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背城作戰
邱勝仔細分析戰局，認為街亭城下的這一戰確實可以打。
漢軍的撤軍並不是無用功。
如果沒有撤軍，漢軍將會在平地遭受魏軍圍攻，那麼，魏軍會最大程度發揮出騎兵優勢。
即使再不濟，魏軍只需要圍而不攻，漢軍就會自行崩潰。
如此，戰場的主動權完全處在魏軍掌控中。
現在卻不一樣，漢軍依舊保留了部分主動權，魏軍只能對漢軍發起進攻。
魏軍依舊擁有騎兵優勢，但是，魏軍的騎兵無法發揮出最大效果。
首先，魏軍騎兵在之前的戰鬥中產生了損失，短時間內很難恢復戰鬥力。
而且，由於漢軍背靠城牆，魏軍騎兵衝鋒之時必然會有顧慮，有顧慮就沒有辦法完全發揮突騎的衝擊力。
漢軍可以最大程度抵消魏軍的騎兵優勢。
除此之外，漢軍可以完全跟魏軍拼近戰搏殺。
魏軍的主攻方向在東門，北門雖然部署了兵力牽制進攻，但從沒有部署投石車。
漢軍不必擔心魏軍使用重武器轟擊漢軍軍陣。
只要魏軍想要消滅漢軍，那麼，對方一定需要派士兵近身肉搏。
漢軍的目的不是消滅魏軍，而是保全自己，只要能夠堅持到天黑，尋找合適機會入城，那就足夠了。
來到城下，邱勝向北門守將傳達口信。
暫代北門守將一職的軍官是邱勝點名指派的，這個人見識過邱勝的手段，他不僅表示聽從調遣，甚至利用繩索，從城頭垂下一些半成品的防禦工事。
有了這批半成品，漢軍的防禦變得更加穩固。
重返漢軍隊伍，隊列中不斷響起竊竊私語和斥責的聲音，隊伍中有些騷亂。
邱勝覺得，漢軍將士們在得知不能入城之後，確實會產生動搖。
但邱勝同樣明白，漢軍將士們的動搖不會持續太久。
只有完全喪失理智的人，才會為了逃命慌不擇路。
此時魏軍步兵還沒有進入戰場，魏軍騎兵又被漢軍遠程部隊牽制住了，漢軍將士有足夠長的時間冷靜下來。
和邱勝想的一樣，隨着時間推移，竊竊私語開始減弱。
除了不斷響起的軍官呵斥聲之外，將士們開始沉默。
士兵們在將領的指揮下，背靠城牆，擺出防禦陣型，同時，將士們進行最後的戰前裝備檢查。
森嚴的軍紀起到了作用，確定無路可走之後，士兵們冷靜了下來。
意識到漢軍無意進城，魏軍騎兵重新調整戰法，撤出漢軍射程，在遠處休整，重新集結。
戰場上不斷響起戰鼓聲，一支支魏軍部隊開赴戰場。
即將進入漢軍射程的時候，魏軍鼓聲停了下來，步兵原地待命，重整隊形。
魏軍軍陣衝出了幾名騎兵。
騎兵來到漢軍陣前，為首者大聲喊着勸降口號。
口號內容依舊是老一套，漢軍將士無論身份尊貴還是卑微，投降者不僅免除罪責，還會得到賞賜。
如果負隅頑抗，戰事結束之後，一律就地處決。
配合上魏軍的龐大軍力，這些勸降詞還是很有說服力的，但是，王平沒有說廢話，直接指揮隊伍中的弓弩手狙殺這幾名騎兵。
隨着一通弩箭射擊聲響起，魏軍騎兵中的說話者被射倒在了地上，其他騎兵落荒而逃。
王平不僅用行動表達自己的立場，他的舉動也逼的魏軍只能立即發起全面攻擊。
畢竟，遭受了漢軍挑釁，如果魏軍不做回應，那將士們的士氣就跌到了谷底。
鼓聲再度響起，魏軍最前方的幾個方陣率先發動攻擊。
魏軍擁有充足兵力，第一波進攻沒有投入全部主力，但漢軍不一樣，面對魏軍的第一次進攻，必須予以最堅決的打擊，才能維持住士氣，繼續守下去。
最先對魏軍發起反擊的，是城牆上的弓弩部隊。
城牆上稀稀拉拉的弩箭射向了衝鋒中的魏軍。
漢軍殺傷力極弱，並非城頭的漢軍有意保存實力，而是實力不足。
王平為了這場“救援”行動，抽調了大量守兵，其中自然包括北城守兵。
城內其他漢軍弓弩援兵還沒有到達戰場，城頭上提供的支援力量非常有限。
而且，和魏軍一樣，漢軍的重武器同樣全都安置在東門戰場。
因此，北門城頭的漢軍除了進行弓弩支援之外，無法提供其他實質支援。
能夠擊敗魏軍，至少挫敗魏軍前幾波攻勢的，只有城下的漢軍。
承受着漢軍的射擊，魏軍開始加速跑動。
將士們朝着漢軍發起衝鋒。
漢軍陣前的弓弩手開始齊射，弩箭組成的箭雨覆蓋了魏軍衝鋒前排的將士。
一批將士中箭倒地，不知死活。
對於魏軍來說，這點傷亡損失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漢軍沒有在這支魏軍身上浪費太多弩箭，一輪齊射之後，弓弩手退到後方，長槍兵補齊防線，排成槍陣。
兩支軍隊很快撞在了一起，每時每刻都有士兵倒下。
在這混亂的戰場上，邱勝沒有親臨前線，而是站在王平身邊審視戰局。
同時，觀察王平的每一個排兵佈陣計劃和軍事部署，及時做出調整。
軍情緊急，但邱勝完全不緊張。
他明白，這種時候緊張也沒用。
既然如此，不如保持理智，學習作戰經驗。
王平作為全軍統帥，需要統籌全局，前線戰爭同樣交由一線軍官們自行調整。
漢軍防線被突破的地段，王平及時命令後備部隊補上缺口。
當漢軍前線位置突出的時候，王平派出傳令兵通知前線指揮官緩慢後撤。
兩軍短兵相接以後，王平並沒有發佈複雜的戰術命令，大概他也明白，這種時候，簡單的就是最好的。
漢軍佔據地利，魏軍的進攻遲遲無法取得突破。
隨着金聲響起，魏軍開始退卻，將士們朝北撤軍。
漢軍順勢進行追擊，追殺了魏軍一段。
在魏軍游騎趕到戰場，進行掩護射擊之後，漢軍再次撤回。
同時，救回己方傷兵，拾取戰場上的戰利品。
漢軍還沒有打掃完戰場，魏軍的第二波進攻開始了。
魏軍似乎準備利用人數優勢，對漢軍發起車輪戰。
傳令兵們再次出動，根據之前的作戰，王平重新調整部署。
邱勝看這兒天上的太陽，距離太陽下山為時還早，只是不知道漢軍需要承受魏軍多少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