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賜婚
秦嬌這一分神,簡玉如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至於說了什麼,她全沒聽進去。
直至簡玉如起身準備離去時,秦嬌才回過神來,“母妃,你這就要走了?”
簡玉如憐愛地望着秦嬌,“小嬌既已答應,母妃也得告訴你父皇一聲,一應的後續之事,十分繁瑣,不提前做好準備怎麼能行?”
“我答應什麼了?”
秦嬌吃了一驚,隨即想到了先前簡玉如提及的親事,頓時急了,“母妃,小嬌心中已有屬意之人,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簡玉如臉色一變,厲聲道:“展望月乃左嶺郡的郡守,牧守一方,是國之重臣,其家族更是沿襲數千年而不倒,族中成員紮根於大秦帝國的各個方面,實力何其強大!
展秋更是年青有為,二十八歲便以優異成績從精英堂畢業,入職兵部時,就被你父皇授於從六品上的員外郎,可見有多器重於他。
論及境界和戰力,展秋更是不輸他人。
現如今,他憑藉自身超強的實力,闖入麒麟之子的決賽,這樣優秀的青年才俊,哪點配不上你?”
一提及展秋之名,簡玉如張嘴就來。
顯然,簡玉如對展秋私下裏早已有過了解,無論對方的家境,還是本人的情況,她是十分滿意的。
在簡玉如心中,秦嬌跟展秋絕對屬於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良配,早就默認了這門親事。
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
這世上,哪個家族的地位及財富都比不了皇室,是不是說,皇室子女的婚姻就可以隨意匹配了呢?
並非如此,個中還是有諸多因素考量的,無論經濟利益還是政治利益的佔比都很大。
皇家子女的婚姻,在這兩方體現得尤為明顯,可謂十分露骨。
政權的穩固,需要各種勢力的平衡,而要將這種勢力拉擾到自己的身邊,除了許之以利外,便是姻親關係。
而姻緣關係,牽繫着血脈至親,牢固度只會更加緊密,是皇室穩定政權屢試不爽的招數。
秦宏已經意識到了,秦幕逝世的消息肯定隱瞞不了多久,隨着消息的傳播,皇室政權就將迎來一波潮水般的衝擊。
而在此之前,他必須將一切可以拉攏的勢力穩固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皇室的生存之戰,兒女的婚姻自然就可以犧牲了。
簡玉如怒斥了秦嬌一頓,便拂袖而去,臨走前,還不忘冷哼道:“此事已定,你就坐等展家來迎娶吧。”
秦嬌悶悶地坐在房中,恨恨地道:“有你這麼做娘的嗎?天下哪有親娘這麼逼迫親生女兒的?”
小玉攝手攝腳的走進房來,小心翼翼地觀察了秦嬌一下,這才輕聲道:“殿下,別生悶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這些年你沒回來,許多公主跟王爺一到適婚年齡,一個個的都嫁娶了,挑選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女。”
秦嬌氣悶地瞪了小玉一眼,略一沉思,吩咐道:“更衣,出宮。”
小玉面露為難之色,連忙提醒,“昨日午時,太子殿下派人過來吩咐,他今天將過來,說是有事跟殿下商量。”
“大哥?”秦嬌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九妹,可準備好了?”
說話間,一道修長的身影走進房來,俊朗的面容,和煦的笑容,舉手投足間,已隱隱透露出一絲上位者的姿態了。
來人就是秦承業。
大秦帝國的太子,秦嬌同父異母的大哥。
大秦皇帝秦宏一共有二十九個子女,十八個兒子中,太子殿下秦承業排行老大,現年三十一歲,武師境九重。
十六歲成年時,秦承業正式被確立為太子,然後,他就被秦宏有意識地參與國家的政事,學習處理日常國家事務。
三十歲時,秦承業接管“監察司”,正式掌控這個人人都很忌憚的機構,為他日後上位打下堅實的基礎。
看到秦承業,秦嬌的心情稍好了些。
秦嬌離開皇城前往易水鎮時,在幼年有限的記憶里,大哥秦承業很疼愛自己,常常帶着她在御花園裏遊玩、嬉戲,這些場面一經想起,心中就倍感溫馨。
“準備什麼?大哥。”秦嬌問道。
“迎接你師門的師兄弟今日到達啊!”秦承業愕然地望着秦嬌,一副“難道你不知道嗎”的表情。
“真的嗎?”
秦嬌跳了起來,吩咐小玉,“小玉,更衣,更衣!手腳麻利點,就穿那件鵝黃色劍裝!”
秦嬌如此急切,想的是花失容應該在這些人裏面吧?
