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瑜
“我會一直陪在媽媽的身邊。”
她帶了莫瑜很多年，就怕她離開自己，自己家的女兒怎麼樣，她始終清楚。
要不是當年，她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自閉症。
沉迷於自己的世界裏，很難走出來，很多時候，白言月叫她，莫瑜都不回應。
慶幸的是，她並不是對任何人不理會，莫瑜對她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分外關注，一但接納，便是撞了南牆不死心。
白言月抗拒莫家人，更不會讓莫瑜回到那個家庭，以她這樣的性格要是去莫家，她很難想到會怎麼樣。
此時，白言月眼眶微紅了。
她一直都是一個很堅強的人，莫言非過來要人的時候，她都沒有一絲難過。
偏偏自己女兒的一句話，她就覺得很心疼。
她輕輕颳了下莫瑜的鼻子，語氣很溫柔，卻不失底氣：“好，媽媽也一直都在，誰都不能搶走我的小公主。”
莫瑜那雙幽暗的眼神顫動了下，抱住白言月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緊了些。
莫瑜經常不待在家裏，她很喜歡出去，一個人一部手機一副耳機一個手錶，一個世界。
白言月叮囑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街邊的巷子口，光線不是很亮，幾個男生正在欺負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靠在最邊上，看不出長相，看身型倒是挺修長的。
女孩子長得很漂亮，皮膚很白，高鼻樑，五官很立體，眼睛很深邃。
穿着校服，吃着一根棒棒糖，雙手插着口袋，眼睛裏漫不經心地瞥了幾人一眼。
掏出手機看一眼時間，正要去看，就被一個人打掉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機在地上蹭到了灰，悶着不說話，臉色很沉。
“想報警？門都沒有。”
“今天要是不給你一點好看，我就沒法跟人交代！”
凌枳輕皺了眉，眸子裏都是不悅，她沒想過報警，現在看來，有些人不知好歹。
“你們在幹什麼。”
莫瑜看着巷子口的一幕，神情淡漠，嗓音清冽，在窄小的巷子裏顯得格外清亮。
幾個男生見有人想壞事，不爽了，見到是一個女生，白白凈凈的，眼神微亮了下。
罵人的話語突然變了味道。
“是個小妹妹啊，多管閑事可不好啊。”
“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對方語氣很輕佻，莫瑜覺得很不舒服。
她的表情依然很平淡，她認真地搖頭。
“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們會被警察抓。”
幾個人被她認真地語氣逗笑了，示意一眼，向著莫瑜走去。
遠方的少女看着這些人一眼，捏了下手，拿着牆角一塊磚。
幾個人靠莫瑜越來越近。
她看到對方的衣服不太乾淨，不滿意，退後了些。
“離我遠一點。”
聲音好到沒有脾氣，一點威脅都沒有，卻讓幾個人一愣，接着笑了。
“我就不啊！你能怎麼樣啊！”
莫瑜看他們的眼神過於悲涼，語氣過於平淡：“不能怎麼樣，但是你們會被邀請喝茶。”
幾個人一笑，顯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也不在意。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子回頭一看，突然鼻子上被拍了一板轉頭。
那人疼得捂住鼻子直叫。
“你！敢打我兄弟！找死！”
凌枳皺着眉往後退了一步，接着往他的臉上也拍了過去。
那個人直接用手臂擋着，把轉頭打飛了，伸手就想打凌枳。
凌枳看着被甩壞的轉頭有些心疼。
看着不良少年快要打到自己的手，她作勢一躲。
在這時，外面揚起一陣急促的鳴笛聲。
幾個男生嚇得紛紛四逃，連動手打凌枳的心都沒有了。
警察看到裏面的場景時，很快把幾個人圍了起來。
原本在場的幾人一個都沒有放過。
警察見到兩個女生沒有什麼事，也放了心，莫瑜和凌枳還是被帶去錄口供。
叮囑了兩個女孩幾聲，很快就讓人離開了。
一個男生咬牙切齒瞪着莫瑜，卑鄙，竟然報警。
莫瑜淡漠看着：“我說過了，不離我遠一點就會被邀請喝茶，是你們不聽，不要怪我。”
出去后兩個女生的表情都挺平淡的。
凌枳謝過她，笑着，朝她伸手：“我叫凌枳，小姐妹你呢？”
莫瑜看着她的手，握了下，鬆開了，背着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擦了擦：“莫瑜。”
凌枳的表情有些意外之色，笑着說：“我是隔壁校區的，在我們那你挺出名的，我也有所耳目。”
可不是嘛。
最近校區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莫瑜這個人在學校很棘手，不聽老師的話，上課時幾乎沒有見她醒來過，日常不是逃課就是曠課。
每一次的成績都是零分，要麼整張不寫，要麼寫一堆不知道讓人看不懂的字符。
以她的這個成績，估計半年後的高考都還是零分。
莫瑜的名聲在學校是又臭又壞，妥妥的不良少女。
聽說是已經實名認證的校霸。
她們老師都不知道莫瑜是怎麼考上高中的。
莫瑜聽到她說的話，幽暗的眸子微亮了一些。
“真的出名嗎？”
“那是怎麼樣的。”
凌枳：……
這讓我該怎麼回答。
看着她好像挺期待的樣子，凌枳有些為難，隨口說了幾句。
“誇你，很聰明。”
“很勇敢。”
“有個性。”
凌枳再想了下，可實在是想不到了。
莫瑜不清楚自己在別人眼中的樣子，她只知道自己做事要專一，不能分心。
“所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嗎。”
凌枳眨了下眼：“我是這麼覺得的。”
莫瑜的腦子裏很多道聲音，一直在嗡嗡響。
一個人一直在說。
“笨蛋！這都相信，聽不出來她是在騙你嗎！”
“你要是敢相信她說的話，我立馬不理你！”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一個陌生人的話都信，也不看看你平日裏的表現！”
莫瑜按了下眼睛，眼神有些迷茫，看了凌枳一眼。
逐漸地變得冷漠，凌枳好奇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了？”
莫瑜漠視她，走了。
凌枳覺得這個人很奇怪，果然不愧為聽聞的那樣，冷漠得要死。
嘴巴里的棒棒糖還剩下一個棍子，她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莫瑜沒有帶傘，無神走在街中，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身上。
正在逛街的人四處逃散，都在商店屋檐下躲雨。
莫瑜的旁邊沒有人，可她卻在說話，聲音很輕，小到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