接坐到公子旁邊的上座,連魏國的丞相、將軍、公子王孫們都得在下面陪着。那個魏無忌把這個老頭兒可是一通吹捧,又是號稱賢能,又是號稱隱士的。你們說說,咱魏國的賢能之人都去守城門了,那不是說咱魏王有眼無珠嘛!」

「呸!大哥我就瞧不上魏無忌那張不溫不火的臉。前一陣子聽說從趙國來了個什麼姓呂的,一個賤買貴賣的東西,也被這位魏公子敬為上賓,一百多人陪着,還贈了一把什麼劍,又是出城接、又是出城送的,什麼玩意兒!」

「大哥,聽說那個姓呂的這會兒在韓國吶!」

「哦?他去韓國幹什麼?」

「聽說是趙王派他去見韓王,也不知是為了何事。」

「大哥,咱管他是何事呢!莫不是韓王好那一口,他給韓王當王妃去了?哈哈哈哈!」

哪知此人話剛出口,刀疤臉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你小子不想活了?敢開韓王的玩笑。有些話大哥我能說,你們這樣的貨色也是能隨便說的嗎?什麼韓王、魏王、楚王、趙王的,他們好哪一口我還能不知道嗎?」

「那是,大哥對他們可是了如指掌。」

刀疤臉伸脖子看了看陳政他們,發現沒有什麼異樣,又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大哥我此番為啥跑路?若不是因為三年前魏王看上了人家如花似玉的閨女,怎會派我去宰了那個不識時務的老東西。如今這個女子天天纏着魏王尋找她的殺父仇人,竟然還去找信陵君幫忙,害得大哥我在大梁待不下去,只好去邯鄲避避風頭。那個韓王也是個夜夜笙歌的酒囊飯袋,比起魏王強不到哪去。」

陳政他們裝作若無其事的低頭吃飯,若隱若現、斷斷續續的聽見刀疤臉說什麼魏王,什麼女子,什麼殺父仇人,還有什麼韓王是酒囊飯袋。

陳政腦子裏開始了一陣搜索,按說起來,魏無忌禮賢下士倒是確有其事,然而那個女子是誰呢?眼前這個魏王豢養的殺手又是誰呢?也許,自己距離這些謎題的答案並不很遠,甚至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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