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不追究了
韓錦陽戾氣極重,“大哥,我又沒說是你下的手,你緊張什麼?”
“我沒緊張。”紀嘉致身軀倚在沙發里,薄唇微勾,“我是見不得你拿這種凶狼似的眼神看我,認定我是兇手一樣。”
博內爾打斷兩人的言辭,“行了,閉嘴等醫生來不行嗎?”
他又扭頭看向黎歌,見她臉色微微發白,“我看你被嚇到,我讓傭人給你收拾間卧室,你上去休息一會。”
黎歌搖搖頭,婉拒了,“謝謝博內爾先生,我很好,我想在這跟你們一起。”
博內爾沒再說什麼。
約莫十分鐘后,醫生終於來了,進客廳后,想跟博內爾幾個問好,博內爾大手一揮,讓他先去看看情況。
於是醫生就上樓了,眾人繼續等待。
又過了五分鐘的樣子,醫生從樓上下來,臉色凝重地彙報情況,“那件裙子上被塗了大量的致命毒液,只要人的皮膚接觸到一點,身體會立刻被侵蝕,毒很快擴散到全身,十幾秒內痛苦死去。”
博內爾去問黎歌,“你今天穿過那件裙子嗎?”
“昨晚回房換下后,我就沒穿了。”黎歌詳細地說明情況,“我第二天中午起來的,洗漱完去樓下吃午餐,再然後跟考伯特去書房見您,三點多才回房,睡了一腳起來七點半,跟考伯特一起下來吃午餐。”
博內爾聽完后,把那傭人喊過來,問她,“今天是你跟那個瑪莎負責黎小姐的卧室清潔?”
“是。”傭人低頭回答,“中午黎小姐從卧室出來后,我們去清潔了一次,第二次就是晚上七點多。”
“把今天上過二樓的傭人都叫進來!”博內爾沉着臉吩咐。
很快,今天上了二樓的八個傭人都被喊了進來。
每個被問到的傭人都說自己那個時間段在幹什麼,加上二樓沒監控,似乎找不出兇手。
博內爾瞬間怒了,狠狠瞪着那幾個傭人,“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對我兒媳婦動手!”
黎歌聽的眉心一跳。
博內爾昨天還對她滿肚子的意見,怎麼今天就把她劃分到兒媳婦行列了?
傭人個個慌忙出聲,說自己不是兇手。
博內爾卻冷冷道,“你們不是兇手,卻都那個時間段上過二樓,都有嫌疑,通通送到監獄去。我克斯利爾家的兒媳婦,不允許別人動分毫,寧可錯殺一千,我都不放過一個!”
“爸,這幾個傭人都在克斯利爾服侍了七八年。”紀嘉致出聲,“你要是就這麼把他們送去監獄,外人會說我們虐待傭人。”
韓錦陽不冷不熱道,“大哥,我記得有次你西裝被一個傭人弄髒了,你下一秒就打斷她的雙腿,把人辭退了,你這不是虐待傭人了?”
“而今日的事更嚴重,是有人在裙子上塗劇毒,想致我女朋友於死地,你卻為這些傭人求情?難免不讓人多想。”
紀嘉致抬頭看着他,“那是我要穿去祭拜我母親的西裝,她弄髒了,還私底下說我母親是個可憐鬼,被我抓住了,我是有證據,才懲罰了那個賤東西。而這件事,沒找出兇手就貿然把人送去監獄,會讓克斯利爾掉名譽的。”
頓了頓,他目光無意瞥過黎歌,“兇手不一定是傭人,說不定有人自導自演來博同情,好順利嫁到我們這個家族來。”
“大哥,你說話注意點!”韓錦陽怒道,“音音沒你想的那麼陰暗,是我求了她很久,她才願意跟我回來的。”
紀嘉致微微一笑,“是啊,跟着你回來,替你重新拿到繼承權的資格,若你真拿到了,她等於一隻腳踏入Y國的上流社會。”
韓錦陽似被激怒了,想要朝紀嘉致撲過去。
黎歌狠狠拽着他的手臂,阻止他的行動,剛要說話,就聽到嘩啦一聲,跟前的歐式茶几碎了一地,對面是沉着臉的博內爾。
“一天到晚吵吵吵,吵不夠是不是?嫌人家看笑話看少了?”
韓錦陽兩人不動,也不吭聲了。
黎歌等了一會,見博內爾沒再開口,這才輕聲道:“博內爾先生,這件事弄的大家情緒都不好,既然找不到兇手,就算了吧。”
“大少爺說的是,沒有證據把人送牢裏,會損害克斯利爾的名譽。你要是再信不過這幾個傭人,解僱就行了。你看我的提議可以嗎?”
博內爾皺眉問她,“就這樣,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黎歌笑了笑,“我不是好好的嗎,以後多注意點就是,就是那無辜的傭人因為我,就這麼死了。”
“行了,這幾個傭人都解僱了!”見她不追究后,博內爾揮揮手,“給那個叫瑪莎的家裏送十萬英鎊過去,慰問下她父母。”
那幾個傭人被解僱,收拾東西離開,醫生很快也離開了。
這一出事搞得博內爾心力交瘁,人散了后,他也上去二樓,不過中途轉身,朝紀嘉致喊了聲,“塞勒斯,來書房,我跟你聊聊。”
“是,爸。”紀嘉致跟着他上樓。
韓錦陽怕黎歌餓着,強行帶着她去餐廳吃飯,低聲道:“對不起,害得你跟寶寶幾乎喪命,我還找不出兇手。”
“是對方太狡猾了,不是你的錯。”黎歌搖搖頭,讓他別在意。
她在這邊沒結仇的,又是在克斯利爾莊園,百分百肯定是紀嘉致動的手,只是沒想到自己才到這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了。
幸好她想起那裙子太重,沒有再穿,不然......
黎歌往樓梯那邊眺望,語氣凝重,“紀嘉致真厲害,在你說出那話時,順勢把自己母親搬了出來。博內爾知道他母親怎麼死的,對他,心裏肯定有愧疚,他跟着博內爾去書房,肯定會藉機要點資源或金錢。”
“是我考慮不周。”韓錦陽很是懊惱。
他只想着掀開紀嘉致的真面目,沒想到反倒上了紀嘉致的當!
黎歌抿唇笑了笑,寬慰他,“沒事,咱們時間長着,不怕他!他對紀嘉致母親是有愧疚,但最疼的是你。”
書房裏的那副油畫,就是最好的證明。
“若不是你父親疼你,你讓人送去的那份文件,他完全可以撕了,暗中訓斥紀嘉致一頓就行,他當著你的面,打紀嘉致,給你拿到繼承權的機會,就說明他一直在護着你。”
“你說的對,我們時間還長。”韓錦陽露出堅定地眼神。
他知道自己情況再好,也撐不了幾月。
可只要黎歌一直陪在他身邊,他就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