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我遠一點
竹煙真的很在意給冤枉自己的人道歉,這種委屈感,也有可能,身份卑微就越是敏感。
甚至,她想,如果郁司城真的逼她道歉,她會恨他。
羅媛一臉諷刺的看着她,“我說你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轉眼就敢說我東西是你的,一會兒是不是要說我男伴郁先生還是你的了?”
“到底誰把她請進來的?”羅媛小姐脾氣很大,直接揚聲叫了保安過來要把她轟出去。
尤其,羅媛從一開始就看出來這個女人不一樣了,站在郁司城和唐嗣旁邊的神態完全不是其他女人會有的。
“把她弄出去!”她一臉生氣的命令保鏢。
郁司城終歸開了口:“羅小姐消消氣,今晚是專門為你辦的宴會,鬧了不愉快也不好看,讓她道個歉?”
羅媛是羅誦的女兒,都知道她父親是個狠角色,都不會惹她,能躲就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不會道歉的!”竹煙卻堅定的看着他。
郁司城臉色沉了沉,薄唇抿在一起。
她冷然笑了一下,“這一點比起他,你真的差多了!我跟了他十二年,從來不會受這種委屈!”
這話放哪個男人身上都不會樂意聽。
郁司城臉色更是黑如鍋底,嗓音也冷了,“把你賣了也是他給你的榮幸?”
也是,竹煙跟唐嗣那麼多年,唯一的這一次受委屈,就是被賣給了他郁司城!
“是,所以你們耍我還不夠,還要這麼折辱我?”竹煙目光鋒利的看向羅媛,“她算什麼東西!”
說完扭頭離開。
原本就有不少人看戲,這會兒卻都轉眼散了,安安靜靜,當然也不會有人去嚼羅媛的舌根,反正她欺負誰都有那個資本。
郁司城低頭看了那個手鏈,眸底寒了寒,語調卻還是那樣的平平無奇,“壞了就扔了吧,回頭給羅小姐再送。”
羅媛也淡笑,“又要勞郁先生破費了!”
“能給羅小姐獻禮討歡心可是男士的榮幸!”他依舊微淡不冷的調子,有着該有的優雅。
要說起這個手鏈怎麼到羅媛手裏,南望是看到了的——羅小姐直接從郁先生褲兜里拿走的。
羅媛剛回來,郁先生辦事需要,當然要熱情一些,兩人跳了一曲。
剛下去,她就從郁先生兜里探出了手鏈,臉上愣了一下,而後欣喜的笑起來,“送給我的?郁先生的浪漫真讓人驚喜!”
郁司城已經送過一束花了,但東西被拿了出來,以他身份,紳士風格總要有,何況還要借羅媛親近羅誦,總不可能把東西要回來。
只說:“小東西而已,恐怕搭配不上羅小姐,如果喜歡,改天郁某再挑個能稱羅小姐的禮物送過來!”
羅媛卻笑着,“哪那麼多講究?我挺喜歡的!你幫我戴上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解含義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會兒,南望看着羅媛真的隨手把手鏈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為難的皺起眉。
那可是價值七位數的手鏈啊,先生出差忙得腳跟都不打轉,還抽了時間去專賣店挑的。
所以,他很能屈能伸的,過去把整個垃圾桶抱到了男廁所,然後把垃圾翻了一遍,找出手鏈,收好,再和沒事人一樣把垃圾桶放回原位。
南望內心:上刀山下火海都給先生干過,還真沒給人翻過垃圾桶!
這個時間,郁司城已經準備把羅媛送出會所,“羅小姐舟車勞頓的過來,今晚就早點回去休息,有什麼需要,打個招呼就好!”
羅媛優雅的笑着,“麻煩郁先生了!……不過我沒帶司機。”
郁司城回頭看了一眼,在找南望,打算讓他送羅媛回酒店休息。
但恰逢南望腳步匆匆的上前來,耳語:“先生,後院有人落水了,像竹小姐。”
郁司城神色緊了緊,嗓音也是沉沉的,卻在一念之間,道:“你去看看,我送羅小姐回去。”
南望稍顯怔愣,也不過一瞬間,點了一下頭,“是。”轉身匆匆去了。
“請。”郁司城單手背在身後,請羅媛往前走,一併出了會所。
只是出去的那一段路,他背在身後的手握得有些緊。
他給羅媛準備的距離這個會所也並不遠,去的時候花了十二分鐘,回來只用了五分鐘,車子再次猝然停在會所前。
男人下了車,大步往裏邁。
幾米遠就看到了南望和唐嗣站在進入後院的門口處說著話。
唐嗣的衣服都是獨家定製,偏唐裝的風格,無論到哪幾乎都能一眼認出來,有那麼點和別人的盛裝禮服格格不入,或者說是特立獨行,和他在錦城的身份地位一樣。
是個特別的存在。
見他過去,唐嗣很自然的一眼看過來,打了個招呼:“郁先生!”
