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險勝
黑夜籠罩了戰場。
夜戰對將士們的組織和紀律是一種考驗。
在黑夜中，沒有安全感又無法被將領有效指揮的將士們，一旦軍紀稍有懈怠，很容易在戰場上當逃兵。
對於漢軍來說，這種可能性卻很小。
緊閉的城門與三面環繞的魏軍已經斷絕了將士們的退路。
一天的廝殺同樣讓將士們身心麻木，沒有逃跑的力氣。
目光投向魏軍軍陣。
邱勝的視角中，只有魏軍點起的火把，從遠處看來，彷彿是一條火龍。
除此之外，他沒辦法掌握魏軍任何兵力配置。
火光不斷移動，魏兵似乎也在進行最後的兵力部署。
邱勝可以聽到魏軍戰馬的嘶鳴。
經過一天的廝殺，雙方都已經厭倦了這種消耗。
從魏軍的準備時間上判斷，敵人有可能在接下來的進攻中，動用主力，甚至使出全力。
漢軍沒有點燃火把，全軍保持黑暗與沉默。
城頭上的將士一樣沒有點燃火把。
黑暗給邱勝帶來壓抑感，甚至一度覺得難以呼吸。
過了一會兒，魏軍開始響起戰鼓聲，火龍開始朝着街亭城運動。
火光在衝鋒過程中連成了一片。
魏軍確實在這一輪進攻中，動用了全力。
在魏軍衝鋒過程中，漢軍依舊保持着沉默，敵人越來越近。
敵軍進入一箭之地的時候，兩軍戰場上颳起大風。
這個大風邱勝曾經在河道戰場上見識過，邱勝明白，張勝男出手了。
戰鬥畢竟關係到漢軍將士生死存亡，張勝男也不能坐視不管。
這一次，邱勝距離妖風有一段距離，可以更客觀的觀察張勝男的能力。
妖風看上去威力巨大，將魏軍火龍的腹部攪得一團亂，但它確實沒有造成傷害。
儘管刮亂了魏軍腹部軍隊，還一度熄滅了部分火把。
但是，受到妖風影響的魏軍只佔了全軍的少數。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邱勝能判斷妖風威力有限，那是因為他騎在馬上又從遠距離觀察，處在魏軍衝鋒隊列中的魏兵自然無法掌握第一手情報。
遭受妖風的魏軍將士發出大呼小叫。
漸漸地，質疑聲與詢問聲波及到了整支魏軍進攻隊列。
趁着魏軍混亂的時間，王平派出傳令兵，通知將士們加固防禦，準備應對魏軍的衝擊。
邱勝卻對戰場形勢有自己的看法，快馬趕到王平身邊，建議王平組織部隊進行反攻。
張勝男的妖風不僅威脅有限，而且續航能力不足，並非張勝男沒有能力，這是所有法術師的通性。
魏軍將士雖然發生了動搖，但大軍畢竟沒有崩潰，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會重新調整好狀態。
所以，現在漢軍應該做的，是不讓魏軍有機會調整狀態。
妖風攪亂了魏軍的軍陣，引發了將士們的恐慌，這正是漢軍發起反衝鋒的最好機會。
防守並不能打敗敵人，進攻才行
邱勝長話短說，只說魏軍陣型混亂，將士們士氣動搖，可以投入重兵反擊。
短暫猶豫之後，王平下定了決心，命令將士們越過防線，持續擠壓魏軍中部。
伴隨着軍令，戰鼓聲隆隆響起。
王平親自帶令預備隊擔任反擊先鋒，向魏軍發起進攻。
由於剛剛下達了堅守命令，臨陣變令讓將士們無所適從。
因此，聽到並果斷執行命令，並且擁有體力跟隨王平的漢兵並不多。
邱勝跟隨在王平身邊，從儲物空間取出一些引火物，做足了準備。
直到現在，他還存了製造混亂的心思。
黑夜讓漢軍的反擊看上去很凌厲。
漢軍還沒有接近魏軍，魏軍先行崩潰了。
數萬人的魏軍大陣土崩瓦解。
戰場上回蕩着都慘叫聲、怒吼聲、鐵器撞擊聲。
漢軍反擊部隊雖然人少，但他們衝進魏軍軍陣的時候，幾乎沒有受到阻力，順利進行突破。
邱勝邊衝鋒，邊縱火，同時大喊謠言，動搖魏軍軍心。
反擊的漢軍甚至看到了火焰中的魏軍的帥旗。
魏軍帥旗下的軍隊建制保存還算完好，但人數並不多，邱勝懷疑，曹真、張郃這樣的高級將領必然在帥旗之下。
打死打傷任何一名魏軍高級將領，都是街亭攻防戰的一場勝利。
遭受漢軍的反衝鋒，魏軍自行崩潰，除了帥旗下的魏兵，已經沒有人能阻攔住漢軍的反擊腳步了。
面對巨大的利益誘惑，王平克制住了，沒有擴大戰果，下令撤兵。
邱勝連忙勸阻，“將軍，魏軍已經瀕臨崩潰，此刻正是我軍破敵的好機會，機會一旦錯過，下一次再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太難了。”
向來從善如流的王平拒絕了邱勝的建議。
“我軍以區區兩千人從魏軍數萬主力面前全身而退，這本身就是一場奇迹，將士們已經疲憊不堪，見好就收吧。”
隨後，王平招呼將士撤退。
撤軍過程中，漢軍不斷收攏己方士兵，抓捕魏軍俘虜，邱勝則趁機拾取了不少戰利品。
回到城下，守將打開了城門。
戰爭打到這個地步，魏軍已經沒有能力阻攔漢軍入城了。
漢軍按照傷員、俘虜、輔兵和戰兵的順序，先後入城。
進入城中，邱勝始終覺得王平錯失了戰機，不甘心的來到了城頭，俯視城外戰場。
即使漢軍全軍進入了街亭城，魏軍的混亂依舊沒有平息。
但漢軍已經失去了擴大戰果的機會。
在城牆上，邱勝看到了自己的同伴，支援城下戰鬥的，不僅僅是張勝男。
穆晴自然不用說，就連莊衡、步高都手持弩箭，在剛才的作戰中，同伴們確實出力了。
邱勝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張勝男在客觀行動上救了自己一命。
因此，他來到張勝男身邊，向對方進行感謝。
邱勝不僅向對方表示感謝，還直言承對方一個人情。
面對邱勝伸出的橄欖枝，張勝男卻並沒有接下。
張勝男表示，她不需要邱勝的人情，也不需要邱勝感謝。
邱勝苦笑着搖頭離開。
漢軍進城之後，城門重新關閉，還從內部封住。
邱勝有很多話想問同伴們，但他現在太累了，只想休息。
今天也是一更，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