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番外華盞
這個顧九可愛的小師妹,不得不說一下。
她出生的時候,可算是受盡寵愛,華相只寵愛她母親一人,而她又是唯一一個女兒,父母寵愛不說,連哥哥們對她也是寵愛有嘉。
小小年紀便跟着二哥去五音谷學習,還認識了讓她一生又愛又恨的顧九。
華盞到五音谷半年之後,見到顧九,見到一臉高傲的顧九,她那時就覺得奇怪,這個瘦弱的小少年一生的貴氣,說話都是不露牙齒的優雅。
“你就是靈霄師兄?”華盞湊過來,好氣的詢問。
顧九當時正在看一本醫書,她實在沒有學醫的天分,看這些個就是頭疼,見華盞來,就是一臉的不耐煩:“別打擾我看書,走遠點!”
那本書華盞已經看過,都已經熟記於心,見顧九愁眉苦臉的,便調笑道:“這本書一點兒都不難,你以後要是跟着我玩,我就給你講解這本書!”
顧九不屑,這麼個小屁孩,還在她跟前嘚瑟:“謝了,不需要!”
“喂,靈霄師兄,我帶去你去個好地方,放鬆一下心情,好不好?”
“不去,我說別煩我,再煩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於是,華盞還是灰溜溜地走了。
晚上十分,驚風給顧九送飯,顧九問起,“那個活潑的女扮男裝的小師妹是哪兒的?”
“是北齊華相的嫡女,怎麼想起問她了?”驚風很是疑惑。
“她今日來找我玩,我沒去。書都看不懂,哪有心思玩!”顧九一點兒也沒驚訝華盞的身份。
“她父親庶子,如今可是宰相之位,你可知道這其中的不易,現如今華家是四國文明的!”
顧九算是聽到了心裏,後來便和華盞相交了起來。本來是含着目的的交流,到最後卻也是心意權權。
只有有時間,顧九和華盞會在後山聊會天,說一會故事,甚至知道顧九去江湖遇到了什麼事情,顧九也知道華盞漸漸心裏有了風流倜儻的離陽。
顧九心中也曾經有疑問的種子,華盞的父親和陸離的父親都是兩個國家重要的任務,很明顯這個婚姻是不靠譜的。
可是華盞一意孤行,還最後跟着陸離去了東嶺。
華家人竟然也同意了。
顧九攔不住這樣的事情,只能祝福,或者派人保護。
華相為華盞準備了二個武功高強的丫鬟,顧九還是不放心,把凌意都派到了東嶺專門保護華盞,這一保護就是七八年。
華盞帶着如公主和陸統逃到東京之後,然而東京要肅清北齊舊黨,她無奈又輾轉到了洛陽,因為阿如的事情她是無臉見顧九的。
顧九也沒主動見她,那時候顧九忙,漸漸就忘記了那些事情。
華盞某日帶着陸統和一位婦人帶着孩子遊玩,沒想到老遠卻瞧見顧九和花無影,身後侍衛三兩,似乎並不知道外人都瞧着似的。
那時花無影和華清彥作為太傅,許多孩子都是二人在教。
花無影出神入化的劍法頗受眾人吹捧。顧九偶爾會與花無影談論孩子們的教育方法,如此在洛陽第一次遇見了華盞。
華盞瞧着瘦弱,顧九見華盞瞧她,卻不敢往前,但自己腳步也沒動,許久未見,竟然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那婦人看到顧九很是驚愕:“那不是皇後娘娘,今天真是運氣好,出門就碰到貴人了!”
華盞卻臉上的喜色還是轉瞬消失殆盡,她們如今見面還能說話嗎?顧九還肯原諒她嘛!
婦人見華盞緊張,還勸慰:“見到娘娘誰都會緊張,但是我們不打招呼就是不合禮數,我們前去拜見吧!”
華盞未動,婦人拉了華盞的手,道:“我知道你們是相識的,今日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別錯過了!”
花無影問顧九:“要我迴避嗎?”
“你去看看孩子們吧!”還事要迴避的。
那婦人拽着華盞過來,給顧九行禮之後,還給了華盞一個眼色,便識趣地退下了。
且聽華盞十分禮貌:“妾身給娘娘行禮,娘娘金安!”
顧九瞧着瘦弱的華盞,有點兒老的華盞,身上的料子也是幾年前流行過的,手上的鐲子還是多年前在華府的那隻。髮髻上的簪子是東嶺為妃時候長年帶着的,顧九難免心酸便還是忍不住問詢:“在洛陽過得不好嗎?”
華盞一頓,心裏酸楚頓時襲來,她低眉,卻讓人看不清情緒:“回娘娘的話,妾身在洛陽過得挺好,父兄疼愛!阿統也比較懂事。所以是挺好的!”
顧九沒有管顧過這些,沒有管顧過華盞,但聽她這麼一說,顧九心裏倒是更難受了,“過得這麼好,為何都不來見我!”
