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生氣
“他既然邀請了你,就肯定有你的飯吃。”
沐風兒強壓着怒意,對兩個護衛說道:“你們家少爺怕是忘了說,你們去問問他便知道了。”
那護衛猶豫了一下,“要不去問問?”
對面的護衛冷笑一聲,“要問你去問,晚宴都快開始了,你這時候過去,萬一打擾了少爺的興緻,小心扣你工錢。”
“再說了,那小子剛才分明都說漏嘴了,這點伎倆你還看不出來?”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就是逗他們玩玩兒,你們兩個還不趕緊走開!”
那護衛板起臉來,朝吳暝二人呵斥道。
“你!”
沐風兒氣急,正要上前與他們理論一番,對面的護衛卻不耐煩了。
“少廢話,快滾!”
他上前一大步,伸出手來作勢要將沐風兒推出去。
沐風兒戰鬥經驗不足,根本沒有防備,她驚呼一聲,已來不及調動玄力抵擋。
忽然,一隻手出現在她身前,也不見有多大的玄力波動,那名護衛便重重摔倒在地。
吳暝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你沒事吧?”
他的玄力不是才一級嗎,怎麼反應比我還快?
沐風兒有些驚訝,一想到來的路上自己還說要罩着他,她感覺面子掛不住,不禁輕哼一聲,“我這麼厲害能有什麼事,就算你不出手我也可以把他打趴下的。”
吳暝一頭霧水,明明自己幫了忙,咋還生氣了呢。
“敢打人?你們攤上事兒了!”
另一名護衛低喝一聲,手上騰起土黃色的玄力,厚實的大手拍向吳暝的肩膀。
沐風兒側步擋在吳暝身前,臉色不太好看,“讓我來,陸仁這傢伙請我們來吃飯,也不提前跟看門的說一聲,讓我們如此難堪,我好生氣。”
說罷,風之玄力洶湧而出,帶着少女的濤濤怒火,狠狠拍向護衛。
護衛心頭一驚,連忙調動全部的玄力,這才堪堪擋住驟起的風暴之力。
饒是如此,他依舊被狂風推得連連後退,最後撞上大門,甲胄與門上的鐵把手碰撞,發出一聲尖銳的巨響。
“這丫頭好生厲害!一起上!”
護衛朝倒地的那人喊道,卻沒得到回應。
沐風兒聞言,不免有些得意,手底下的玄力放緩了幾分。
那護衛趁機連拍數掌,將狂風擊成幾道散亂的氣流,又伸手將躺在地上的那人拉起來,這才發現那人竟已昏死過去。
陸府內,曲音繚繞,舞女翩翩,美酒佳肴一應俱全。
賓客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好不暢快。
主座上,正值壯年的陸家家主紅光滿面,高談闊論,意氣風發。
陸仁坐在他的身側,聽得是心血澎湃,驕傲異常。
“秦兄,玄堂招生之後,我便要回岩谷城了,屆時玄堂的諸多事務,可得勞煩你多操心了。”
陸家家主舉杯笑道。
在他的下首,正襟危坐着一名面容剛正的中年男子,他微微點頭,笑道:“陸兄看得起我,許我堂主一職,鄙人自當不負所托。”
“我陸家雖然在岩谷城已站穩腳跟,但根基尚淺,各大家族虎視眈眈,安全起見,我不得不留犬子在聖淵玄堂修習,懇請秦兄勞心,待為管教。”
陸家家主猛地拍了拍陸仁的肩膀。
陸仁心領神會,端起酒杯,“秦叔,我年紀尚幼不能飲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今後若有做得不當的地方,還請秦叔嚴厲指正。”
中年男子點點頭,突然他心有所感,轉頭看向陸府大門方向。
陸家家主同樣感受到了玄力的碰撞,看了過去。
一股大風穿過正堂,直入大院。
“哪兒來的風,好生奇怪。”
有人飲酒正酣,朗聲說了一句。
“這才剛開始呢,就有人喝醉了?這腦袋瓜子撞得可真夠響的。”
又有人語氣含糊地接了一句。
很多人雖然察覺到了異常,但並沒有多想,又繼續飲酒談天。
這是在陸府,沒人覺得會有人敢來鬧事。
“阿福,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陸家家主眉頭一沉,站在身側的一名老管家應聲而去。
“等等,還是我去吧。”
中年男子忽然攔住了老管家,“這風之玄力的氣息,是我那侄女來了。”
“請柬在我這,她怕是被護衛攔在門外了。”
陸家家主笑道:“秦兄,你是客人,還是讓阿福去吧。”
中年男子思忖片刻,沒有勉強,“也好。”
“我也去看看,那兩個護衛不認得風兒,可別把她弄傷了。”
陸仁趕忙起身,跟了過去。
“這小子從小就是耐不住性子。”
陸家家主笑罵了一句,舉杯道:“秦兄,方才看到你侄女沒與你一起過來,我就該提前跟下面的人知會一聲,這事是我考慮不周,這一杯我幹了,還請秦兄見諒。”
說完,陸家家主仰頭飲盡一杯酒。
中年男子道:“陸兄客氣了。”
“福伯,等等我。”
陸仁追上了老管家。
福伯減緩了腳步,“少爺有何吩咐?”
陸仁喘了幾口氣,道:“我與您說的事,您可別忘了。”
福伯微微一笑,“少爺的吩咐,我都記得呢。”
陸仁面露難色,“我請那少年的事,我忘了與護衛說,經這麼一出,如果再……只怕風兒會覺得我是故意在針對那少年。”
“少爺難道不是在針對那少年嗎?”福伯笑了,那雙有些許渾濁的老目能彷彿看穿陸仁的想法。
陸仁心頭一跳,強笑道:“福伯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我是因為喜歡風兒,所以才不想別的男子靠近她。”
“少爺,那少年的背景如何?”
福伯突然問道。
陸仁有些不解,但還是不屑地笑了笑,“一個失憶的野小子而已,哪來什麼背景。”
“那他自身實力如何?”
陸仁想起自己今天狼狽的模樣,冷哼一聲,“我看他玄力不怎麼樣,倒是會耍點小伎倆。”
“少爺,你聽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嗎?”
“自然是聽過,意指一國之主與百姓的關係。”陸仁有些疑惑,“福伯為何突然說這個。”
福伯看着陸仁,意味深長道:“平靜的水無法傾覆船隻,只有出現暗流,暗流掀起巨浪的時候,才能掀翻船隻,而船隻卻不知道傾覆的真相。”
陸仁張大了嘴巴,“福伯高見。”
福伯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以何種方式針對別人都不要緊,重要的是一定要摸清對方的底細,老爺從無到有,硬是在岩谷城奪得一份基業,靠得可不僅僅是實力,你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陸仁心頭一個激靈,“福伯教訓的是。”
說話間,二人已穿過正堂,突然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有人跌倒在地的碰撞聲。
“風兒玄力雖強,但戰鬥經驗可不比我們家的護衛,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陸仁急忙加快步伐跑了過去。
二人走出正堂,恰好看到一個少年以手為刀,手起刀落,劈在一護衛的脖子上。
哐當一聲,那護衛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幹得漂亮!”
一個少女站在門檻上拍手稱快,在她腳邊還趴着另一個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