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李二陛下與武曌的初次見面
頡利可汗和突利可汗絕對不會想到，僅僅一年過後便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年多前，兩人率領突厥大軍直逼長安是何等的英氣風發。
不得不逼的李二陛下在渭水河畔斬白馬為誓，才有了渭水之盟。
如今時過境遷，兩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可汗，捲縮在鐵籠子裏，互相深深的注視着對方，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
同樣的是前往長安，上次是騎在戰馬上征伐者，這次是關在鐵籠子裏的戰敗者，角色落差如此之大，讓兩位可汗一時間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的安排。
就在兩位可汗還在為這反轉的角色轉換傷感不已的時候，一場意外發生了。
押送大軍在經過邊塞居民區的時候，大量的百姓們蜂擁而至，他們手持鐵鍬或木棍或瓦塊，甚至就算是家裏的碗筷都被他們當成了武器拿了出來。
“大將軍，您的大恩大德，老朽代表邊塞百姓將永遠銘記。可是這兩個魔鬼不能讓他們活着從這裏經過啊，這些年我們多少牛羊被掠奪，多少女子被禍害，都是這些禽獸不如的畜生們坐做下的滔天大罪啊，請大將軍讓我們將這兩個魔鬼生吞活刮，否則不足以平民憤啊·····”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跪在了程咬金和尉遲敬德的面前，老淚橫流的哭訴道。
身後的百姓也烏壓壓的跪倒了一片，大聲高呼。
“請大將軍殺了此二人為邊塞的百姓報仇雪恨·····”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趕緊下馬，兩人一起合力將老者扶起。
“老伯，您和百姓們的心情，我們非常理解。可是如今這兩個狗雜種可是陛下親自要求押回長安的，陛下說了要把這倆老狗掛在城門樓上，一刀一刀的接受長安百姓們的切割之苦，讓他們嘗嘗被欺辱的滋味，陛下說過決不能讓他們輕而易取的就這樣丟了狗命······”
程咬金張開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給老者勸說道。
“大將軍，陛下當真如此說？”
老者激動的開口說道，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兩位畜生被押解回長安后，再次被朝廷放回草原，那麼毫無疑問他們會更加殘忍的報復邊塞的百姓們，最終受傷害最嚴重的還是他們無疑。
“當然是真的，此事本將軍怎會欺瞞老伯。”
程咬金拍拍胸口大聲的開口保證道。
“大將軍，請允許老朽跟隨大軍前往長安，老朽定要親自在這兩個畜生身上切下兩塊肉來，祭奠我那死去的孩子們·····”
老者說完當場痛哭流涕起來。
身後的百姓們紛紛都淚如雨下，就連程咬金身後的士兵們不少人都打濕了眼睛。
“你們兩個狗雜種，看看你們他娘的多招人恨，畜生不如的東西啊，終究會遭人唾棄的·····”
程咬金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開口大罵道。
“老伯，俺程咬金答應你的請求，您跟俺回長安，俺保證讓您看到這畜生親自死在您的面前，為您死去的親人們報仇雪恨。”
程咬金激動的對老伯開口說道。
“謝謝大將軍，大將軍恩德如山，請受老朽一拜·····”
說完老者就又要跪拜下去，被程咬金和尉遲敬德給及時的阻攔了下來。
原來老者是此處虎頭村的村正，姓張名林，世代以種田和打獵為生。
張林有三個兒子，分別叫張安，張柱，和張鵬，一家人每日辛勞操作，也能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
悲劇就在張安大婚的日子裏發生了，張柱和張鵬跟隨大哥張安一起前往迎接嫂子。
一路上班子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眼看翻過山坡就到了虎頭村了，張安心裏感覺比蜜還甜，新娘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美人，要不是張安不但人長得英俊而且神武有力，根本不可能輪到張安抱的美人歸。
