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NO.3 幻不是他

炎幻月身子幾乎可以說是騰空而起，以一種惡狼撲食的動作，睜大的雙眸看着地板越來越近，炎幻月近乎本能的用手捂住臉蛋。

“嘣！”手臂率先着地，濕踏踏的身子與地面接觸，身子也沒有立馬停下，而是順着摔下去的力向前一滑。

“嘭！”

頭部撞擊浴室門，木製浴室門都被撞的左右搖晃。

“斯！疼疼疼！！”

整個身子弓起，保護了臉蛋沒有和地面碰撞，但是剛剛的撞擊卻給炎幻月一種扎心的疼。

“呼呵呼呼”

倒在地上不在進行多餘的動作，身子忍不住的扭動，深深喘着粗氣，炎幻月忍受的一波又一波精神與身體的疼痛，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疼意才緩緩消退。

撐着地面將搖搖晃晃的自己支起來，低迷仿徨的眼神左右觀察此時房間的現狀，在床沿有一塊鏡子，裏面倒影着一隻白毛毛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模糊。

但是很顯然這裏是一個名叫炎荒羽的家，那個傢伙不是炎荒羽。

口很乾，忍着疼痛，汗水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客廳中間有一灘濕踏踏的，是一開始留下的，隨即就是自己處的這裏。

扶着木門，整個身子幾乎貼在門上，依靠門作為支撐緩緩的站起。

髮絲亂糟糟的，臉上黏上了很多，身上也粘着，剛剛緩過神來的炎幻月只覺得現在渾身難受，不舒服。

陌生的記憶充斥在腦海里，使得炎幻月感覺所見的一切都很陌生...以及熟悉。

一隻手捂着頭，有種異樣的感覺，炎幻月也沒管那麼多，另一隻手撐着牆往裏走去。

衛生間不是很大，不過裏面靠牆的位置還是擺放着一個浴缸，看起來蠻大，但是似乎應該不是很大的樣子，此時電熱水器水還熱着，炎幻月有些生疏的扭動開關，抓住浴缸邊緣，直接翻進去。

水溫不高，恰到好處，不過浴缸比那陌生的感覺要大上許多；雙腿平緩放好，身子靠着浴缸，精神與身體的疲憊令炎幻月徐徐睡去，只剩下熱水嘩啦嘩啦流淌袋聲音。

·····

睜開雙眼，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

楞楞的看着天花板，等緩過神來，雙手抓住兩邊用力，緩緩站起來，髮絲帶起一片水花。

“東西都變大了。”

站在浴缸中，低頭看着水淹沒的位置，身子很矮小，白白嫩嫩的，手丫也不像一名男性粗壯的骨架，反倒是有點像小孩子。

眉頭一皺，一種記憶沒有經歷過的感覺讓炎幻月身後很奇怪。

是一條被水打濕，雪白色毛髮的尾巴！

從一開始什麼都很陌生的茫然，到腦袋裏面被強行塞進去了一個人莫名其妙的一生，炎幻月也切切實實的經歷了接受了那個男人的一切。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應該都沒有這個叫做尾巴的東西。

明明正常人長個尾巴是很駭人聽聞的事情，但是‘有過’變成泰迪熊的崩潰儘力后，炎幻月竟然有種張條尾巴也無所謂的想法。

而且這種奇怪的感覺....

尾巴輕輕的在水中晃動，多出來的尾巴對於炎幻月來說和四肢無疑，反倒是‘記憶’讓尾巴有種陌生感。

炎幻月與炎荒羽是不同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內心深處有種朦朧的直覺在低聲的訴說，自己並不是他。

尾巴的異樣無疑在訴說著這種情況。

炎幻月從浴缸中爬出來，身子也沒有擦乾，尾巴本能的一甩，又停了下來，陌生的感覺令炎幻月有些不適，伸出手就要去拿掛在一側‘經常’使用的毛巾，手頓住懸在空中，最後有徐徐放下放下。

自嘲的搖了搖頭，這種怪異的感覺。

也沒有使用其他毛巾，炎幻月推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客廳的佈局樣子既熟悉又陌生，家居大了一圈，看了眼旁邊的電腦桌，自己應該很矮的想法不知覺的浮現在炎幻月的腦海中。

這種高度經歷過，好似是七八歲左右...

