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聖樹
街上人越來越多了
只有這個戲台才有空曠的地方
花紅玉艷，萍飄絨羽，若有輪迴她又是誰？
有些人為何天生就是麗質？
那位嬌艷的女城主再度出現在街上，不過她這次是一步一步向戲台走開，長長的裙袍像似鳳羽一樣，侍女人手一條托着前行
貴氣十足的儀態，如鳳凰出行
人潮沒有之前的涌動騷亂，可他們的熱情依然不減，這一次城民也自動給他們的城主讓路
庄原色眯眯看了一眼楚以清，暗自對比一下，他搖頭嘆息“好是很好，就是差了那麼一點，該大的地方不大”
女城主一步步登上戲台
戲台最高處，嬌俏的女城主，微笑着“鄉親們，不如咋們先奏舞一支助助興，如何？”
“好……”
盡情的呼喊，這般友愛，讓人感動心頭一麻
偌大地戲台上陸陸續續走上來許多身姿優美的歌舞女子。
這群唱跳的女子，大約百來人左右，清顏白衫，青絲墨染，沒有一定的姿色估計上不這個戲台
在樂師的鳴奏之下紛紛起舞，彩扇飄逸間，若仙若靈
舞姿妙曼，笑臉迷人眼目，風姿綽約
歌舞昇平，樂聲清泠於耳畔，輕盈的舞姿，婀娜多姿的舞動起來，手中摺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如若行雲流水一樣洒脫
顧沉大拍手掌
城民也是這樣
“好……”
太熱情了，掌聲都蓋住了樂師的風頭
各有所愛，欣賞也不一樣
所有人都在看舞姿，只有庄原是蹲在女城主面前，是着了迷一樣
“好……”女城主突然一聲，雙腳一蹬，卻直接把庄原踢翻了
庄原滾了幾圈之後，他卻迷茫了，這是巧合？還是她故意為之？
“這女人絕對有問題”
樂聲停了，舞姿也停了，跳完一支舞的女子，朝他們的城主低頭彎腰拜個敬禮，又向人群行個禮，然後就退下了。
清妙的音樂也停消了
女城主呼應城民“鳳羽千飛，漫天妤情，今天對咋們鳳城來說是個好日子，還是老規矩不宜殺生，我沒有給各位鄉親們好吃的，咋們只觀賞花飛便好！”
只要還是人太多了，供應不來，光牛羊都能染紅一片土地，應節不是殺戮
嘯風呼呼作響
風自然而來
城民熱情的歡呼聲四起，悄悄然，風來了
這來得比較詭異的風並不大，掃過此地，如輕撫民心，還有那棵聖樹
垂花陰搖擺不定，風花交迫，絨絨花紅開始飄落，飄飄洒洒，飛飛揚揚，漫天的花兒從天空徐徐飄然
鳳城被籠罩在內，花意自此翩躚
垂花帶着微香，芬芳馥郁，縱橫交錯的飛絮。九天繽紛連綿不斷，誰人將花意撒落於鳳城
流風飛花，花塵瀰漫，眼前的景色宛似末冬飄雪，但它是花不是雪
周圍花白皚皚，雪花飄飄，自然的順天造化，縱使仙境也不為過，剎那間的光鮮亮麗，即時凋零了，世人也不會遺忘。
鸞鳳和鳴，羽飛不落言筌，簌簌飄落，盛放的花兒，花語能否隨風寄向遠方？
絡繹不絕，紛天展羽，又似三千花語集於一身
天蒼之上隱現着一隻鳳，還有一隻惟妙惟肖的鸞
似有似無，栩栩如生
鳳泊鸞漂是為天降瑞氣
即使是假的也能讓萬民尊崇
此情此景難以尋得媲美，民情柔和，唯美至境
是誰眷顧了誰？
關乎心靈，關乎情感，關乎世俗，關乎生活的所有，在這等皎潔情誼面前都遜色了！源於天地，歸於自然！沉澱在白色的凈潔里，真有天女散花之象
哇……
紛繁蕪雜，綻放的還有尊崇，世情不如花，鳳城的城民，當中就有人高聲呼叫
“花意花境花滿樓”
“花起花落花弄影”
“花澗花漾花想容”
“花醉花裟花木蘭”
“花非花，夢非夢……鳳城花非，花飛……”
萬民的內心則是不得安靜，內里的心芳隨花意漂泊，起起落落，將心覓心
把心靈從自然中釋放，投入到樹的世界裏，精彩依然，使人無時無刻都舒心、愜意
舒然而笑，驚鴻天芳，顧沉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她
一顰一笑，不過少頃，她發現顧沉在看她之後，楚以清便止住了笑靨，但是仍舊蘊含著思慕之後的恬靜，石山愣是看醉了心“楚姑娘，你笑起來是真好看”