“妾身惶恐,妾身不敢,娘娘高高在上,亡國之妃哪敢去叨擾!”華盞低眸,顧九也看不清她的情緒。
“盞兒,你”顧九嘆氣。
“娘娘您好嗎?”華盞還是問了。
顧九淡淡,“本宮挺好!”
“想來也是,娘娘本事大,能力高,沒有能難倒您的事情!聖上也寵愛您!”華盞倒是說的有些自卑起來。
顧九聽着難受:“陸統由你帶着方便不?”
“挺方便的!”
這一問一答除了尷尬就是尷尬,顧九打算欲走,花無影及時回來,“娘娘,該回去了!”
顧九點頭,“是,該回去了!”
華盞這時道了一句:“娘娘慢走!”
顧九默默嘆氣,走了許久,華盞還在那站着,花無影問:“談不攏?”
“她與我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除了尷尬就是尷尬,幸虧你回來及時!”
“我就沒走遠!聽到你們無話可說,便返回了!”
顧九嘆氣,“她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阿九,你是皇后,她身份有別,她不與你親近也是為你好,她現在過得尚可就行!”
“打聽一下她住在哪裏,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沒有,私下幫助就是!”
花無影覺得此法甚好。
說到華盞自然還有說她和蕭南征的那些事情。
聰慧而又善良的華盞也不是沒有人喜歡,她喜歡陸離,自然就有人喜歡她。
但是在陸離死後,她一度也沒有再改嫁的想法,愛一個人愛得不能再愛,也就罷了,不愛就不愛吧!
但是心裏的執念華盞卻從未放下過。
她答應和陸離要演戲給顧九看時,她就清楚,她和顧九怕是今生都回不去了!
她和歐陽若芸不同,歐陽若芸再犯多大的錯,但是都是本人,她做錯的就是牽扯了如公主。
華相和華盞聊天,問自己女兒,“後悔嗎?”
華盞便說一點兒都不後悔,“父親,後悔也是無用的,我到底和他生活了好些年,他對我不算話,只是心裏忘記不了另外一個人而已!”
“盞兒,你可知道你浪費的是你的大好年華!”華銘是十分心疼自己的長女。
“父親,是女兒不孝,幸虧庶妹懂事,讓您也沒有失望,請原諒女兒吧!”華盞內疚,但依舊固執。
“是,圓兒不錯,還算是沒有走歪路,你兩個哥哥,還有你母親如今最不放心的人是你!”華銘老了,但是疼女兒的心從未變過。
華盞笑笑:“女兒此生無所求,只是希望以後統兒長大,父親您能幫上一把就好!”
“好,為父答應你!”
歐陽若芸是華盞的嫂子,來見華盞,二人說著話竟是惺惺相惜起來。
華盞就說:“從未想過,你會成為我的嫂子,大哥深藏不漏,任誰也看不出來!”
歐陽若芸拉住華盞的手道:“盞兒,回來就好,真的,過去的不要再想,也不要再計較,過我們的日子就好!”
“你和大哥琴瑟和鳴是最好不過,我是打算一個人過的!我和嫂子你不一樣,他和蕭南征也不一樣”
“盞兒,那都是過去,別人不會在乎這些的!”若芸還是試圖勸着。
華盞苦笑:“大嫂不必勸我,我只盼着阿統快些長大,日後成才,也便心滿意足了!”
若芸無奈:“你大哥非要讓我勸你,我說怕是勸不動,他還不信!”
“嫂子放心,大哥那兒我去說就好!”
二人又談到顧九,華盞只是道了一句:“終究是我對不起她”
“娘娘她心胸寬厚,怕是早已經原諒你了!我們去宮裏去瞧瞧她,好不好?”
若芸又如從前般熱心,華盞心裏感慨,但是她不想讓顧九為難,便道:“嫂子,我不想去,也不能去,我是亡國妃,與娘娘走的太近不合適,上次我們已經見過免了,她託人私下給我送了時興的布匹,還送了首飾,吃食!她怕是知道不見面也是好的!”
若芸點頭,原來是這樣,她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聽說那白秀在宮裏吞金而亡,真的是有這回事?”若芸還是擔心陸統的。
“嗯,是,千真萬確,她把阿統託付給我的那日,她就抱着玉石俱焚的目的!”華盞知道,白秀愛陸離愛的深沉。
歐陽若芸感嘆:“陸離倒是沒有遺憾了,白秀那麼愛他!”
“是,我是自愧不如的!我其實什麼都沒做,那些年就是自顧自地自怨自艾罷了!”
後來陸統長大,成親生子,還考了探花。
在蕭榮登基三年後,陸統生子,冬日,華盞因病逝世!時年58歲而。
有詩為證:為愛而生,為愛而孤獨;為情痴狂,為情而憎恨;碌碌無為,卻養子增光;生來美好,終死亦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