莫非？

繞過地上的水漬，走到擺放在床頭柜上擺放的一塊鏡子前，鏡子中倒影出來的人令炎幻月一愣，而鏡中人表情也同樣做出一個相同的表情，看起來傻傻的。

腮幫有點紅潤，臉蛋有點點嬰兒肥，白潔的髮絲低垂到腳跟，一對大耳朵有點軟軟的樹立着，尾巴纏繞着腹部，愣住的表情，睜大的雙眼，獃獃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愛，只不過那雙血色豎瞳令畫面多了一分厲色。

“不是人？”率先注意到耳朵和尾巴，很明顯的非人特徵，隨即視線下移，“女的？”

有些困惑開口，鏡中小女孩嘴也動了動，露出一隻小虎牙，帶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有點蠢...

“其實這個樣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幻不是他。’

將鏡子放下。

沒啥好懷疑人生的，本就沒有人生，一切都是空白的。

“幻只是經歷了一個別人的人生，”水珠順着劉海從臉頰上，滑落，炎幻月一隻手將其抹掉，“他是他，幻是幻。”

童音很相似，但是現在細細一品，軟軟的Loli音，比記憶中的一個妹妹炎妍妍聲音還要可愛些。

“炎荒羽，你覺得這是靈魂的相容亦或是相斥嗎？”

將鏡子緩緩放下，雙手理了下髮絲，炎幻月邁步走向窗戶，一邊自言自語，或許是在對他說，或許只是想讓自己接受如今現狀的借口。

兩人之間沒有秘密可言。

“雖然，你的記憶時時刻刻在影響着幻，但是幻...不是你。”

閉上眼睛，將窗戶推開，炎幻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熟...’

困頓的睜開雙眼，空氣並不是記憶中那沉重的尾氣味，雖然‘家’在小區，但是因為處於正在開發的區域，空氣質素非常糟糕。

但是這一吸，並不是‘家’熟悉的味道，雖然記憶中的‘家’是那厚重的污染的氣息，但是比起墮落紀那時刻充斥在空氣中的腐敗腥味卻又好上了無數遍。

陌生的建築物，陌生的街道...

這裏並不是炎荒羽的家－天煞市。

“這裏不是華夏？”炎幻月視線左右環視，想要找出一些有用的訊息來，建築物都是現代社會的鋼筋混凝土大樓，很顯然，沒有穿越到異界，“等等...這裏是扶桑？”

視力比以前好上了許多倍，看東西非常的清晰，而當炎幻月注意到遠處的一塊廣告牌時，發現了事情似乎有點糟糕。

看着那個和華夏文字很有許多共同點的文字，無疑，這是同屬華夏文化圈的扶桑國文字。

扶桑，第一次工業革命前，一直是華夏帝國的藩屬國，雖然調皮，但是作為老大哥的華夏帝國倒也挺關心這個弟弟的；而第一次工業革命后，因為華夏帝國與西方長久以來的矛盾，航海時代的興起，處於戰略要地的扶桑，在一段時間這裏成為了華夏與西方手腕博弈的戰場，社會一度被西方國家滲透控制，本在開元4591年能夠併入由華夏帝國國內改制帶頭與下屬藩屬國組建的華夏聯邦。

卻被華夏帝國的老敵人‘托瑞爾斯特利亞帝國’給截胡了，使其沒有成功併入華夏聯邦，然後華夏聯邦因為國內事物，最終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疲於交戰，最終華夏徹底失去了對扶桑的掌控，隨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在中，扶桑被推出來作為挑釁華夏聯邦的馬前卒，最後被華夏聯邦按在地上摩擦。

