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香飄四溢
“你這是什麼意思？小看我不會吃魚？”阿牛不高興了。
“你本來就不會吃魚，何來小看一說？”楊柳斜了阿牛一眼，“剛才是誰被魚刺卡住了喉嚨的？”
被魚刺卡過一回，是不是會成為他這輩子的污點了？？不過他的確今天才知道，魚竟然是有刺的。都怪家裏的廚子，每次給他端上來的魚，都是事先剔好魚骨的，才害他今兒出了這麼大的丑。等他回家后，一定要狠狠地打他們的板子！阿牛哼了一聲，還是沒接楊柳遞過來的魚肚子。
楊柳強行把魚肚子塞進阿牛手裏，然後三兩下解決掉剩下的魚，回地里幹活兒去了。
“這是你硬塞給我的，可不是我不會吐刺。”阿牛一邊吃，一邊嘀咕，“唔，魚肚子上的刺真的少好多，而且比其他地方都嫩……”
楊柳回到地里，先去看剛才噴過葯的茄子秧。她發現，病茄的狀態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病重的，褐色的部位顏色變淺了；病輕的，水漬狀的斑點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葯還真是神了！這是什麼黑科技！楊柳高興極了，頓時覺得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力氣又回來了。她背起噴壺，渾身都是幹勁兒，接着幹活兒去了。
阿牛慢吞吞地吃完魚，也回到了地里。
楊柳揚起頭，大聲地催促他快乾活兒。
阿牛卻朝田埂上一躺，懶洋洋地道：“剛吃完飯，該歇午覺，幹什麼活哪。”
懶貨！楊柳暗罵一聲，吼道：“你剛吃了我的魚肚子，就該幹活兒！”
“那是你硬塞給我的，我還不樂意吃呢。”阿牛卻大言不慚地道。
楊柳見威逼對他沒用，只得施展了哄字訣：“就剩下一小半的活兒了，咱們趕緊幹完，晚上我給你做崑崙瓜吃。”
“你少哄我，崑崙瓜都病了，怎麼吃？”阿牛嘴上這樣說著，但到底饞蟲作祟，還是撐起身子，朝地里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頓時就愣住了：“怎麼這麼多崑崙瓜都病好了？剛才我噴葯的時候，還是病病歪歪。”
楊柳隨口答道：“因為你剛才噴了葯。”
阿牛是個連魚有刺都不知道的主兒，聽了這話，也就沒再多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正常農藥起效要多長時間。
他看着地里的崑崙瓜，紫皮發亮，圓圓滾滾，摸起來滑滑的，捏起來軟軟的，若是做成菜，味道一定差不了。他想着想着，便站起身來，背起了噴壺，沖楊柳喊道：“你晚上做的崑崙瓜要是不好吃，我一定會把今天乾的活兒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她做的崑崙瓜怎麼可能不好吃？楊柳沒有理他。
兩人同心協力，一直干到了太陽落山，終於把所有的茄子秧都噴上了葯。
楊柳哄着阿牛去抓了兩條魚，然後又摘了幾個崑崙瓜，拖着酸軟的腿腳回家去了。為了防人使壞，她把阿牛留在了地里。
楊柳踏進門，放好魚和崑崙瓜，便先去看鄒氏。
鄒氏半躺在床上，正在做一件小衣裳，旁邊還放着已經做好的小鞋子小襪子等物。
楊柳走過去，問道：“娘，您今兒可還好？中午有沒有吃飯？”
鄒氏抬頭看見是她，忙放下小衣裳，示意她坐到旁邊來：“我好多了。中午你爹找鄰居借了點菜，做給我們吃了。柳兒，你吃過飯了沒有？我怎麼聽說，你跑去跟田家的閨女吵了一架，還租了他們的地，買了他們快要病死的崑崙瓜秧？”
楊柳不願意鄒氏為她操心，便道：“娘，田芝芝為什麼敢那麼囂張，不就因為她有個兄弟撐腰么？所以您現在唯一的要務，就是好好養胎，給我生個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小兄弟，至於其他的事，您現在什麼都不要想。”
其實生個妹妹也挺好，她才不需要靠男人撐腰。但為了轉移鄒氏的注意力，安她的心，她只能這樣說了。
果然，鄒氏什麼都不問了：“柳兒，你放心，娘一定好好養着，給你生個小兄弟，等他長大了給你撐腰。”
她想了想，又道：“柳兒，娘本來想着，等過兩天好些了，就起來幹活兒。但你剛才說得對，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我向你保證，從現在起，我一定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養胎，就算天塌下來也不下地。”
這就對了嘛，把自己照顧好，身邊的人才會好。楊柳深感欣慰：“娘，您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
“你也要平平安安才是。你脖子上的傷好了嗎？”鄒氏擔憂問道。
“好了，早好了，不信您看。”楊柳把脖子伸了過去。
鄒氏仔細看了看，見傷口果然已經結了疤，總算放下心來：“柳兒，咱們以後都不許做傻事了，不能自己吃虧，讓趙姨娘得意。”
這話她愛聽，楊柳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娘，您歇着，我去做飯。”
鄒氏忙道：“你爹會做的，你別累着……”她還沒說完，楊柳已經出去了，她只得罷了。
楊柳到了廚房，見菜筐里多了一把青菜，幾個蘑菇，櫥櫃裏多了幾枚雞蛋，以及一些油鹽醬醋。這些應該就是楊季昌找鄰居借來的菜了。
楊柳未穿越前，把華羅庚的燒水泡茶統籌學學得很熟，一洗凈手，就先淘米把飯煮上了。
在等飯熟的時間裏，她用蓑衣刀法切了茄子，上了蒸鍋；隨後宰了魚，煎至兩面金黃，再轉移到爐子上煮了起來。
趁着米飯、魚和茄子都還在鍋里，她快手快腳地切了蘑菇丁和姜蒜等物，熬了個蘑菇醬。本來應該用番茄醬或豆瓣醬的，但云熙朝既沒有番茄，也沒有辣椒做成的豆瓣醬，她只能用別的醬代替了。
蘑菇醬熬好，茄子正好出鍋，她把仍在沸騰着的醬料澆到茄子上，茄子滋滋作響，香氣鑽出窗戶，遠遠地飄到了前面的屋裏。楊季昌、鄒氏、趙氏不約而同地吸了吸鼻子，驚訝地叫了聲：“好香！”
楊季昌循着香味兒而來，正好看見楊柳在給鍋里的紅燒魚收汁，魚香味混合著灶台上的崑崙瓜香味，讓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好幾道口水。
“柳兒，這是你做的？”楊季昌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