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兩處相思
揚州雪月樓。
今日雪月樓開張,蘇文雅幾人自是待在雪月樓,以防有人生事。
當然,也只有蘇文雅一人能靜下心來無所事事地喝茶看書,好不悠閑自在。
墨言和慕容霜都是嚴陣以待。
瑾萱是雪月樓的掌事人,忙得團團轉。
實際上雪月樓本是蘇文雅的主意和想法,她也是雪月樓最大的金主,可她真的是兩手不管事,全扔給瑾萱一人。
而薛紅梅早耐不住寂寞,四處尋找樂趣去了。
此時在揚州城的一處院落里,蘇致遠與駱恆在亭中下棋。
不遠處,陸子翼在院中陪着兩個孩子在玩耍。
孩子中女孩叫喬安樂,男孩叫陸皓,倆人年紀相差不大,也比較能玩到一起。
對了,安樂是喬飛和婉玉的女兒;陸皓則是陸子翼和慕容霜的兒子。
蘇文雅經常說安樂繼承了其母親的性格和其父親的皮相,真是太會生了。
陸皓雖是繼承了父親的皮相,性格卻是溫暖細心,斯文有禮,沒一點像慕容霜和陸子翼,這一點非常好。
所以呀!蘇文雅極其喜歡這兩個孩子。
廚房裏,喬嬸和婉玉正在準備吃食。
而需要賺錢養家的喬飛和綠竹坐鎮醫館,幫人診脈看病。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雪月樓的一間廂房裏。
蘇文雅眼睛盯着書,書頁已許久未翻,可見其思緒早已不知飄到何處?
“姑娘。”墨華突然現身。
蘇文雅抬頭,只見墨華手中捧着一副捲軸。
墨華把捲軸放於桌上,又重新隱於暗處。
蘇文雅心有所思,打開捲軸,驚愣當場。
眼前是一幅雪月梅花圖,白底墨筆勾勒的梅花,栩栩如生。
雖然沒有題字,亦沒有署名,但也不妨礙蘇文雅猜到這是何人所畫。
這幅畫景倒是有些眼熟,除去雪和月,蘇文雅忍不住皺眉,這是?
若是沒記錯,自己丟失許久的一條手帕上繡得就是如此景象。
原來竟是在他手中。
手帕原是女子閨閣之物,而且上面還隱約綉着自己的閨名。若是被別人知道,還以為他們倆私相授受呢。
不過,話說回來,蘇文雅早就聽聞顧長青少年才子之名,卻一直無緣得見他的才子之姿。
古來都講琴、棋、書、畫,四個才藝,她如今也只見識到了顧長青“畫”這個才藝。如今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至於“琴”嗎?聽聞顧長青早年與皇甫羽並稱“琴技雙絕”。蘇文雅這幾年中也聽陸子翼彈過琴,他的琴聲的確美妙無雙。以此推論,顧長青在“琴”之一技上也不會太差。再加上她還有幸聽過顧長青的笛聲,所以在“琴”上面也算見識到了顧長青的不凡。
至於“棋”,那更不用說,雖沒見過顧長青下棋,但結合他做事情時的籌謀佈局,想來“棋”對他來講更是不在話下。
現在就剩下一個“書”了,也不知顧長青的墨字如何?
蘇文雅盯着墨畫怔愣,烏黑秀髮上的淚珠發簪顯得越發得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京城顧家書房。
“祖父。”顧長青一襲白衣,清雅淡逸,長身玉立,越發得成熟穩重。
“你決定了?”顧淮溫和地看着他。
“是。”
顧淮輕嘆口氣,“去吧!”
顧長青淡淡道:“祖父保重。”
“若是得閑,帶她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
顧長青輕輕一笑:“孫兒知道了。”
待走至門口,顧長青轉過身道:“祖父,您一定要長命百歲。”像是想到什麼,薄唇微勾,“難道您不想見見您的重孫?”
“胡說八道!”顧淮皺眉,語氣冷厲,眸中卻含着一絲柔情。
顧長青輕輕一笑,回身瀟洒離開。
身後人低喃:“那也得你能追回人家,先成親再說。”
話說,顧老相爺,你心裏還是期盼能早日抱到重孫的,是嗎?
皇宮養居殿。
皇甫凕的桌案上放着一封辭呈,辭呈上寫着:顧長青即日起辭去丞相之位。
從此以後,自華國開國之初到現在,顧家連任的丞相之位由此斷絕。不過也許等到顧長青的兒子或孫子降世,顧家還是有可能再任丞相之位的。
兩年前,皇甫雄做太上皇,避居皇家別院,不問世事。皇甫凕繼位華皇,同時冊封林靜依為“靜賢皇后”,且聲稱:“朕繼位期間不會再另立皇后。”
對此,朝臣們極力反對,可迫於皇甫凕的威壓,也不敢有異議。更何況那只是一個名號,人早已入土為安。
皇甫凕看了一眼辭呈,輕嘆口氣,他是真心羨慕顧長青。
顧長青自幼便有皇甫雄的寵愛,顧淮的悉心教導,長大後身邊又有一位心意相通的未婚妻;天生聰穎又勤學苦練,足智多謀又仁愛百姓。如此人物,可不得令人羨慕又嫉妒。
更遑論,他現在一封辭呈,放下所有,只為追求自己的幸福,只為一名女子。如此魄力與果斷,可不讓人欽佩又鄙視。
為國,他學以致用;為民,他傾心儘力;為陛下,他無怨無悔;為祖父,他理解遵從;為蘇文雅,他願用一生去守護。
這就是顧長青啊!令人艷羨又佩服的顧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