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玉滿堂
梅姿只是拿個似是而非的借口糊弄尤訪琴,誰知道她和尤訪琴拿着行李剛出門沒多久就撞見了真正的欲行不軌。
盛夏時分,院子之間的小徑邊上鬱鬱蔥蔥。而就在小徑轉角的石壁之上,一個一身西裝西褲的男子正雙手雙腳禁錮住一個女孩子,而他們的身邊還站着兩個似乎是西裝男手下的黑衣人。
在那個女孩子掙扎之間,梅姿和尤訪琴看清了女孩子嬌美的臉頰。
“荌荌!”
尤訪琴驚呼一聲,梅姿也瞬間瞪大了眼。
那邊的荌荌聽見聲響抬眼看過來,當看清是梅姿和尤訪琴的時候,本來懸挂在眼眶絕強地沒有流出的淚水瞬間決堤。
“少多管閑事!”西裝男也看到了她們兩個,他保持着禁錮住荌荌的姿勢回頭狠狠地瞪了梅姿等人一眼。
因為他轉頭,梅姿才注意到男子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自左眼一直延伸到右側下巴,將一張原本還算是俊朗的面容生生地毀了個一乾二淨。再加上男子身上強烈的匪氣,看着着實攝人。
“放開她!”即便雙方懸殊過大,但是梅姿還是將手中的行李放了下來。
西裝男沒想到梅姿一個柔弱的女子竟然還敢留下來,他舔了舔嘴角:“難道你也要大爺我憐惜憐惜?”
“死無賴!”梅姿一抿唇,猛地將手中捧着的膠袋子丟了出去!
袋子在半空中撒開,裏面的東西也從空中掉落下來。
西裝男和他的兩個手下沒想到梅姿會突然做出這個動作,所以三人都明顯地獃滯了一下,看着從天上掉落下來的東西。
化妝水,面霜,漱口水,口紅,甚至於連衛生棉都還混着好幾包!
西裝男率先反應過來,在一瓶護手霜砸到腦門之前趕忙腦袋一偏躲過了襲擊。
因為這個動作,他拉着荌荌的手一松。荌荌趕緊趁着這個空蕩,泥鰍一般從他身下滑過,向著梅姿和尤訪琴沖了過去!
“荌荌!”梅姿在西裝男重新抓住荌荌之前將她拉到了身後。
尤訪琴眼見梅姿動手了,身為好友自然是不能臨陣脫逃。她手忙腳亂地打開自己的行李箱,逮着東西看也不看就往對面扔!
只是,她們三人畢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所以在行李箱扔空了以後還是被西裝男帶着兩個黑衣人制下了。
“哼,不識抬舉!本來還想讓你們和我好好樂一樂就算了,現在……嘶!”
西裝男因為躲閃不及,嘴角還是被砸出了一片青腫。他剛剛開口說話面部表情過大,嘴角的傷口疼得他一吸氣
“給我帶走!”他惱羞成怒地揮了揮手。
“你們要幹嘛,放開我!”
梅姿等三人被壓着向前走,她們同時劇烈地反抗掙紮起來。但是畢竟力量懸殊過大,所以最後還是被架着很快地離開了。
一個小時不到,傅眀修便出現在了一家娛樂城門口,而他的身側挽着一個艷麗逼人的女人。
一頭金燦燦的波浪大捲髮,女人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小鳥依人一般靠在傅眀修懷裏,面上的笑容肉酥入骨。
她是哈桑,國際著名緈感女星。
傅眀修挽着哈桑面色淡然,腳步平穩,毫不泄露一絲的情緒。
甫一進入娛樂城,熱氣混雜着酒氣與煙氣撲面而來。
傅眀修眉梢挑了一下,他身側的哈桑神情依舊,只是兩個人都沒有了之前的隨意。
在大廳中間最明顯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梅姿她們遇見的西裝男,此人名叫蕭昊,這個娛樂城的老闆,也是這個城市鼎鼎有名的人物。
蕭昊的周圍已經聚集了一群玩撲克的人,這群人顯然主要目地不是在玩牌,他們根本不在乎輸贏。
他們下注很隨意,個個腆着臉和蕭昊搭話,笑容里都帶着一股子諂媚的味道。
屋內第一個注意到傅眀修和哈桑進來的人就是正對着門坐的蕭昊,他當下就露出笑臉:“哦,這回倒是來了個稀客。”
哈桑露出一抹魅人的笑意:“蕭老闆,好久不見你依舊是這麼光彩照人。”
雖然知道是個客套話,但是美人的誇獎誰不愛聽,因此蕭昊的嘴角弧度更高了些:“哈桑小姐也是,你這位朋友可不一般。”
哈桑再次笑了笑,卻是沒有回話。
蕭昊見她如此忍不住心裏有些火氣,他追了哈桑那麼久都沒能上手。這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傢伙,這麼快就得到了哈桑的垂青?
