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墮落
薛雯念憤怒地掙脫開她的手，她很恨，恨趙麗麗，她本來以為轉學就能解脫了。
結果上天對她不公平，又讓她在這裏遇到了趙麗麗，沒想到高三最後一年還要被這個人渣威脅！
她掙脫那人的手，一張臉上帶着憤恨，咬着牙齒，彷彿下一秒就要把人給撕碎。
見薛雯念竟然還敢掙脫她的手，項鏈女直接給了她一巴掌，又笑着對趙麗麗說：“她一直都是這麼囂張的嗎。”
趙麗麗惡狠狠地拽起薛雯念的頭髮，咬牙切齒地：“可不是嘛！都一年了也不見她聽話一點！”
項鏈女拍了拍手，給薛雯念鼓了下掌：“這麼不聽話啊，不過沒有關係，麗麗我跟你說，像這樣不聽話的人我見多了。”
“我有一個讓她乖乖聽話的辦法你要不要聽。”
趙麗麗帶着興趣讓她接着往下說，項鏈女笑了下：“不聽話，就說明你對她還不夠狠，這種人，多打幾次就乖了。”
項鏈女當著薛雯念的面直說，而當事人聽到后臉上都是憤恨。
她臉上有個明顯的紅巴掌印，眼神兇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呦！還挺凶的！就是欺負你怎麼了！你又怎麼樣！”
樓梯間空蕩蕩的，巴掌聲啪啪地迴響在整個樓梯里，項鏈女的動作十分嫻熟，很明顯就是經常這樣打人。
薛雯念硬撐着一副兇惡的表情，不敢再進一步跟她們撕臉，聽着樓梯間響亮的聲音，她愈發痛恨，恨自己，被趙麗麗抓到把柄！
“你們在幹嘛。”
從上面一層樓梯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聲音不緊不慢，趙麗麗聽到聲音后，只在樓梯轉角口看到一片藍白相間的衣邊。
樓梯轉角處，莫瑜走了下來，外套拉鏈拉到最高，手插在外套口袋兩側，只留着那張素白的臉看着在場幾人。
趙麗麗這時鬆開了抓住薛雯念頭髮的手，看着莫瑜就想起那天晚上在學校后牆被她按着毒打的一幕。
她有點膽怯，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兩人，跳動的心安分了一些，她們有三個人，莫瑜就只有一個。
而且，陳蘭和李海碗之前又練過拳擊，這次，莫瑜也跑不了，兩個人一起算賬！
陳蘭就是項鏈女，本來想繼續教育薛雯念，被莫瑜突然打斷，心情也是很不好。
看見莫瑜長得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老師口中的好學生，而她，最喜歡幫助老師教育一下好學生了。
陳蘭對着莫瑜勾了勾手指：“你下來。”
在剛才，禁止入內的告示牌沒有阻止莫瑜的步伐，她剛到轉角處。
樓梯間便傳來戲謔與爭執的聲音，莫瑜非常清楚地知道裏面正在發生什麼事。
她收緊了手，直到感受手心被指甲刺到疼，眼神很壓抑，冷着臉移步過去。
走過去就看到樓梯間有三個人在一個女生，還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
莫瑜沒有任何動靜，陳蘭冷笑了下，直接朝着莫瑜走去。
“同學你趕緊離開！”薛雯念咬着牙朝着莫瑜喊。
她是活在麻煩當中，可別人是清白的，她不能眼睜睜又看着一個人被拉下水。
趙麗麗冷笑一聲直接打了薛雯念一巴掌，拽着她的頭往牆上按。
“叫你多嘴！”
薛雯念頭被撞得生疼，可再疼也沒有收到的傷疼。
莫瑜抬了抬陰沉的眸子看了薛雯念，眸子裏多了些意料之外的情緒。
她看到快來到她面前的陳蘭時，眼眸卻黑到沒有一絲光彩，仿若一灘死水，終日見不到陽光。
陳蘭伸手大力扯莫瑜的衣服，正想把人直接扯到樓梯下面，還沒有碰到莫瑜的衣邊，就被她一隻腳硬生生踹了下去。
“啊！”
陳蘭驚叫着摔到了樓梯下面，樓梯有十幾層階梯，她抱着脖子一路尖叫地滾到了平面上。
在過程中陳蘭的一隻手撞到了旁邊的扶手，硬生生給掰了過去，沒有斷，最起碼都傷到筋骨了。
“啊！我的手臂！”
[恐懼值增加1000點！]
她從上面滾下來時抱住了脖子，身上沒有特別嚴重的傷，頂多是幾次磕碰。
而手臂不一樣，陳蘭那時抱住了脖子，手臂彎曲，已經是收緊了手。