突然間一隊騎兵踏馬而來，掀起路面上的一陣陣塵土。
“突厥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班子隊的號子手們立即四下里逃竄。
十幾匹戰馬將新娘子的花轎包圍，抬轎子的轎夫們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在山林里躲藏了起來。
現場只剩下張安兄弟三人和花轎里的新娘子。
結果十幾個畜生當著張安兄弟三人的面，做下那天理不容的禽獸之事。
張安兄弟三人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新娘子受辱，於是都先後倒在了突厥的馬刀之下······
“狗日的突厥畜生······真是氣煞老子了。”
程咬金聽聞張林的訴說，氣的是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於是張林被允許隨大軍返回長安，而且一路之上程咬金都對這可憐的老者，優待有加。讓張林備受感動，他也不曾想到傳說之中的混世魔王程咬金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觀音婢，知節和尉遲將軍的大軍即將返回長安城了，叔寶和老牛暫時留在了草原主持大局，朕想想馬上就要見到頡利可汗和突利可汗狼狽的樣子，朕就興奮的徹夜難眠啊。”
立政殿裏李二陛下握住長孫皇后的手，開心的笑着說道。
“二郎，不要說你徹夜難眠，臣妾也為二郎高興的緊呢，如今頡利和突利都已經被押解回長安，我大唐幾千萬百姓都在翹首以盼啊，屆時長安城定時一片歡樂的海洋。普天之下無不念叨二郎的豐功偉績啊。”
長孫皇后微笑着回應道。
“哈哈，屆時長安城肯定是萬人空巷的局面，明日早朝之時朕再與群臣商量出城迎接凱旋將士的事情。三天未上朝，朕總是感覺少了什麼東西似的。也不知道大臣們在家都在做什麼？”
李二陛下不無感慨的開口說道。
“二郎不如趁今天無事，咱們去學院看看長樂和承乾吧？臣妾這幾日做夢都會夢到咱們的長樂和承乾呢。”
長孫皇后眼圈紅紅的說道。
“好，朕就為觀音婢破一次南山學院的規矩，說實話朕也特別想念他們。朕坐在這裏都能恍惚看到長樂歡呼雀躍的聲音，她喊一聲父皇，母后，然後便飛奔道朕的懷抱里。朕想想都渾身難受的緊啊·····”
李二陛下說著說著也紅了眼圈，其實每個父母何嘗都一生為自己的兒女們活着，帝王家只是多了許多帝王家的無奈而已。
“楊總管，給朕和皇後備好馬車，朕與皇后要去南山學院一趟。”
“陛下，老奴馬上便去準備。”
楊總管立即恭敬的施禮回答道。
“老師，有沒有感覺長樂最近的滑雪技巧越來越有進步啊？”
長樂公主在雪地上飛快的翩翩起舞，身後跟着精靈一般的武曌。
“有啊，老師感覺長樂最近的進步非常之大，都是長樂課下辛勤練習的結果。”
陶然微笑着開口回應道。
“老師偏心，為什麼不誇誇華姑呢？華姑也在每天刻苦練習，滑雪技巧。”
武曌不高興的嘟嘟着小嘴開口說道。
“好，華姑也非常棒，老師那裏敢偏心啊，是不是長樂公主？”
“對，華姑真的很棒，老師經常當著長樂的面誇獎華姑來着。”
長樂公主會意的開口說道。
“公主殿下，您說的是真的嗎？”
跟在長樂身後滑雪的武曌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開口詢問道。
“當然是真的，本公主可是從未欺騙過任何人的。”
長樂回頭微笑着對武曌說道，隨即腳下用力，身體藉助棍棒的支撐速速的加快了滑行的速度，遠遠看去就像一個飛舞着的仙子一般。
“二郎，臣妾感覺那個飛舞的女孩怎麼這麼像咱們的長樂呢？”馬車裏，長孫皇后打開車窗看到翩翩起舞的長樂，開口說道。
“距離有些遠，不過朕也感覺像長樂，不過那個比長安矮一頭的小女孩是誰？”
李二陛下疑惑的開口說道。
“二郎都不知道，臣妾就更加不知道了，沒聽說這屆學生有這麼個小女孩啊？等下問過長安侯就知道了。”
長孫皇后此時被即將見到太子和長樂公主的喜悅包圍着，也許這就是天下所有母親的偉大之處吧，在母親的眼裏自己的孩子永遠是最好的，最值得疼愛的。
陶然等三人都沒有注意到，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的到來。
主要是陶然一直背對着大道，雙眼注視着滑行中的兩個小精靈，而長樂和武曌卻一直把心思用在了怎樣滑行的更快更有節奏上。