傅眀修沒理會旁邊兩人的對話,自顧自走到蕭昊對面的位置坐下。
環繞在蕭昊身旁,最靠近傅眀修的一位少年機靈地將牌遞給傅眀修,“先生,要不要來玩一把?”
傅眀修掃了桌面一眼:“在玩馬卡?”
“隨便玩玩,”蕭昊轉頭看向傅眀修,眼中閃過一抹挑釁,他接過話頭,“先生一起玩一把?”
這個圈子裏誰都知道蕭昊玩馬卡很有一手。
傅眀修說:“難得我們蕭少有跟我玩的心情,那就玩一把吧。”
“瞧你說的,先生是來旅遊的吧,怎麼會認識我?”蕭昊微微笑着問,卻是有些試探的意思。
傅眀修似笑非笑:“蕭少大名,我還是有所耳聞的。”
說著他便低下頭看着面前的紙牌,擺明了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蕭昊皺皺眉,但是還是沒有進一步地追問。
“蕭少想帶人嗎?”傅眀修懶洋洋說,“我不需要。”
不要求帶人?
蕭昊眉頭一挑,打個哈哈,“主隨客便,主隨客便。”
事情發展到這樣,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除了傅眀修和蕭昊之外,其他的人多少都有些興奮,其中包括哈桑。
她走過來在傅眀修膝蓋上坐下,雙手鬆松地挽住男人脖子,眼睛也是好奇地看着那些紙牌。
傅眀修的身子在她坐上來的時候僵硬一下,但是很快地便放鬆了下來。
蕭昊看到哈桑對傅眀修公然的親密態度,心裏頓時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
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知道他追求哈桑的事情,哈桑對他不屑一顧卻對這個男人另眼相待,他覺得自己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疼得很。
他現在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狠狠地下下傅眀修的威風。
馬卡,是賭桌上常用的玩牌方式,以五張牌的排列組合決定輸贏。
蕭昊隨便點了個人出來發牌,那人一手撲克玩得架勢十足。在蕭昊剛剛落下話的時候就拿套新的撲克牌徹底洗開,分發底牌。
傅眀修伸手壓了一下:“既然要玩,有些事情還是先說清楚的好。”
他看着蕭昊,又掃一眼坐在自己膝蓋上的哈桑,面上沒什麼表情:“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就按規矩來彩頭?”
