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普普通通

上天入地是不行了，成賢勉強上個樹，躲在枯枝背後。

跑不動，劇烈幾口輻射塵，怕會吐血，到時候也不用那隻手掌對他做什麼，他自己暴斃，找棵樹躲一躲，觀察什麼情況再打算。

他還很聰明，沒忘上樹前撿起地上幾塊碎石，躲藏好后，朝遠方拋去，造成不小動靜。

“希望這鬼東西不要那麼聰明，趕緊滾開找別人麻煩！”

成賢躲在樹梢，屏息不作聲，靜靜聽自己心跳打鼓。

“鬼東西躲在霧裏，只露出爛手，偏偏移動不慢，嚇人得要緊！”成賢揮手抹掉額頭的冷汗。

南邊白光明暗，茫茫霧氣不散，氤氳裊繞林地，似死神呵出氣息，敗壞生機，造出一片死寂墳場。

“什麼鬼東西才會在這種墓地活動？”成賢思考，看不清霧裏狀況，可覺得有霧的地方，就藏着巨大危險。

茫茫霧裏尋找可怕怪手蹤跡，他落腳找沒霧氣遮擋的地方才安全。

掃過未聚集霧氣的地方，左前方灰白岩石，上面鋪傷一層深褐輻射塵，“鬼東西”恰在那扭頭與他對視。

成賢險些摔下枯樹，“鬼東西”距離他不過十餘步，碎石引開，卻沒走遠，停止在大石上。

離開灰霧露出樣貌，身體殘破，大部分臟器外露，腸子拖在身後，那隻怪手抓在岩面，犁出五道血痕。

符合末日世界裏喪屍的特徵，辨認不出生前模樣，沒有一塊好肉，皮膚、骨骼、臟器等，幾乎所有部位都長出一撮撮的黑色鬚毛。

黑至幽幽反映光芒，膿液血肉齜牙流下，一副兇惡模樣彷彿返祖野獸。

“我求你了，別過來吧......”成賢乞求。

日光和光牆下，沒有灰霧阻隔，成賢避無可避，刻意轉移視線，裝作無事發生，可喪屍就是把兇狠鎖定他。

黑毛喪屍就是要吃他這隻樹上猴子。

手臂再次高抬拍下，爛肉膿血明顯留在岩石一塊，喪屍攪動灰霧向成賢所在枯樹撲去。

十餘步距離，一蹴而就，成賢只來得及挺直身子。

“完蛋，這比柳老師生氣的時候可怕太多啊！”

樹榦搖晃，枯枝和輻射塵簌簌落下，成賢勉強不摔。

喪屍可怕的運動能力嚇他一大跳，他扶住樹榦，望向樹下。

“它似乎只有右手正常使用，大部分身體攤着拖累。”成賢走大運，什麼沒來及做，沒被咬斷脖子。

黑毛怪物腦袋抵樹根下，潰爛牙齒瘋狂啃咬樹榦，僅剩手臂混亂拍擊。

碎肉膿汁四濺，渾然失去心智不管，所以才會那麼猛，也所以只剩一隻手能動。

喪屍癲狂無用，向樹上嘶吼，身上腐敗滋生菌絲般的黑須，脫離灰霧阻擋，暴露天光之下，活性愈發變高，無風自擺。

成賢注意到它原來破爛毫無作用的雙腳，正慢慢發力，鏟動泥土，支撐身體沿樹榦向上。

“這鬼東西還會光合作用恢復身體嗎！？”成賢無法鎮定。

躲樹上是坐以待斃，喪屍行動力再恢復一點，就是一頭失去心智、沒有痛覺的野獸，無腦向樹上一蹦，就有可能把他拖下吃掉。

失戀出門散步，一身便裝，手機都沒帶，什麼可用武器都沒，對面咬一口，抓破皮膚，他基本等着感染歸西。

他心態崩潰開始在樹上絮絮叨叨抱怨，“搞什麼啊......稀里糊塗向人告白，毫不留情給拒絕，無緣無故穿越，就隨隨便便給雜魚弄死。”