雖然末日前世界看似和平，但是扶桑國土上還是被美國與華夏駐紮着一支軍隊。

雖然聽起來蠻慘的，不過追根究底還是扶桑這個小老弟不老實，不然離華夏聯邦這麼近，怎麼可能被反覆滲透。

而末日暴發后，這裏的情況也非常嚴峻，基本上可以說爆發后，扶桑是第一梯隊從國際會議中失聯的，不過墮落紀后倒是有找過來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扶桑被海妖圍困，只剩下一座城市苦苦堅守。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房子裏面佈局是炎荒羽‘家’的佈局，恩，這點沒毛病，但是這個房子外卻是扶桑。

打個比方來說就是，華夏聯邦華夏區是普通開局，印度是困難開局，那扶桑就是灰燼開局了。

將窗戶關上，炎幻月在知道這裏是扶桑后，突然覺得一切都乏味了起來，真的是太難了。

一沒護照二沒身份證件的炎幻月根本沒有辦法回去，而且這個非人的特徵貌似也過不了安檢，怕不是會被抓去做研究。

“而且幻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表情一凝固，炎幻月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好像...幻還沒擦乾，沒穿衣服來着。”

炎荒羽的衣服上穿不了，不過倒是可以用乾淨的擦一下身子，至於衣服，可以拿床單湊合用一會兒。

“說起來...幻現在好像是個小孩子，”將炎荒羽的衛衣扔會衣櫃，炎荒羽記憶最深刻的還是墮落紀那段經歷，畢竟這是‘最近’發生的，“那，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變化，幻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他只是一個提線木偶，但他已經消失了...或許也不對，那幻又在這戲劇中扮演者什麼角色呢？”

自己狀態的異樣，是不是又恰好說明炎荒羽沒死呢。

奇怪奇怪。

舉起小手握成拳狀，單單來看就是一隻軟弱無力的手臂。

那...

拳頭對着牆壁揮去，帶着一絲破空聲，腳丫感受到地面一顫，堅實的鋼筋混凝土直接被炎幻月這纖細的手丫給一拳打出一條條皸裂，小手陷入牆中，只不過...

炎幻月倒吸一口冷氣，這一下，牆是裂開了沒錯，但手也是真的疼！

這個力道，大約媲美墮落紀元年那會兒有關身體強化方面弒神者的水平，那會兒正是弒神者開始邁入軍方白名單中。

將床單撕下一塊布條，綁在頭上將耳朵裹住，然後再繼續撕扯床單用於裹住身體，布料一繞，這樣一來，雖然身上的布料都是打結拼接的，看起來破破爛爛，但是起碼是件衣服了。

至於為什麼炎幻月手法很熟練，是因為墮落紀衣服也是緊缺物資，會點縫紉並不衝突。

“這樣應該能偽裝吧？”

對着鏡子裏面左右打量，感覺問題不大，扶桑動漫文化也非常豐富，所以這樣樣子出去最多只會被當做cos那個不知名的角色，唯一的麻煩就是cos在扶桑也不是那兒都能這樣打扮的，最擔心的就是這麼走出去很有可能會被警察給帶走。

哎，只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話又說回來，那個自稱地球泛意識的煢現在還活着嗎？

時間回到了開元4712年，算了，想那麼多幹啥，她估計都自霞不顧了。

當炎幻月推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這棟樓，似乎沒有電梯，只有一條上下通行的樓梯，看起來也是一棟有點年代的鋼筋混凝土建築物，旁邊還有鄰居的門。

皺着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惡臭味。

再次確認自己沒有問題后，炎幻月將門帶上，順着樓梯往下走去；樓梯口國道倒是蠻幹凈的，牆上也沒有粘貼記憶中的牛皮蘚廣告，除了這充斥空氣中的臭味。

而且越下樓這種味道反倒是在加劇，難不成除了視覺的加強，嗅覺也變得非常敏感了嗎？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跡象。

一層兩層三層，在二樓的時候炎幻月終於看到了一扇門外擺放着幾袋黑色膠袋的垃圾，只不過其中一個垃圾口袋破了一個口子導致裏面的味道泄露了出來。

就說蠻，一定是這家人現將垃圾放在門外，等要出門的時候才順路丟掉，這種事情很常見，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垃圾口袋破了。

‘咔’正當炎幻月將視線從那個垃圾袋上收回后，突然門被打開了。

一名滿臉油膩，嘴角掛着微笑春光煥發，橫肉擠壓臉部使得長相有些猥瑣，戴着邊框眼睛，穿着一件印有二次元動漫少女頭像衣服的肥佬從裏面走了出來，因為身軀龐大，門被完完全全的打開，然後這位大兄弟變將一袋黑色膠袋垃圾扔在了牆邊。

“...”

