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下不了手
秦浪伸出來的手,掐住了程一凡的脖頸。
這身法的詭異程度,就連一旁的雷力都沒能看得清楚秦浪到底是如何動作的。
“秦浪!”
雷力終於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秦浪卻是冷冷地笑了笑,“你們說了這麼半天,不就是篤定了我不敢動手?”
他捏着程一凡纖細的脖頸,手指鎖住程一凡的喉嚨,那雙染着幾分混沌的眼睛裏,此時正盈滿了殺意。
程一凡不躲不閃,就連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秦浪也不曾見到一絲一毫的懼意。
秦浪不解。
“你真的不害怕?”
程一凡坦然地搖了搖頭,又伸出手指了指被吊在這家小旅館外面的半夏。
“我外公年紀大了,恐怕腿腳不太好,麻煩大師兄你一會幫忙把半夏給拉上來,我怕他傷到了自己。”
程一凡說完話,趁着秦浪分心的0。01秒的時間,腕間那隻特製的小巧匕首閃着寒光從秦浪的眼前劃了過去。
秦浪在反射神經的支配下迅速地躲開了程一凡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拉開一段安全距離之後,秦浪下意識地想要破口大罵程一凡使詐,可是轉念一想,他們可是殺手,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在任何情況下都保證自己有絕對自保的機會。
程一凡也算不得是使詐,他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己會全力以赴。
秦浪那雙看上去有些灰敗的瞳仁里閃過了一抹興奮,他提起自己手上的武器,朝着程一凡掠了過去。
雷力一開始還擔心程一凡會招架不住,甚至都已經打定主意要舍下這張臉面,在程一凡遇到危險的時候隨時準備插手這場決鬥。
但是看了一會之後,雷力發現,程一凡分明就是嘴角帶笑,秦浪也是一副享受其中的樣子。
這讓雷力終於放心了不少,拋開這兩個混小子之間的決鬥不看,而是去把被吊在外牆上的可憐的半夏給拉了上來。
半夏被雷力拉上來的時候已經被吊的奄奄一息了,看到她這副虛弱的樣子,讓雷力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解開半夏身上的繩索,然後灌她喝下了程一凡僅剩下的一點酒,嗆得半夏咳嗽了半天。
等她反應過來之後,看到纏鬥在一起的程一凡和秦浪兩個人,氣呼呼地扔下了自己身上僅剩下的一點繩索,拎起來就朝着程一凡和秦浪給丟了過去。
“你們兩個敢讓老子吊在二十層樓高的地方放風箏?”
半夏的聲音聽上去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酒嗆得,總之半夏現在這一雙眼睛裏的血紅殺意可不是開玩笑的。
有了微醺的半夏攪局,程一凡和秦浪兩個人的決鬥看上去也變得不倫不類了起來。
直到最後,三個人全都筋疲力盡地倒在了天台上。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麼,半夏突然就覺得很有趣,很想笑,索性也就笑開了。
緊接着是程一凡,最後是秦浪。
三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紛紛都笑出了眼淚來。
秦浪離開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念着和程一凡之間的師兄弟情誼,總之他丟下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小心James王爵,他絕對不像你們想像中那樣簡單。”
程一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現在秦浪和他們還站在兩個不同的陣營,所以秦浪能夠對他們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實屬不易了。
秦浪走後,程一凡和雷力帶着傷痕纍纍的半夏回到了研究所。
Chris身上的神經性毒素已經被解得差不多了,但是若想要完全恢復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好在現在James家族損失了一個兒子,現在已經是自顧不暇,應該暫時不會來找Chris家族的麻煩。
秦浪回到他的臨時住處的時候,耳聰目明地立刻聽見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動靜。
房間裏沒有開燈,一道剪影站在白色的窗帘前面,那道剪影的主人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沒能殺了他,秦浪。”
秦浪知道,他指的人是程一凡。
對此,秦浪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是,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沒有辦法殺了他。”
那是他從小帶大的小師弟,他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剪影冷漠地笑了笑,“我以為你們這幫人成為殺手的第一課就是要與自己曾經珍視的東西做個訣別。”
秦浪不置可否。
他癱倒在椅子上,今天對於他來說體力消耗的實在是有些過於巨大了,他需要好好地泡個熱水澡,休息一下。
“二少爺,如果沒有什麼吩咐的話,你還是請回吧,我很累了。”
秦浪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那個藏在窗前的剪影走了出來,一直走到了秦浪的身後,啪地一聲握住了秦浪坐着的這張椅子的椅背。
他從自己的袖口裏拿出了一把匕首,比在了秦浪的頸間。
“你說,如果我這把匕首從你的喉嚨里刺過去,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季然居高臨下地看着秦浪,那雙深沉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威脅。
秦浪甚至連眸光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冷漠地告訴他,“在那之前,這把匕首會從你的太陽穴里刺進去。”
比起季然虛張聲勢的威脅,秦浪這種聽上去不含任何感情的威脅倒像是更勝一籌。
季然愣了愣,隨後笑開了。
他像是扔掉什麼髒東西一樣把手上的匕首給扔在了地上,然後拿出口袋裏的手帕,細細地擦拭起自己的手指來。
“秦浪,你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我給的,我說過,替我完成了這件事情之後我自然會放你自由,說話算話。”
擦拭手指的手帕被一併仍在了地上,季然在走出去這道門之前,語氣陰冷地提醒秦浪道。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我不與你計較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今後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季然冷冷地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從秦浪的房間裏走了出去。
秦浪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沒有動作。
五分鐘以後,秦浪那張比起女人還要妖艷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森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