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拋下我,朋友
車在公寓門前停了下來,大同阿爽他們四人率先下了車,他們沒有多作停留抬步就要走,卻被後下車的施明野給叫住了。
“你們,馬上就要走嗎?”
棒棒抬頭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就不能進去坐坐嗎,就一會兒?”
“不了,我們也得回家準備準備,一會兒還得上酒吧駐唱呢。”大頭的話有些冷,聽到這話的人心更冷。
“那也行,你們什麼時侯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
“你挺忙的,我們也不閑着,而且我們的時間總是衝突的,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吃一頓飯我們也不會長胖也不會走大運,我們就過現在這日子覺得挺舒坦的。”丹妮彷彿成熟了許多,這說起話來都比以往沉多了。
施明野覺得自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只能無力地看着好夥伴們離自己遠去,甚至都沒有勇氣追上去。
“如果你覺得你離開他們也會過得很好那就進去吧,”婉蘭茹手指着進門方向,“如果你覺得沒有他們你不快樂了,那麼就追上去吧。然平日裏我很冷漠,但我知道得到一個朋友很難,失去一個朋友很容易,得到一群朋友更難,失去一群朋友同樣很容易。去吧,去找回你的朋友們,看到你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
得到一個朋友很難,失去一個朋友很容易,施明野突然覺得以前他好像除了大頭阿爽他們他再沒別的朋友了,可是現在他一個朋友也沒有了。這兩年來他一直以為孤單就是他想要的,因為孤單時他可以清楚地想起方伊菲,可是止刻他突然好害怕孤單,好害怕被拋下,他認為以後他應該不會再有朋友了,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除了......
他轉過頭看了看正深情看着他的婉蘭茹,不對,她也不會把我當朋友,我只不過是她事業上的工具,等沒有用的時候她會更狠心地丟棄我。他毅然決然地拋下大頭阿爽他們投奔婉蘭茹不正是因為這一點嗎,當初他無意間聽到婉蘭茹在打電話,聽到她說為了替公司挖到他她可以接受大頭阿爽他們,不過一旦包裝施明野成功,她會毅然決然地拋下大頭他們,因為他們實在沒有她可以利用的價值。如今她會叫我主動去追,想必是又看到了什麼她可以利用的東西吧,如果我不去追又如何,大不了我這輩子都沒有朋友沒有姐妹,我......
施明野越想越矛盾,越想越難受,腦子裏不時閃現出和大頭和阿爽他們曾經在一起時的場景曾經在一起很苦很苦,但是快樂!
人家說男人總是義氣用事,女人才老愛感情用事,其實不然,因為施明野突然轉身坐進了車裏開車追了出去,只說了那麼幾句話的婉蘭茹見止情形卻笑了,倒不是因為她有什麼陰謀得逞了,她是真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施明野的一舉一動都開始牽動着她的心,他悲傷她也悲傷,他快樂她也快樂......
追上大頭阿爽他們時,已經快要到衚衕口了,四個人看也沒看施明野一眼仍繼續走着,急得施明野一把將車開到四人前面然後橫停在四人面前,他已經四年沒見到這四個人了,當再次見到時他才覺得他原來真的不想失去他們。
“你現在成名了,有錢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樣就怎樣,可我們不能,我們還得為了生活累死累活,你的時間你可以任意支配,可我們還得讓時間支配,請你把車開走,我們這條小巷哪容得這麼好的車子,一會還有好多人出入呢,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一會兒遲到了工錢又得減半,這你應該還記得吧。”一直沒有說話的阿爽終於開口說話了。
“今晚的工錢我付,今晚的時間給我行嗎?”
“你開什麼玩笑呢,我們的時間也配你借,你還是走吧,否則......”丹妮揚起手就想打,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來了,“你也配污了我的手。”
“對不起,當初是我不對,可是我......”
“行了,用不着在這兒假人假樣的,是現在你成名了你有錢了,隨便說句話都是金子,現在我們也穩定了,沒有你我們還是轉起走了,當初我們困難的時候你在哪呢,既然拋下了我們你又何必來向我們道歉呢,你覺得有意思嗎?”棒棒氣憤臉都脹紅了,阿爽和大頭立馬拉着他繞過車子繼續往衚衕走去,丹尼沖施明野做了個鬼臉也跟着走了。
看到昔日的夥伴對自己仇深四海,施明野覺得心涼到了悲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不能失去夥伴們,想到這這裏施明野也跟着進了衚衕。
走進四個人的小家,亂糟糟的,還和以前一樣,阿爽的房間卻總是很整齊,他的樂器也總是擦得最乾淨然後好好兒的掛在牆上;棒棒的房間還是各種顏色的染髮劑最多,亂七八糟的地躺在他這張舊得不能再舊的木頭書桌上,床單永遠都是亂七八糟的彩色;大頭還是愛吃,床上全是吃的,他有臭腳的毛病,平日裏要不到逼不得已沒有人願意進他的房間;別看丹妮是個女孩子,其實她的房間是最亂的,衣服也總是堆在床頭今天穿了脫下明天穿另一件然後再脫下後天再從裏頭翻出件幾天沒穿的,所以常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哪些衣服該洗了哪些衣服還是乾淨的......
“喂,你看夠了吧,我要換衣服,還不快滾出去。”丹妮的大嗓門兒一下子就將施明野從半幻想半現實中拉醒,他立馬跳出丹妮的房間,其它三個人已經準備好已經開始抱怨丹妮平日裏已經習慣了的慢。
“額,那個,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你能去那種地方嗎,萬一被誰又偷拍了再鬧出什麼緋聞來我們可擔待不起,那婉蘭茹還不得把我們趕盡殺絕了。”棒棒豪不保留的說了出來。
“不會的,那裏面光線黯淡,再說了一般會有哪個記者到那裏去抓拍的,那裏面不什麼也拍不了嗎。‘”
“你還是小心點好,我們也是為你好。”阿爽的拒絕讓施明野很是落寞。
“我好了,走吧。”丹妮一下子開門從房中跳了出來。
看到四個人對他不理不彩地出了門,施明野也快步跑了出去:“我開車送你們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估計一會兒你們又該遲到了。”
“不用了,謝謝,我們坐不了你那好車,怕弄髒了。”棒棒背對着他沖他招了個手。
施明野還是又跑上前去將四人攔了住,“讓我送我們一程吧,我知道你們討厭我恨我,我可以不說話,但就讓我送你們到酒吧門口,我只是想緬懷我們曾經走過的路經歷過的事和......”他將友誼二字又咽了回去,突然覺得再說下去會讓人覺得越來越假,他跑到車子面前打開車門做出邀請的姿勢:“不要拋下我,朋友,就這一程路。”
阿爽第一個進了車門,接着是大頭,然後大頭和丹妮一同進的車站,兩人被車門擠了好半天誰也不願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