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蔣岸笙

魔都的公社是莫瑜最喜歡的地方，沒有之一。

十一中學校發生的事情，幾個女生被打到斷手，白言月在不久後邊得知消息。

斟酌片刻，給莫瑜打了個電話，語氣很溫和，她從來不會問莫瑜去了哪裏，也不會約束她的去向。

輕言淡語，幾聲問候，最後加了句：“時候不早了，在學校要休息了嗎？”

莫瑜把手機貼在耳邊，她站在公社門前，周圍的聲音不是很大，應該傳不到白言月那兒。

她看着公社的門牌，又轉移了視線，落到了韓煙身上，輕聲對白言月說：“快了，一會兒就睡。”

掛了電話，白言月眼皮都倦了些，她看了一天的文案，眼睛有些生澀。

白言月還沒有回家，辦公室門口傳來敲門聲，她應了聲，一個西裝女士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她面前的文案。

她端着一杯熱牛奶，放到白言月面前，主動收拾了她的桌面，各類分項整理好。

蔣岸笙推了下杯子，笑笑：“白律師，時候不早了，再敬業也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吧。”

這是她師妹，除了時不時跟她搶商業上的業績之外，兩人並沒有太大的衝突，嗯……大概是吧。

白言月從中午便一直工作到現在，是有點餓，兩人雖然是對手，但也不影響她收下這份便宜。

白言月拿起杯子時，感受到手上的溫度，瞭然，掀了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一點都不謙虛：“謝了。”

蔣岸笙無聲咧嘴輕笑，大大咧咧地搭上白言月的肩膀：“謝就不用了，我正好餓了，白律師不如請我吃個宵夜。”

白言月輕瞥那支爪子，很礙眼，輕拍了一巴掌：“對待師姐要尊重，成何體統。”

蔣岸笙被拍了一巴掌也不生氣，反而樂呵，想再次搭上去，手還沒有動，就沒白言月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她只好收回手，笑意大咧咧，卻是無聲的：“行行，白律師，小的知曉。”

“不知小的有沒有榮幸能吃到白律師的輕的宵夜？”

白言月沒有出聲，收了筆，起了身，椅子合進書桌，蔣岸笙以為她同意了，臉上淡淡一喜。

怎想她到另一個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跟她來一句：“不了，賺錢重要。”

“改天再請你吃飯，我先回去了。”

蔣岸笙不氣，隨意說了句：“錢財乃身外之物，賺多賺少有什麼區別，身體才是本錢，要我說，你都連續加班一個43天了，再不休息恐怕以後想賺都心有餘力不足。”

這話一說，白言月走的腳步停留了，蔣岸笙這人，她也不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說是朋友也算是，說是敵人也沒有錯。

她這個師妹，在過去的時候，可毀了她不止十個單子。

每次要是在大功告成的時候被攔截，要麼從一開始就跟她搶客戶。

在她們這一行，搶人客戶可是要被拉入黑名單的，白言月只是看在同個師門的情分，才跟她有一些淺交。

如今，她說一些這種話語，白言月倒是不知道該如何了，公事公辦，實話實話。

“你還年輕，不懂像我們這些有孩子的人，趁還能賺錢，我還想給我女兒多攢些嫁妝。”

蔣岸笙聽聞失語了，什麼還年輕，她就比她小個11歲而已，不過，對哦，她有個女兒，過些年就快成年了。

蔣岸笙看着白言月那張面孔，說她20出頭都有人相信，年輕又有氣質，性子又好，怪不得當年人人都喜歡她。

蔣岸笙不想跟她討論這個話題，正好一起出門，沒想到卻遇到一個很意外的人。

莫言非，白言月她前夫！

成熟又帥氣的面龐，面對白言月時，就跟個當初緊緊追求她時候的一模一樣，專一又緊迫，不過加多了一樣穩重。

“言月。”

他連喚這二字的時候都帶着歡意，卻帶有謹慎的剋制，不敢出格，不能出格。

白言月一看到莫言非就還記得那天他說的話，一個父親說自己的女兒有病。

白言月頓時沒有好心情，不冷不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走了。

蔣岸笙看了一眼莫言非，眼裏染上一抹笑意，就跟她這個人一樣，見到任何人都會給個好臉色。

白言月走後，蔣岸笙主動打了個招呼，不生分：“莫先生。”

莫言非看了她一眼，蔣家的人，他不動聲色，一會兒，極為商業化打了個招呼。

“蔣小姐。”

－

韓煙坐在莫瑜對桌，她們不在黑色書店裏，韓煙不在裏面，莫瑜進不去。

韓煙想要喝酒，莫瑜只能等着。

公社裏暗香縈繞，聲音繁雜而不鬧，琉璃燈璀璨生輝，擾人耳目的燈光折射到這一對桌人身上。

嫵媚的女人一身似火的紅裙，如薄紗輕盈般的衣裙撫在韓煙身上，艷麗的光彩在她一旁也黯然失色。

她單手撐在桌前，一隻手拿着精透的高腳杯，輕抿一口醇香，嘴角含笑對着對面的少女。

少女即使穿着校服，也攏不住渾身上下冷傲，不知為何，桀驁不馴的人兒竟會在這雜亂的酒吧也顯得格格不入。

韓煙對她晃晃酒杯里的酒水，含笑：“小孩兒，要來一口嗎。”

是問似問，卻沒有任何舉動，是隨口一說。

莫瑜冷着臉，不悅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線，她討厭酒，一點都不想跟酒沾上一絲關係。

冷不丁道：“不要。”

韓煙：“也是，未成年嘛，我也沒打算給你，隨口一說罷了。”

莫瑜聽到未成年這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更加冷酷了。

不理她，稍而，見她喝得差不多時：“可以了嗎，什麼時候進去。”

韓煙抬眸，美意十足，美人一娉一婷都好似天上仙人：“着什麼急，都說你是個小孩兒，陪姐姐時，要有耐心。”

韓煙說話的時候，即使是無意，話語中都帶着十足的魅惑，像是美人蛇，無時無刻都帶着勾人的調調。

美到一種境界時，根本不分男女性別，而韓煙就是這樣的人，這話語時的語氣，總想讓人拜倒在她的裙間。

若是對象是尋常十來歲少年郎，早就耐不住了，可惜，對象卻是莫瑜，這個好似沒感情的臭孩子。

得了！

莫瑜不去看她，她怕再盯下去，韓煙都能被她的惱意給送上西天。

莫瑜討厭等待，可她不得不等待。

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時間越長，思想越混亂，腦子越理智。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於詭異，她失控了，是她沒有預料的事情，發生得讓她措手不及。

她像是生了一場病，治不好，無法醫，只能壓制。

她討厭別人說她生病，她清楚，自己只是心情不好，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莫瑜不再想白天的事，韓煙隨口說了句：小孩兒，你怎麼好像不開心呀，要不要，姐姐哄哄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