他微點頭,看向南望,南望直接道:“沒見到人,有人說是自己從池子裏爬出來離開會所了。”
唐嗣去的時候,只剩喧鬧的尾聲,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竹煙落水,但竹煙水性很好,也不是很擔心,只看了郁司城,道:“勞煩郁先生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也就真的只是不長的距離,出了會所,南望和唐嗣的保鏢都站在不遠處候着,兩個男人在另一頭的馬路旁交談。
“郁先生也知道我的盛唐集團其實還不夠成熟,諸多地方需要經受商務檢查,所以這次羅先生的項目能不能定在錦城,就得辛苦郁先生的萬世集團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唐嗣不和他爭,他不用打探也不用提防。
郁司城雙手插在大衣兜里,夜風迎面吹過,削得五官越是鋒利而深沉,薄唇略微彎了,“唐先生謙虛了,不過,唐先生表過誠意,商務檢查這方面,只要你配合,沒有過不去的,新項目也差不多下來了?”
唐嗣點頭,“承郁先生的忙,已經簽了合約!”
男人點了點頭,這才看似不經意問了句:“唐先生和羅小姐是舊識了吧?羅誦的項目你爭取起來,是不是容易些?”
面對他依舊的疑心,唐嗣笑了笑,“點頭之交,算不上舊識。”
郁司城這才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站在原地目送唐嗣先上車離開,目光遠遠的挑着。
司機魏奎看了唐嗣,臉上的表情帶着不滿,“這個郁司城年紀輕輕,是不是未免也太狂妄了?”
唐嗣倒是神色談談的看了司機,“你有他的背景實力,你能不狂妄?”
“才多大的萬世集團,枝葉再茂盛,也不及咱樹大根深的盛唐吧?盛唐若是能都拿明面上來,他能比?”魏奎道。
唐嗣彎了彎嘴角,“萬世集團多大沒人知道,可他進駐第一天,市長親自做東迎的客。和郁司城這種人下棋,自視甚高,就算已經輸了開頭。”
所以,他必須沉住氣。
“那他一來就要了竹煙也是過分!要了就要了,讓羅媛欺負算什麼事?我看他是刻意考您來的!”魏奎想想之前那一幕,也確實覺得這男的不簡單。
唐嗣靠回椅背,“他能查到羅媛和我的關係也不奇怪,讓兩個女人打一架想看我反應是幼稚了些,但的確是好辦法呀,你不攔着我就上去了不是?”
魏奎冷哼了一聲,因為羅媛的姐姐曾和唐先生訂過婚,但是唐先生辜負了人家,沒理由的退了婚,羅媛沒少為她姐姐抱不平,對唐嗣又愛又恨。
羅媛剛剛為難竹煙,肯定是因為唐先生和竹煙打了招呼引起她注意了。
“開你的車吧。”唐嗣好脾氣的結束了這個交談。
會所門口,南望已經上前,看了郁司城,“總裁,走么?”
郁司城,回身往黑色卡宴走,昂貴皮鞋扣在冰涼的地板上,眉峰微蹙,嗓音沉沉的,“她去哪了?”
她再會水,這麼低的溫度,濕着衣服出去不病了才怪。
南望也皺着眉搖頭,“沒找到。”
郁司城到了車子邊的腳步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帶着不悅。
南望稍微低眉,順勢把撿回來的手鏈遞過去,“竹小姐落下的東西。”
男人低眉,看了好幾秒,最終臉色似乎好了點,也沒問洗沒洗過,直接拿了過去,道:“找。”
其實要找竹煙真是不難,因為她也沒地方可以去,不回華府,那肯定是回了她跟着唐嗣時自己租住的小單間。
竹煙住的公寓樓很偏,而且很便宜,在富人眼裏相當於貧民窟,但她就是喜歡,因為有生活氣息,狹窄而有安全感。
郁司城到她那個門牌都快掉的房間門口,濃眉沉鬱。
一敲門,裏邊的人就開了,但是看到他的一瞬間,臉色一變,又要關上!
男人臉色一沉,伸手攔住了,然後不費吹灰之力推開門走進去,“你希望來的人是誰?”
竹煙幾乎是憤恨的盯着他,“我怕進來髒了郁先生的腳!”
郁司城心情可也沒好哪兒去,“你還知道自己不幹凈。”
這話很難聽,她聽完整個人都在生刺,站那兒堵着他。
他看了她略朝後擺的長發,脖子上隱約露出紅痕,知道羅媛那一下黑手不輕,薄唇抿了。
也伸手朝她脖頸探去。
可竹煙不光往後退,還抬手一把將他打掉,“離我遠一點!你不是應該抱着羅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