“我分明沒有偷懶，學習名列班級前茅，就是武學差一點，還沒成功鍊氣，可我已經很用功，按照柳老師‘鍊氣’辦法，就是沒辦法突破，我能怎樣嘛？人給打擊，上武道課肯定就難聽進去，容易走神正常啊。”

“什麼成同學你太弱，這女孩自信得過分......好吧，就算她成績比我好，還早早踏入鍊氣境，有那麼一點資格自信，但我，一個日後註定走到武道頂點，成為‘天人’堂堂成大俠，一定比她差、配不上她嗎！？”

羅里吧嗦，聲音大，屬於情緒緊張表現。

“荒謬，有什麼了不起，本來這場告白我只想完結心事，掃掉雜念，上高三備戰高考，上一所好大學！”

成賢嚷嚷，與樹下喪屍牛頭不對馬嘴對噴，憤怒起來道：“最荒謬的是，老子不過是一個即將高考的普通學生，搞什麼穿越末世，沒系統防身不說，空氣質素直接殺人，還要給你這混賬東西咋咋呼呼威脅？”

喪屍不懂話含義，黑須張放，憑本能感覺到樹上獵物濃烈的生命氣息，它更努力讓自己爬起來，只差奮力那一下撲去。

成賢一躍而下，鞋底毫不留情向喪屍臉上踩去。

“你給老子死！”

喪屍可怕爆發，詭異黑須，敗壞血肉病毒，劇烈運動造成臟器受輻射塵的損傷，他統統不管。

成賢就要這隻喪屍去死，死得不得再死！

高空一腳把喪屍嘴巴牙齒踩掉，還要憑重力把它腦袋砸地面。

喪屍嘴巴撐開，沒有牙齒掉落的痛苦，仍發力仰頭迎向成賢，成賢預料的落地軌跡嚴重改變。

骯髒手爪向褲腳抓去，隨時撕咬血肉。

成賢向前傾斜摔落，一腳落地無果，不甘束手，奮力一蹬脫離喪屍。

柳老師武道課講過很多武把式，用於引導靈氣淬鍊體魄，達到修鍊目的，很多即使沒有修鍊效果，也有技擊防身作用。

成賢真沒有偷懶，由高落地的基礎把式——靈鹿躍溪，靈巧跨步落地減少沖勢，身體平衡跳躍絲毫不歪，如同靈鹿奔跑躍動在溪澗。

高處逃離鉗制，拉開距離，接着腦海里有許多反擊把式。

蹬羚掛角，飛燕還巢，背柴負薪等等，許多借前沖餘力回馬的把式羅列，等他選擇。

可是實戰與大腦演練天差地別，對手也是不符合人類常理的喪屍。

喪屍背對成賢，腦袋仰倒過來，眼鼻嘴顛倒，死死鎖住，手腳反關節爆發，像一個破碎骨架任風飄的風箏。

靈鹿落地，架勢還未擺開，喪屍急速貼身，膿汁惡臭撲來。

沒有武器，陷入近身搏鬥，正常血肉敵不過瘋狂、不計代價的血肉。

普普通通高中生，見到腐爛臟器會噁心，看到喪屍詭異爆發力會害怕，摔在地面會疼，受輻射傷害會難受，死亡來臨會哭泣，還會不舍。

喪屍什麼都不會，它沒有人類的弱點。

高中生最後奮力，敵不過末世瘋狂。

砰一聲響，喪屍嘴上血肉炸開，又是朝着腦袋一擊重擊。

“你腦袋壞掉，不會懂‘把式再好，一磚撂倒’的道理。”成賢劇烈踹息，嘴角滲出血跡。

他手握住一塊板磚大小的石頭，樹上就盯住它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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