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多少流年指縫間
()第七章:多少流年指縫間安雲逸望着遠去的楊浪,呵呵的大笑起來,可是沒笑一次體內的真氣就暴動一分,安雲逸強忍着劇痛還是不停的笑。這是劫後餘生的一種笑。生存的一種笑。一陣春風捲起,杭州的桃樹露出半朵桃花,杭州城內的人們都微張着嘴,含笑而行,這是一個值得歡樂的時節,美麗到來,溫暖照耀整個人間。似乎安雲逸也被這裏的一切給感染,竟獨自一人來到酒品上幾口美酒。有人曾說這酒是:掃憂帚、引詩鉤。文人騷客都有一個相同之處,喜歡吟詩作對,斟酒賦詩。安雲逸也不例外,只是現在的安雲逸卻沒有了那種書生氣息,一副流浪者的打扮,坐在一個別緻優雅的小酒桌上輕聲吟道:“一杯黃酒渡幾許?多少流年指縫間。誰欲乘風逍遙去,我卻怎系身後事?”“多少流年指縫間?說得好!”一個黃裳女子出現在安雲逸的身旁,對安雲逸道:“我能作這裏嗎?”安雲逸並未做聲,只是獃獃的望着她的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樣的詞或許就是來形容她的,一雙靈動的雙眼,整個世界都在她的眼睛裏,被照得雪亮;輕薄的小嘴一開一合,發出如天籟般的聲音,世間都為之痴迷。不過安雲逸關心的不是這些,是那張臉,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那張曾經熟悉的臉。“難道你連我也忘了嗎?”那女子幽怨的聲音竟有如此魅力,將旁邊桌上的幾人彷彿帶入了夢境。“沒。”只有一個字,安雲逸不冷不熱的答道。那女子聽到如此回答心裏一陣心絞,道:“我找你三個月了。至從那天你回來,再到失蹤,我一直在找你。”安雲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父親告訴我的。”“你父親?戴儒?”旁人聽到戴儒兩字,本來還在議論紛紛突然之間就停下來了。戴儒是江南有名的一個畫家,但同時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痴心劍客,一套痴心情長劍,名傳大江南北,而他唯一的女兒戴倩玉更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曾經有多個江湖名豪和大門派的弟子派人去說媒,可惜都無功而返,聽人傳言是因為戴倩玉早已經有了一個意中人,非此君不嫁!戴倩玉輕皺眉頭,道:“你以前不是這樣叫的,你變了。”“是啊,我變了,誰都會變,不是嗎?”戴倩玉一時無言以答,此刻她的心裏究竟有多痛,誰都不回明白,如果不是她愛上安雲逸,如果不是天天有人來說媒,如果不是她叫他上京趕考,如果那天稻花村七十六口人沒死,安雲逸的母親沒死;那麼……或許他們兩人已經結為夫婦了。安雲逸道:“多少流年指縫間,既然那些事已經過去,那就忘了。”戴倩玉猛的站了起來,吼道:“那你為什麼不忘掉稻花村的事?”安雲逸冷冷的望着她,這種眼神彷彿帶着仇恨,深深的印在戴倩玉的心底,戴倩玉或許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又緩緩坐下,輕聲道:“雲逸,其實我……”話還未說完,安雲逸提起酒杯道:“喝完這杯酒你回南城。”“你這是要趕我走么?”“不,你回南城選個好人家嫁了。”兩行清淚從戴倩玉的臉頰流下,這淚仿似流年,一去不歸,而安雲逸的這話更似匕首,一刀穩穩的插在戴倩玉的心口,讓人窒息。安雲逸將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完,但是戴倩玉卻沒有發現此時安雲逸的眼角竟藏着幾許淚光。若說無情,怎會心中記念?若說有情,何必將她逐離?戴倩玉此時的心已絞住了,她的整個人都似已變成了一團泥,正在被人用力踐踏着,過了許久戴倩玉那顫抖着的雙手托起桌子上的酒杯,艱難的送到嘴邊。難道你都忘了我們之間曾經的諾言了嗎?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戴倩玉的酒杯隨着雙手在顫抖,數點酒從杯口流淌而出,滴落地上。酒未喝,酒杯落地,叮噹一聲響。戴倩玉含淚向外跑去。安雲逸看着那個被摔在地上的酒杯,一動不動,良久,安雲逸道:“小二,上酒。”非我不願,只憐殺母之仇,血恨難報。安雲逸將酒快速的倒往自己的嘴裏,這不是美食,是醉人的毒藥。酒的二有個人看了安雲逸很久了,從他進門開始,直到戴倩玉的離開,此人緩緩走下來,來到安雲逸的桌子,坐下拿起一個酒杯,又奪過安雲逸手中的酒壺道:“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來,我陪你喝。”此人一副書生模樣,身穿一青衣長袍,個子不高,但是長得很是秀氣。安雲逸見他搶過自己的酒壺,怒道:“要喝酒自己叫,別搶我的。”此人笑了,對着小二喊道:“給我上兩壺劍南春。”安雲逸道:“劍南春平淡無語不可醉人。”“哦?是嗎?我那裏有幾壇上好的金盤露,不知是否可以?”“可以。”此時的安雲逸已經有些醉意,對那人問道:“不知公子大名?”“林音,隨我去拿那可以醉人的金盤露。”林音說道。安雲逸自言自語道:“金盤露至太祖皇帝起,被列為貢酒,非達官貴人不能飲,非商豪富甲不可買……”林音將酒桌的錢付了,與安雲逸喊上一輛馬車,往杭州城的北面駛去。安雲逸看着眼前的這棟房子,安雲逸不敢相信這裏會有那皇宮貢酒,一棟簡陋的宅院,大門和牆壁竟還有些破爛。安雲逸尋了張椅子坐下,道:“,你將我帶到這裏來,所為何事?”林音呵呵笑道:“還能有什麼事,我請你來喝酒啊。”“哦?就這麼簡單?”“恩,就這麼簡單,等等,我先去拿酒。”安雲逸看着林音走開,開始仔細的大量這宅院起來,陳舊的家居里竟有着紫檀木椅子,廳堂的匾額上寫着世德流馨幾個大字,最讓安雲逸不解的是這宅院之內竟看不到其他人,安靜冷清,這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啊。林音抱着兩個酒罈出來,只見那兩個酒罈之上一前一後都貼有:“貢”“金盤露”的字樣,而且都是些老舊的貼紙,不像是新帖的。林音道:“這就是金盤露,宮廷貢酒,來嘗嘗,我先去拿兩個酒杯過來。”“何必再去拿那多餘的東西,直接喝就可以了。”安雲逸撕開一壇‘金盤露’的封蓋,遞給林音道:“我們不搞那一套,來!”一股濃濃的酒香從酒罈里飄出,直接衝刺兩人的鼻子。林音看着安雲逸遞來的酒罈,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好一會才接過酒罈,道:“對,我們何必如此,大丈夫應當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