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林涼與坎水

“這種豬籠魚肚裏發酵的草葉，本來就是用來催吐和治療脹氣的，再混雜長途運輸而發酵的魚腥味，不是你靠毅力就能抵擋滴。”老闆教育重新武裝歸來的成賢，順便動手割開魚肚，露出裏面深綠色如河泥一般的草葉。

洶湧的氣味又襲來，這次成賢有口罩頂住正面，沒有差勁表現，老闆這才點點頭，專註收集其中的草葉。

“你繼續跟他們把外面的貨搬進來吧。”對於小夥子穩重的力氣，他還是很滿意的，不然換個氣力不穩的人，搖搖晃晃把豬籠魚體內的草葉汁撒到店鋪到處都是，他後續處理起來十分麻煩。

成賢沒有玩花的，對之前的嫌棄沒放心上，老老實實把東西抬進來，按照要求擺放好。

不只有豬籠魚，這批獵人找回來的是林湖及周邊各種水系藥用的動物和植物。

成賢妥當完成自身任務，當然不會放過頻繁地詢問老闆，過手過眼的各種動植物的名稱和藥效。

老闆有時回答，有時沒耐心，這是成賢很不擅長的領域，只能聽多少記多少。

“你個小子，我花錢請你來做事，怎麼結果像你是花錢的，我一字一句給你的問東問西作解答？”這位容顏衰老，皮膚褶皺縱橫，面相不善的老人察覺不對勁。

“你該不會是特地過來偷手藝的吧？”事情忙得差不多，暫時沒生意上門，老人點着旱煙，觀察年輕人，愁苦不善的面容不存在惱怒。

他只是看上去兇惡，說話聽上去挑剔難講，實際不是什麼都說不通的人，“你想在我店裏學東西可以，但可沒有當幾個小時短工，我就認真教你本事的好事......起碼得簽一個長工協議，每日穩定在店裏工作一段時長，日後學藝有成，也得有競業限制保證，不能跳槽到其他藥材店，日後有能力，最好還要給我養老......”

面惡老頭，瞧起來比成賢還能嘮。

成賢懶得老頭不切實際，想他簽賣身契的言論，老頭跟他是同道，追求修鍊嘴巴達到扭曲現實的效果。

他對付自己這樣嘴巴說個不停的人也有心得，辦法最好是不要認真去理解話語裏邏輯和思維，統統當廢話就不會受氣，不會受影響。

兩人正進行一輪交鋒，成賢在一點點套老人腦里的藥材知識，老人貪圖成賢一身健壯活力的廉價勞動力，行家一碰便知綿里的針尖鋒芒。

“林大老闆，我不過是有點蠻力，手腳粗糙的莽夫，只懂得搬搬抬抬這類粗重活，你和我簽長工協議，豈不是浪費錢請一個人在店裏白吃飯？”成賢像是個面善年輕人，笑容乖巧聽話。

“不如這樣，我依舊在你店裏打短工，隨叫隨到，就不常駐，在獵人街打多幾份工，才好幫補家計，至於你願意教我多少東西，隨你心意。”第一時間聽來，這話像是沒問題。

老頭一眼看穿小子老實憨厚下，鬼精鬼精的盤算，“隨你心意”也是隨他心意，沒籤條款、無效力的“隨叫隨到”，等於隨叫不一定到。

小子還是斗轉騰挪的高手嘛，小小年紀，從哪裏學到滿嘴油膩空虛的套話，落到紙面就是渾身迴避躲閃的姦猾。

“年紀輕輕，如此重煙塵氣息，太過計較利益得失，不願吃虧吃苦，容易得不償失啊。”老人沒有正面回應成賢，裝作有感而發。

“老闆你過天命，碩果累累，如此孤芳自賞，不願開枝散葉，容易落花流水啊。”高中生也有樣學樣感慨，可惜老闆肚子裏的藥草知識。

可惜兩人身份不對等，不然還有多幾有來有回。

老闆這麼說話是語重心長，誨人不倦，打工仔這麼說話那就是陰陽怪氣，不知好歹了。

“呵呵，你講得很有道理，但是你給我拿錢滾。”作為老闆，不用動嘴巴，也可以用鈔票扭曲現實。

接連給人喊滾，不過這次老闆給足約定的報酬，成賢心甘情願接受，動動手搬搬東西，完了拿錢走人，人人可以如此乾脆，他可以賺大錢。

沒繼續留戀老闆的藥草知識，不是凡是遇到新鮮的領域、行業、工作，他都要跟在銀元公司下礦、採石隊採石那麼深入拚命。

時間和經歷不允許他如此，他有所選擇和偏好。

藥材店的工作，他湊熱鬧了解個大概，才不多得了，分辨藥草種類、藥效，與獵人討價還價，與上游收購商交接，不涉及打打殺殺，極少情況才用上他搬抬的力氣，實屬不是他擅長領域。

三兩天日子，沒靠譜師父領入門，妄談深入了解和研究。

“這個老闆精明得很，在不熟領域過分依賴他，容易被他忽悠偏。”成賢轉身沒有回頭多望一眼。

“沒關係這回沒在店鋪白票到足夠多的知識，下次我打獵順帶拿些店鋪幾個標價昂貴的花花草草回來，不怕到時候撬不開老闆的嘴。”高中生有規劃，成竹在胸。

藥材店鋪放在一邊，接下來去往他真正擅長，略有小成，可以稱之為“懂哥”的領域。

“坎水武具”成賢抬頭觀察店鋪招牌，“名字不咋地呀，感覺裏面的武具很水。”

當然，這種招惹店家人嫌的吐槽，他沒嘴巴說出聲來，正常狀態時，他是守口如瓶，不會犯失誤的人。

在門口就要有所注意，保不準裏面有耳目通明的高手，把他的牢騷吐槽聽了去。

總不至於有讀心術的高高手，他背手像行家，領略閱覽店鋪裏面的商鋪，心裏面放肆，“看上去都是品質不咋地的武具嘛。”

店鋪當中是柔和如流水般潔凈的燈光，店面裝潢的大致框架不是珍寶店那種豪奢的金碧，是迥然相反的平淡素雅，櫃枱玻璃平淡青藍，牆面白雲篆紋周身印刻，如玻璃橋下澗流的河溪，兼顧自然與科技的美。

“風光很親民自然，價格則把顧客當豬殺嘛。”裝修風格令高中生舒服，他心裏還是吐槽。

淡藍櫃枱後面的一把水果刀模樣的武具，給註明上“靈器”的標籤，再加上“1.9999萬”的價格。

一連串九不加多一個一，好像店鋪給予顧客天大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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