直到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後走到了陶然身後十多米處，陶然聽到雪地咯吱咯吱的聲音，才轉過頭去。
“臣，長安侯南山學院院長陶然，參加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陶然恭敬的施禮參拜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位大神今日突然造訪，確實讓他始料不及。
“長安侯免禮，朕和皇后最近特別想念長樂和承乾，過來看看，沒破壞學院的規矩吧？”
李二陛下一本正經的開口詢問道。
陶然心裏一萬頭什麼馬呼嘯而過，嘴上還不得不說。“沒有沒有，陛下和皇後娘娘想念太子和公主，實在是人之常情，沒破壞學院的規矩。”
“父皇，母后·····”
長樂終於看到了站在老師身邊的兩個人，是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於是用力的加大了滑雪力度，飛一般的來到了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的面前。
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停頓便撲進了李二陛下的懷抱里。
“父皇，長樂好想你·····”簡單的幾個字便讓一代帝王李二陛下差點淚水打濕眼眶。
“難道只想你父皇不成？”
長孫皇后紅着眼圈哽咽的開口說道。
“母后······”長樂掙脫李二陛下的懷抱，使勁的撲進了長孫皇后的懷抱里。
“母后，長樂晚上做夢總能夢到父皇和母后，您說長樂怎麼會不想您呢。”
長樂公主的一番話瞬間讓長孫皇后淚如雨下。
“母后也老是做夢夢到長樂······”
長孫皇后拍打着長樂的後背開口說道，多日積累的思念一旦得到宣洩，眼淚便會如洪水一般的一發不可收拾。
陶然看着這難得的帝王之家的溫馨一面，默默的轉過了身。
此時武曌正撲閃着一雙明亮美麗的丹鳳眼，注視着面前的李二陛下和懷抱着長樂公主的長孫皇后。
“臣女武曌，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武曌當然知道參見陛下和皇后肯定不能用自己的乳名了。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的耳邊響起。
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不由的一起轉頭望去，入目的是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一雙明亮美麗的丹鳳眼掛在小女孩的臉頰上，更加顯得奪人耳目，這樣的小女孩長大后絕對是傾國傾城之色。
“你叫武曌，又自稱是臣女，利州大都督武士彠是你什麼人？”
李二陛下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開口詢問道。
“回陛下的話，臣女是家父的此女，剛從利州來長安不到一個月時間。”
武曌據實回答道。
長孫皇后一眼便被眼前的小女孩震驚了，小小年紀便如此懂禮節，知進退，長大后那還了得？
“看你不過五六歲的模樣，可是來這南山學院求學的？”
長孫皇后開口詢問道，同時內心暗自思量，青雀想插班都被長安侯婉言拒絕了，莫非這小女孩竟然插班入學不成？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女確實是奉家父之命前來學院求學的，無奈錯過了報名時間，學院不允許有插班學院，目前臣女跟在老師身邊學習課業，不能進入學堂。”
武曌據實回答道，也讓陶然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地的同時，長舒一口氣。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剛剛不久前婉言拒絕了，魏王殿下李泰的入學請求。如果拒魏王而收武曌，自己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自己身上的污點了。
“母后，華姑如今跟兒臣一起吃住，她學習可認真努力了，兒臣以為華姑長大后必成大器。”
長樂公主撲閃着美麗的大眼睛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