秦承業在一旁笑道:“九妹不必心急,時辰還早呢,一會兒,我們先去精英堂。”
“去精英堂做什麼?”秦嬌不由地停下來。
秦承業苦笑道:“精英堂是我大秦帝國締造的最高學府,能夠入選的,都是各個學府中精英中的精英,自有他們的驕傲,最看不慣三大幫派那種高高在上的嘴臉。”
“有骨氣!”秦嬌贊了一句。
秦承業望着秦嬌,意有所指地道:“展秋也在其中。”
顯然,秦宏有意將秦嬌許與展秋一事,秦承業是知道的,而且,他心中也是贊成的。
展氏一族的勢力擺在那兒,與皇家結親,於雙方大大有利。
秦嬌“哦”了一聲,臉色一寒,轉首就訓斥小玉,“手腳這麼慢!這麼多年沒見,盡想着偷懶了吧!”
秦承業聽了,只有苦笑。
而莫名地被公主殿下訓斥,小玉心中委曲,好好地,提那展秋做什麼啊,害我被殿下罵。
被罵了,小玉卻不敢有絲毫表現出不快來,還得真誠地微笑以對。
當秦嬌與秦承業離開皇宮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了,不過,兩人的身後多了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御護衛的侍衛長之一,叫秦軾,亦是秦氏子弟。
太子是儲君,出行的安全十分重要,必須得到嚴密保護,身邊都會有侍衛長護持。
精英堂坐落在皇城根外,沿着青石大道,獸車駛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達了。
此刻,在精英堂的校門前,站着二十幾個英姿勃發的青年,統一的紫色勁裝,配上修長、高大的身材,引得過往路人紛紛注目。
秦承業跳下獸車,跟其中一人低聲說了幾句,於是,那人向身後的精英堂校區內招了招手,數輛獸車自裏面駛了出來。
秦承業再次登上獸車,對一臉不惑的秦嬌笑道:“看到前排左數第三個青年了嗎?他就是展秋,小夥子很不錯,此次麒麟之子的選拔賽,精英堂有二十人闖入決賽,他是其中之一。”
秦嬌臉一寒,扭向一邊,“關我何事?”
秦承業“嘿嘿”一笑,轉移話題,“對三大門派心存不滿的可不只是精英堂,還有講武堂呢。”
秦嬌嘀咕道:“你不會還要去講武堂吧?”
秦承業點點頭,“此次麒麟之子的比試,父皇交由我全權主事。講武堂是軍方精英匯聚之地,他們向我表達了歡迎三大幫派的強烈願望,身為主事之人,為兄是不是應該應允?”
秦嬌撇了撇嘴,“只怕大哥心中早就存了一較長短之意吧?”
秦承業輕輕一笑,並不言語。
講武堂距離精英堂不遠,它是大秦帝國軍方設立的一所學堂,招收對象是大秦帝國轄下的八大軍團,是專門為大秦的軍方培養優秀軍士的學堂。
大凡軍團下轄的各路軍有軍士的軍功點達到十萬點,年齡又不超過三十歲,就可以報考講武堂,通過嚴格的考核之後,就會被錄取。
當秦承業的獸車到達講武堂校門前時,這兒已列隊二十來個壯漢了,標準的站姿,挺拔的身姿,黝黑的臉膛上,精神頭十足,咋一看,一個個的渾身透發出一股血煞之氣。
看到這一幕,秦嬌心中忍不住地讚歎:花失容若是也能考入講武堂,肯定不會比他們差。
下車后,秦承業跟講武堂的人閑聊了幾句,然後,上車疾馳而去。
整個過程只有數息時間,然後,秦承業登車離去,在秦嬌看來,秦承業的這一番舉動,毫無意義,更像是一種儀式。
儀式是對權勢的宣示,是身份的體現,極具象徵意義,身為儲君的秦承業不得不去做,因為,這些人在他登基之後,將是他穩固基業,必須拉攏、提攜的優秀人才。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如此。
所有前來皇城參加麒麟之子決賽的人,都統一安排在幕天城中心區域的幕天廣場。
幕天廣場十分寬廣,清一色的巨型條形石鋪就,十分整齊平滑,正中心,一個巨大的人形雕像,如同利劍般直接蒼天,站在這坐雕像下,沒來由地會讓人自心底生出一種發自肺腑的頂禮膜拜感。
這就是大秦帝國唯一一個武王境大能秦幕的雕像,它就像整個帝國無上的神祗,像血液似地,已深深融入大秦帝國人民的血管里,再也脫離不開了。
正因為他的存在,保證了大秦帝國政權數千年的穩固,讓轄下百姓免於戰亂之苦;
他推行的階梯級的教育政策,既保證了無數的孤苦兒童能很好的生存到十六歲,而不會面臨飢餓之苦,更讓眾多優秀武者能夠脫穎而出,成為大秦帝國的棟樑才,為朝庭所用。
而他,多年來一直深居簡出,只有百年一次的麒麟之子決賽時,他才會現身一次,展現他偉岸的身軀,以及世人不可企及的氣勢。
只是,今年的麒麟之子臨近決賽了,至今仍未見這位大能現身。
好事之人心中難免猜測,這位活了數千年的大秦皇室的老祖,是否真的還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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