“那就金玉滿堂吧。”蕭昊從口袋裏拿出煙,點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的時候才回道。
看到對面的傅眀修依舊沒什麼表情,他的眉毛微乎其微地動了動。
“什麼叫做金玉滿堂?”圍在邊上看的人有些不甚明白,便互相咬起了耳朵。
“開局一萬,末局十萬。”立刻就有人給發問的掃盲來了。
“定死的?”那人瞪瞪眼問。
回答的倒是笑了:“你可以乘以十倍的數。”
這下就有人咋舌了,這是根本不拿錢當錢啊。
傅眀修不是溫吞的人,蕭昊顯然也不是。
因此,一開局牌局速度很快,而且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傅眀修根本沒有翻過一次暗牌,有時候甚至在第一輪時就直接棄牌,從牌局上看,蕭昊贏得多些。
但要真算籌碼,輸贏二十多局的兩人其實也就十來萬的差別,按最低一萬的下注額來說,這個數字算是低得讓人側目的了。
又一局結束。
蕭昊連贏第十局,他微微一笑:“金玉滿堂,多謝給了這個好彩頭。”
說話間,他的眼若有若無地掃了哈桑一眼。
傅眀修依舊錶情淡淡,他微微低下頭用下巴摩-挲了兩下哈桑柔順的金髮,哈桑仰頭在他面頰上就是一吻。
周邊知道內情的忍不住都拿眼往蕭昊那邊斜去,蕭昊的臉色再一次變得很難看。
傅眀修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反應,只是對發牌的說道:“繼續。”
又一局開始。
兩張底牌,三張公共牌,傅眀修和蕭昊不跟注,而是一路往上加註,四輪下注結束,進行比牌。
蕭昊看了一眼底牌,笑着丟出來:“這局牌不行。”
“三條。”傅眀修跟着翻開底牌,三張A和兩張單牌。
分牌的連忙將桌上籌碼算清。
一局二十萬!
他暗暗嘖了下舌,瞄一眼完全沒當回事的蕭昊和傅眀修,繼續發牌。
接下去的幾局,不管傅眀修抓到一手什麼樣的牌,即便只是無序的散牌,蕭昊卻總是要差上一些。
五局過後,蕭昊仰起頭狠狠灌下一杯酒,人也從沙發椅上坐直了身體,他對發牌的擺擺手:“繼續。”
傅眀修依舊輕輕摟着哈桑,下巴在那頭柔順亮眼的金髮上摩-挲着,惹得蕭昊特意看了一眼。
再一次五局結束。
連輸十局。
蕭昊即便在生意場練得一身面不改色的功夫,但臉色到底不如一開始好看。
他原本一直微微勾起的嘴角也徹底地壓平了。
坐在旁邊看着,始終沒有言語的圍觀者這一回也開始了咬耳朵。
“這是撞邪了?”
“這結果我還真是看不透,現在兩人的籌碼看着起碼差了個幾百萬了吧。”
“天,這麼多錢!”
“我看這兩個主兒還真不差這點錢。”
十五局。
二十局。
二十五局。
蕭昊酒也不喝了,一直瞟向哈桑的眼神也沒有了,他摸着牌的手隱隱發抖。
輸,輸,輸……還是輸!
從他出來混到現在,他還沒有輸成這樣過!
運氣?他是走了什麼樣的狗-屎運氣才能讓他連輸二十五局?
牌技?就算他去那些賭場和老千對着干也沒被玩成這樣!
看來這小子是有備而來,做局讓他鑽呢。
蕭昊氣急,他放在桌子下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青筋暴露。輸掉的這點錢他還不看在眼裏,但吞不下這口氣!
又一局結束,蕭昊還是輸,他乾脆地丟出一手的散牌。
發牌的將牌收拾好,正要重新洗牌發牌,蕭昊卻出聲打斷了他的動作:“等等。”
他說完后便掏出根煙點上,一手夾着香煙一邊輕輕敲擊桌面,“小趙在實習,老讓他發牌也不好,換個專業的吧。”
這話說得好聽,但結合剛才的牌局,誰不知道蕭昊的意思?
拿着牌被叫做小趙的臉色當場就不好看了,但是礙於蕭昊的身份沒有說什麼,他將牌放回桌子上說:“不好意思,是我不會發牌。”
“接下去呢?蕭少是不是要換個位置再換張桌子?”哈桑咧開唇角,難得給了蕭昊一個除了媚笑以外其他的表情。
“哈桑這個提議還真不錯。”蕭昊也笑,然後他對一邊的手下說,“去找個專業點的,再讓他們換張桌子進來。”
看來蕭昊和傅眀修是徹底地對上了!
圍觀的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反倒是坐在傅眀修膝蓋上的哈桑,嘴角笑意愈發地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