她笑了？
楚以清早已忘卻笑是什麼了，她沒有搭理他，她只把心思放在欣賞飄花上面
神樹花容，鳳城玉貌，惜憐落地花，歸要意中美
風勢逐漸強烈，呼嘯而過，比之前兇猛許多，轉瞬間彷彿是高峰之巔的雪崩一樣
繁花三千，錦上添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讓人挑不出瑕疵
烈風所過，風勢嚴峻，似無可披靡，密密麻麻紅花帶着瑞祥飄落於人間。在呼呼狂嚎的風中，垂花撒落滿地，皆為鳳城方圓十里披上了一層嫣紅的輕紗
然而花意並沒有凋落，彷彿愈發燦爛，足下生花一樣綺麗
“原來他們分三路就是為了目睹不一樣的花落”處於異常興奮的顧沉意識到之前的問題
花兒如飛蟲一樣飄飄飛舞，滿天蓋地的蕩漾着，眼前不見多餘的雜物，幾乎只有花，讓人眼花繚亂，又挪不開眼。
置身在飄舞的花海里，若心不思潮起伏
鳳凰展翅，青鸞相伴，紛飛的是美麗，繁繁絮絮又白茫茫的一片，此時此刻花就是一切，花花界河，飄揚而又亂墜，宛如初成毛絨小雪，又似終末的暴雪一樣
唯一能蓋住花的風采也只有全民的歡呼聲了
花就是花，落地了依然燦爛，風花雪月儘儘如此。
當老百姓以為就此消寂時
突然間，飄過的紅花，彷彿是上神給予了生命一樣，幻化成一個個小小的精靈，手牽手彼此不離不棄
花語婉旋着像似映印着一家人的味道，僅僅是花而已，誰曾想過會有這麼多的驚喜，純凈而潔白
花羽翩翩，誰又曾知道，這片花海里，竟掩藏着聖樹的祝福，絲毫不吝嗇地贈予途世
“鳳呈天瑞花問仙”
“城獻栽景花若羽”
“花韻盛放花翎翊”
“飛承愜盡花宮寧”
“雲歸雲，暮歸暮，鳳城花飛……一頃怡情，不作霓裳”
聽到花宮寧這幾個字，庄原平白無故大罵一頓“花宮寧？我日你個板板……讓老子遇着打死你個王八蛋……”
顧沉靜靜地侯着，彷彿什麼都不重要了，心隨花語飄香遠方，他又看了一眼與他並肩的楚以清，一撮花月一撮明，他心塌心
是雪也是會融化的，再美麗的花也終究會枯萎，整個花飛花落，只存在數刻，瞬間的璀璨，失望的唯有觸動心靈的不舍
風也停了，這棵聖樹一下子就凋零了，彷彿元氣大傷一樣，就連城民都黯淡失色了
熱情澎湃的呼聲不再有了
戲台高處一眼望去全城街一片花色，儘是佈滿落下的鐘靈花意，馥郁而幽香
花落雖短僅此數刻輝煌，這也足以令人畢生難忘
不聞不若聞之，聞之不若見之，見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
一念浮夢逍遙，一花獨盛傲世間
女城主站了出來，全名無一例外注視着戲台之上
“鄉親們，它將美麗無奉獻賜予了我們，咱們鳳城也給予它最真誠的祝福，各位父老鄉親請把你們的誠心寄給它吧！保佑它永久長存……”
她率先下跪，雙手合拱禮，默默地合上了眼睛，嘴裏喃喃細語
彷彿是進行什麼儀式一樣，非常莊重。緊接着城裏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一個接一個跪了下來
她們三個頭一次碰見萬人下跪的場面，雖然說這些城民看不見她們，可全民下跪的方向都是對準了聖樹，而他們恰好就在聖樹旁邊的戲台上面，挺不好意思的
入鄉隨俗，顧沉和楚以清以禮還敬，也跟着跪下了下來
只有庄原是坐在地上一直低頭
城民當作神明一樣供奉
一舉一動都十分虔誠
全城下跪足足有半柱香，女城主是第一個起身的“鄉親們，鳳城聖樹已經接到我們的祝福，它的祝福也送給了大家，咋們開始搶花，搶祝福吧！”
起鬨不斷，聲勢浩大
“好……”
萬人搶花的場面很踴躍，參與的是熱鬧。雖然是搶，但是這裏面每個人都很開心，熱情洋溢，如奔放中的小野馬
你搶我的，我搶你的，搶來搶去到頭來卻又滿腔熱情，此時彷彿連歲月都燃燒了起來
笑，永遠都是和諧的靈藥
怕只怕，笑裏藏刀
城民搶的是祝福，禮法之內的合法搶奪，世上也沒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