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獵人直覺
一切準備就緒,大家用了一個小時來整理裝備調試槍支,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以後直接坐上了那輛前來送貨的皮卡車。
皮卡車前方算上司機一共有四個座位,小薩負責開車,歐陽非竹父女倆坐在後排,徐文則坐在副駕駛,剩下的人全都一個挨一個的擠在後面的車斗里。
上午七點半,一行十三個人的隊伍駕駛着皮卡車從柏爾旗小鎮正式出發,順着馬路穿到鎮子後方,進入到了那片荒涼渾濁的無人區當中!
皮卡車走了沒有多久便沒有了道路,小薩根據衛星導航的提示一路狂飆。無人區雖然荒涼,好在地面十分平整,皮卡車走在上面穩穩噹噹,只是風力更盛,同時天空中那種淡黃色的塵霧也變成了橘紅色,放眼望去最多只能看到兩公里之內的場景。
皮卡車急速前行,幾人坐在沒有篷子的車斗當中,狂風在正前方呼嘯而來,吹的耳朵連着腦袋一起嗡嗡作響,根本無法開口說話,相互之間只能依靠手勢和眼神進行交流。
我們四個圍坐在車斗的一角,相互擠在一起盡量將頭部埋到最低,以此來躲避肆虐的狂風。田黑等人都穿着專業的戶外探險服裝,腦袋上盯着幾乎密不透風的頭盔,一個個直挺挺的坐在車斗里,面對狂風和煙塵根本不屑一顧。
光頭腦袋上沒有頭髮,防風帽套在滑溜溜的腦殼上時不時就被狂風吹掉,他只能用雙手緊緊拽住帽沿,透過後側的車玻璃看見車廂里的幾個人,忍不住扯着嗓子大聲抱怨:“歐陽非竹這個當老闆的坐車廂咱就不說啥了,姓徐那小子憑啥也坐在裏邊!咋的,長一副小白臉就有特權了!?我踏馬……嘔……”
話沒說完一口勁風灌進嘴裏,嗆得他乾嘔幾聲,趕忙閉緊了嘴巴不再說話。
原本我以為,這一路上有歐陽非竹提供交通便利應該會非常順利,按照地圖所示,開車來到黑森林入口,然後步行穿過黑森林即可到達古堡。計劃在古堡外圍安營紮寨,然後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進入古堡進行探索,尋找我們所需要的東西。
但真正的路線遠比在地圖上看要遠了很多,而且更加坎坷。
皮卡車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前方的土地逐漸開始沙化,地表泥土越來越柔軟。小薩不得不將車胎放至半氣減小胎壓,使輪胎與地面有更多的接觸,以此來保證行駛的安全性。
又走了二十多分鐘,沙化情況愈發嚴重,繼續往前幾乎已經變成了沙漠。皮卡車的輪胎一次又一次陷入沙地當中,如果繼續行駛,遲早會徹底淪陷無法自救。
為了確保幾人返程時能繼續乘坐皮卡車離開,我們只能決定棄車步行,將這裏作為最後一個返程點,在地圖上進行標註。
取下裝備,小薩給皮卡車蓋上防晒車衣,辨別了一下前進路線,和田黑一起走在隊伍前面,帶領大家繼續深入。
從汽車換成步行,進度瞬間就慢了下來,一行人頂着烈日走了兩個多小時,四周的場景幾乎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彷彿大家始終在原地踏步一樣。如果不是衛星導航顯示一直在移動,我們還真有一種迷了路的錯覺。
臨近中午,溫度再一次升高,身子最弱的歐陽沐步伐已經有些踉蹌,臉色通紅滿是疲憊。我們體力雖然還可以,但持續上升的高溫和太陽的炙烤讓每個人都苦不堪言,裏面的襯衣幾乎濕透,汗水順着衣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小薩見狀示意幾個人不能再走了,一會溫度會越來越高,頂着烈日繼續前行極有可能出現中暑和脫水的情況,到時候會更加延緩整體進度。
於是田黑讓幾個手下搭了個簡易的遮陽棚,十幾個人擠在棚內的陰涼下,雖然風吹過來還是熱的,可避開了太陽的直接暴晒,感覺要比之前好過太多。
休息到下午四點,太陽開始西下,溫度也逐漸降了下來。幾個人抓緊時間,想要趁着涼爽在田黑之前走出無人區。但現實再一次打破了我們的計劃,連續四個小時的高強度行走,一直到晚上八點半,四周已經變的漆黑一片,衛星地圖上卻顯示我們只走完了整個無人區全程的三分之二!
這三分之二,有一大半都是坐在車上,真正步行走過的路線少的可憐。按照如此狀態,至少還得需要一天半才能徹底走出去。
歐陽非竹也累的不停氣喘,他的身體已經患病,如此高強度行走自然難以承受。休息的時候,看着地圖質問小薩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走出去,是不是尋錯了方向。
小薩也是一臉愁容,衛星地圖只能給我們提供大概方向,一切還得以當地人提供的那張地圖為準。可是那張地圖也只是整體路線的行進方向,根本沒有精準的比例標註。有的地方一個彎路可能只有幾百米,一段直線卻長達幾公里。
夜晚的無人區一片漆黑,頭頂上的星空和月光都被那層厚厚的塵霧所遮擋。並且氣溫也開始驟降,和白天完全是兩個環境。如果繼續行走,雖然沒有炙熱的陽光,卻很容易走錯方向。而且身上的汗液也會將體內熱量迅速帶走,到時候擔心的將不是炎熱,而是寒冷!
小薩和田黑商量了幾句,隨即決定原地停下休息,等明天凌晨,趁着太陽沒出來再抓緊時間趕路,避過中午那段炎熱的時期,爭取在兩天之內離開無人區。
計劃好行程,大家一起動手紮好了帳篷,田黑給六個手下分配好了守夜的時間段,隨即大家陸續坐進帳篷里,依靠着自己的背包閉上了眼睛。
換做平時,這種彆扭的姿勢我肯定難以入睡,不過背着負重徒步行走一天,我感覺自己站着都能睡着,閉起眼睛沒兩分鐘就徹底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人推醒,睜眼一看,原來是坐在對面的骨頭。他眼睛瞪的溜圓,表情十分嚴肅,見我醒了,低聲說道:“老張,快起來,要出事!”
我聽的一愣,爬起來掃視四周,只見大家都歪倒在四周處於昏睡當中,除了徐文盤膝而坐腰板挺直,閉着雙眼好像個養神入定的和尚一樣。
在我疑惑的目光下,骨頭沒有多說,而是拉着我走出了帳篷。外面的篷子下,四號雇傭兵正在守夜,抱着衝鋒槍戴着護目鏡,一舉一動都極為專業。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骨頭如此嚴肅了,於是開口問道:“怎麼了,大家這不都好好的么,你做噩夢了?”
骨頭搖搖頭,抬起腦袋用鼻子吸了口氣:“這風的味道不對,怕是之前說的土狗來了!”
一聽這話,旁邊守夜的四號雇傭兵忍不住搭話:“你們放心休息吧,我盯着呢,周圍什麼問題都沒有。我們的頭盔上有夜視儀,一旦有土狗,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發現!”
說著,他轉動頭盔上的按鈕打開夜視儀,抬頭環顧四周,整個人突然‘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手中的衝鋒槍也同時開了保險。
不用他說,也不用藉助夜視儀,與此同時,我也清楚的看到,在方圓四五十米的黑暗當中,突然出現了許多明亮的小光點,猶如夜空的星星,密密麻麻!
那些,是土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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