剛才硬掰那一下，導致陳蘭到現在還擺着剛才抱脖子的動作。
“陳蘭你沒事吧！”
趙麗麗和李海碗連忙驚呼，看着擺着一個動作的陳蘭，感覺自己的手臂都有一些疼了。
陳蘭疼到說不出話，趴在地上上肢不敢動彈，貼在地上的雙腿一直在亂蹬亂蹬。
“手！手！快去叫校醫過來！”
陳蘭整張臉冒着冷汗，咬牙切齒地硬擠出一個字來。
一旁的趙麗麗聽后連忙說好好，也不看站在樓梯上的人，直接往樓下跑去。
莫瑜眼中如迷霧一般黑到深沉，她依然保持剛才的動作，冷漠地看着下面慌亂的三人。
如黑色小扇子般的睫毛翕動了一次，彷彿眼中的都是一些跳樑小丑，可悲又可憐，可憐到她想讓她們更加可憐。
薛雯念見到陳蘭被莫瑜一腳踹下來的場景完全傻了眼，要不是耳邊還傳來陳蘭疼到喊到喉嚨都撕啞的聲音。
她大概覺得剛才那件事只是一個幻覺，她緩緩看向站在樓梯上不動的莫瑜。
此時的莫瑜全身散發著戾氣，可薛雯念就覺得她是個天使。
墮落天使，陰暗得美不勝收，讓她想到了通往地獄時，奈何橋邊，盛開着的艷麗糜緋的彼岸花。
莫瑜移動步子，緩緩走了下去，這一刻，薛雯念彷彿看到了無盡黑暗裏的曙光。
莫瑜停到陳蘭和李海碗面前，靜靜看了她們倆一眼。
剎那間，伸腿把陳蘭踹到了牆壁上，走過去往她手腕處大力踩下去。
在一旁的薛雯念都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啊！”
她是打拳擊的，對於她來說，手就是最重要的部位，可，這個人卻把她的手腕給踩斷了。
胳膊處本來就不消停的疼痛現在又開始在喧囂了，兩處疼到致命的位置令陳蘭疼到說不出話。
整張臉猙獰到僵硬，而一旁的李海碗嚇到聲音都不敢出，看着莫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魔鬼。
她們是喜歡欺負人，但從來不會搞出致命的傷，這……這個人竟然敢下手這麼殘忍！
李海碗嚇得嘴唇發白，身體虛脫無力坐到地面上。
莫瑜黑到無光上眼眸平靜如常，腳下的動作卻愈發兇狠，她的腳落在陳蘭身上，慢慢抬到她的脊椎處。
陳蘭瞬間感到身體發冷，似乎察覺她要幹什麼，驚恐地說：“不！別！別！我錯了！我不該想要欺負你！求你！不要這樣做！”
陳蘭說的話莫瑜完全不當一回事，像是按照流程一樣，面無表情抬起腳。
“陳蘭陳蘭！校醫來了！快點！醫生，我朋友就在那裏！”
隨着樓梯間慌亂嘈雜的腳步聲的出現，莫瑜收了腳，放回了地面，抬步往樓梯走了上去。
走進洗手間，打開水源，淅淅瀝瀝的水聲縈繞在整個空間，莫瑜就這樣，靜靜地洗着手，一遍又一遍。
白褂子校醫起初還不相信趙麗麗口中說的話，直到親眼目睹了眼前這一幕。
眼前的三個人，一個莫不出聲靜靜地站着，一個身體脫力坐倒在地上，第三個更慘，手臂曲折，手腕處腫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校醫理智性地先去看趴在地上的趙麗麗，剛檢查完，連忙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這麼嚴重的傷勢，以學校這樣的條件根本就沒有辦法治療。
校醫也不敢動陳蘭，就怕一動她，陳蘭就更加嚴重了，他只好去看另外兩人的情況。
看了之後鬆了口氣，只是被驚嚇到了，並沒有什麼大事。
校醫摸了一把虛汗，這都是什麼事嘛！
他之前上夜班那麼多次，也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怎麼這次就。
哎！糟心！
救護車來了，醫院裏的人小心翼翼地把陳蘭抬上了擔架，最後救護車打着燈鳴着笛一路前往醫院。
莫瑜把手都搓紅了才漸漸停下來，她用水打濕了臉部，水漬順着她的面部輪廓滑落下來，滴在洗手台上，順着脖子流淌到衣襟。
她不斷在清洗着自己，直到衣襟都濕透了，被風吹得發涼了后，她驀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的眼睛定在一個地方出神，驀然抬起雙手無力地捂住了頭，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