炎幻月很清楚的看到了裏面的環境，各種能夠打上馬賽克的東西家裏到處都是，每個地方都有一捲紙巾。

而對方此時也扔完看見了一個打扮有些怪異，但是很可愛的小女孩。

見這個肥佬視線竟然看向自己，炎幻月也狠狠一瞪對方，而這位肥仔也似乎被炎幻月這麼一瞪，手忙腳亂的將門給關上了。

‘這一個個都是什麼事情，’

下個樓梯都能遇到怪人，真是倒霉。

今天糟心的事情簡直一堆堆的。

“真慢啊，七小時二十五分三十八秒才下來，嘖嘖。再過一會兒都要日落了哦。”

一隻手輕輕的按住炎幻月的肩膀，同時耳邊傳來清淡的聲音。

有情況！

聽到這話的瞬間炎幻月就感覺事情有點不妙，這傢伙就是直接找自己來的！直接反身就是一拳過去，但是卻被對方穩穩的接住，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面。

見此，炎幻月趕忙后後腿幾步，剛剛炎幻月那一拳頭下去，即使是石頭都能打爛，但是剛剛這個人卻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

太詭異了。

“你是誰？”

“我啊，小月月叫我唯奈子就行了哦！放心我不是壞銀啦！”

這個一個穿着衝鋒衣的少女，不過她有一雙猶如星空般璀璨的藍色雙眸。

“你認識幻？”

“你是那些傢伙？”

後退一步，炎幻月警惕的看着少女，如果對方想要對自己出手的話，那麼自己絕對第一時刻跑。

“吶吶吶，繼續用這種末日心態，這麼警惕是不好的哦，唯奈子又不是什麼壞人，”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無辜，然後露出一個微笑，“再說，你也跑不掉。”

輕鬆的語氣似乎說吃定炎幻月了。

“那你想幹什麼？”

肌肉雖然現在還有些酸痛，但是炎幻月還是身子微微傾斜，隨時準備拔腿就怕。

“送你回華夏。”

“送幻回華夏？”

“對啊，劇本出現了一點點的問題，不過....如果你想跑到話，唯奈子可是不介意把你扒光了丟會去，我想，末日也沒有那位弒神者能夠光着身子戰鬥吧。”

唯奈子臉色平淡的說道。

看起來故作威脅，但是炎幻月覺得自己如果真的跑掉的話，被抓住還真有可能被對方拔光，畢竟這傢伙能接住自己的一拳頭。

而且自己一窮二白，對方明顯是知道一些真相的，只是不知道對方在這場戲劇中扮演者什麼角色。

見炎幻月沒有反抗，唯奈子轉過身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完全不擔心炎幻月回逃跑，而炎幻月見對方這麼直接，猶豫了一秒也小跑跟了上去。

一路無話，視線之中逐漸出現了一武裝架直升機。

邊上站着四位警戒的白人士兵，而唯奈子就這麼直晃晃的帶着炎幻月向著這架直升機走去；

“上校！”四位警戒的士兵向唯奈子敬了一個軍禮，唯奈子也輕輕的點頭。

很明顯，這不是扶桑軍，而是美軍。

上美軍的飛機去華夏？你確定不是去美國嗎？

“沒上錯飛機吧？”

“沒有，能去，”唯奈子嘴角挑起一個微笑，不待炎幻月做出反應，直接將炎幻月抱起，“別掙扎，結會鬆掉的哦。”

“你！！”

掙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