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猜測
說到這裏,歡喜停了下來。
老三着急的問:“你倒是說呀,後來怎麼樣了?”
歡喜看了看四周說:“我有點渴,有水沒有。”
疤子看向猴子說:“猴子,去舀點水來給他喝。”
猴子不情願的起身去到灶邊,拿起葫蘆瓢從旁邊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走了回來。
猴子把葫蘆瓢往歡喜面前一遞道:“給,喝死你。”
歡喜把瓢接了過來,一口氣喝了半瓢,看來他是真的渴了。
歡喜把剩下的半瓢水又遞向猴子。
猴子手一甩說:“自己放回去,我又不是你傭人,我幹嘛伺候你?”
疤子接過瓢說:“我來放,看你猴子有多奸,就走兩步路,還能累死你啊?”
這時麻子看着歡喜問:“你今晚又是吃的稀飯鹹菜吧?看你渴的。”
歡喜笑了笑說:“是啊,天天有稀飯鹹菜吃都還好,比吃那窩窩頭好多了,咬都費勁。”
眾人也都點點頭,歡喜說的是實話。
據老輩人回憶,那個時候的窩窩頭,做的和石頭一樣硬,砸在狗頭上都能聽着響。
疤子把水倒了,葫蘆瓢放了回去,看着歡喜說:“你倒是說呀,水也喝了,你咋還不說?”
歡喜說後來天上來了一片雲,把月亮給遮住了,那個黃皮子就叫了一聲“不好”,然後就不見了。
老鬼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這方法來我們這裏的時候才二十來歲,看着挺老實的一個人,他會殺人放火?”
阿山老婆一晚上沒說話,這時說話道:“好什麼好,那個時候整天油嘴滑舌的,這樣的人能好?”
疤子反駁道:“人家會說話怎麼就不好了呢?這老話不是說嘛,無論到那裏,只要記住兩樣,手勤嘴甜准沒錯。”
阿山老婆說道:“反正我看他不像好人。”
老三這時接話道:“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當年一來我們村,我就和村長說了,村長他就不相信。”
麻子一拍大腿道:“老三,我想起來了,黃皮子說他這殺人放火,會不會就是咱村長那次?”
眾人一聽,都呆住了。
照黃皮子所說,二十多年前,這個時間也對的上。
那次之後,藏寶圖不翼而飛,接着方法就變成了方大財主。
眾人越想越覺得他可疑,眾人猜測很可能就是那方法用計騙走了村長的藏寶圖,然後再把他們毒死。
老鬼嘆氣道:“就算是他,現在我們知道了他是兇手,又有什麼用?人家現在有錢有勢,兒子都是副縣長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老鬼說完,剛才還一個個氣憤填胸的眾人,都把頭低了下去。
麻子附和道:“是啊,那當年杜淳樸一家也不是沒去告,還不是讓他拿錢給擺平了。”
老三把頭一抬道:“那老話不是說了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就不信,如果真的是他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還會有什麼好下場。”
歡喜說:“其實那個時候,方大財主就是有錢,還沒有現在這個實力和勢力,要不然他當年肯定會把杜蘭娟收做姨太太的。”
老鬼說:“是的,那個時候我知道,他剛去杜村買地建房,剛剛去到那裏,腳跟都還沒有站穩。”
歡喜點頭道:“還有就是他老婆的原因,他老婆可是魏村的,家門兄弟叔伯又多,他主要是害怕他老婆跟他鬧。”
阿山老婆氣呼呼的說道:“不管怎麼樣,他把人家一家搞的家破人亡的,那就都是他的錯。”
疤子也嘆氣道:“杜淳樸家裏窮不說,家門也沒有人,他家三代單傳,到了他這一輩倒好,連個兒子都沒有,就生了那麼一個閨女。”
猴子脖子一僵道:“那是他們慫,要是碰到我,我一個人拿刀就去了,我砍不死他我。”
疤子看了看猴子譏笑道:“就你,你現在去,我怕你連門都進不去,你知道他家現在光護院都十幾個,你還去。”
猴子不服的說:“他人多怎麼了,我砍死一個夠本,砍死兩個賺一個,反正要是我,我不能就這麼被他白白欺負了。”
歡喜說:“不過經過昨晚這麼一嚇,方大財主可嚇得不清,今天聽說都沒起床,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倒了?”
阿山老婆說:“活該,死了才好。”
說到這裏,時間不早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晚上,這些人吃了飯又早早的過來了。
疤子說:“那黃皮子說的殺人放火,應該不是村長那次,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覺得應該是小芳那次。”
阿山老婆朝疤子使了個眼色,示意老三在,讓他不要說。
猴子才不管呢,接着疤子的話說道:“很有可能,那次小芳家着火本來就很奇怪,頭一天剛下過雨,而且那天還沒有風,你說它怎麼能着火呢?”
老三瞪了一眼猴子,起身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阿山老婆責怪猴子道:“老三在,你說這幹嘛?”
猴子不以為然道:“那有什麼?他在不在,我說我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阿山老婆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洗碗去了。
阿山家裏呀,住的是三間土房子,都是用泥巴磊起來的,屋頂是用木頭做粱,,竹竿做經,屋頂呢是用稻草鋪起來的。
最東邊呢,是用高粱串起來然後立起來,裡外呢,用泥巴糊起來的,這就成了一面牆。
高粱牆上留了一個門,然後在門上掛了一個帘子,阿山呢和老婆就住在東屋。
最西邊牆角呢放了一張床,是他家兩個小孩睡的。
還有就是對着大門的地方放了一張桌子,這是吃飯用的。
在三間土屋的前面,又另外磊了一間土屋,那是廚房,裏面修了一口很大的鍋。
這口大鍋不是單純做飯,還用來燒豬食餵豬用。
家裏連凳子都沒有,是用稻草做了幾個凳子。
就是用稻草把它編成繩子,然後一直繞圈,把它繞成一個圓形的凳子。
就這樣的凳子也就五六個,晚上人多的時候,沒地方坐,大多都是把鞋子一脫,往地上一放,坐在自己的鞋子上。
本來阿山家的牛晚上是要牽進來的,每晚都要等到聊天的人都走了,阿山才去把牛牽進來。
種田可離不了牛啊,那個時候牛的待遇很好的,農民自己吃不飽,也要去割草回來把牛餵飽。
阿山家裏有牛也有豬,在村裡算是個中農了,可以自勞自吃了。
像歡喜那樣的,就比較艱苦了,家裏就兩間土房子,燒飯也在裏面,睡覺也在裏面,因為常年燒飯,床都被熏黑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家裏窮啊,本來家裏田地就少,他老爸為了給他討個老婆,還把地賣了大半。
現在就剩下二分田地,勉強餬口。
這有了老婆,就有孩子,這花錢的地方就多了,這才逼得沒法,去了方大財主家打長工。
眾人正聊着呢,聽見外面有人喊:“快來人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