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我也知道你的軟肋
白明回到滬市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只是湊巧，那小狗咬傷，讓白明的假期請的順當很多。
再有理由是老婆要生產了，基地那邊就算再要趕進度，也不好意思讓人受傷了再在這邊指揮着，所以一得到准假消息的時候，白明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回到家的時候，屋內一片冷清，涼風吹遍的夜晚，屋內連燈都沒有開一盞。
桌子上還擺着一個玻璃杯，是顧靜冬平時最喜歡用的那個，一直早晚泡奶粉的那個圓口的杯子，放在黑色昏暗的廳堂里，冷冷的反射屋外的夜光。
屋內的一切，彷彿是顧靜冬昨天還在屋裏炒菜做飯陪着白小白玩遊戲，一轉眼，就如同瞬間沒有聲息一般，閑置了很多年一樣的冷清。
“少爺...”
小越小K和阿武都站在了後面，三個人齊刷刷的低下了頭。
“抓到的那個人呢？問出什麼了？”
白明捏着桌子上的杯子，聲音沙啞的如同連着抽了幾天幾夜的煙一樣，從肺腔里透出一股陳年腐朽的味道。
“是於靜雯的人。”
小越垂頭，捏着手繼續說道。
“能吐出來的我都想盡辦法讓他吐出來了，他說，他們是於靜雯外請的一個殺手團，一共來了八個人，其中有個小隊長，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不管夫人是死是活，都要把人帶到她的面前。”
“是死是活？”
白明捏着水杯，聲音一沉，手裏的杯子“咔擦”一聲，裂出了無數道裂口。
是他太過軟弱了，想着所有事情不比做絕，留一條生路，也省的傷及無辜冤冤相報。
只覺得他讓出了兩分，安安穩穩的守着顧靜冬，那麼就護着她們母子三人一生平安。
結果。
白明手心的老繭被碎掉的玻璃杯裂口割開，老繭下面的嫩肉錐心的疼痛。
半晌，白明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凝重又冷漠，如同黑夜裏的惡魔，沉沉的問道。
“人呢？”
小越和小K聽見這個聲音，心都是一沉，對望了一眼。
小K結結巴巴的說道。
“少..少爺我帶你去。”
白明點了點頭，又側過臉，臉上的表情在黑夜的包裹下讓人看不真切。
“阿武，你這次沒有用全力。”
小越和小K聽見白明這句話，明明不是問他們的，冷汗也瞬間濕透了後背。
“少爺，實在是那幾個人太難纏，抓到了這個人還是武哥擒住的。”
白明抬了抬手，緊繃的下頜動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阿武的能力我清楚。”
小越和小K又是一愣。
阿武抿着嘴，整個人幾乎融入進了黑暗裏，說話的聲音也如同飄出來一樣。
“少爺，是您做事越來越不幹脆了。”
放做五年前，白明只要開始懷疑起任何人，一把刀，或者一根棍子早就抵上了對方的脖頸。
而如今，竟然還給了阿武解釋的機會。
白明冷眼看他。
確實，如果是以前，他早就不會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了，如今年紀大了，心也就軟了，竟然還能問他。
阿武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也是唯一一個有共同仇敵，同仇敵愾的人。
除了顧靜冬，這世界上白明最放心得過的人就是阿武。
當初他就有所感覺，阿武一直認為顧靜冬是個禍害，是個耽誤白明腳步的絆腳石，如今打鬥放水，只抓了一個人，也算是說得過去。
但是受害的人是顧靜冬，白明看着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人，為了她，白明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全部，阿武身為他的兄弟，也身為他的最得力手下，他不該這麼做。
“這邊之後的事情，你不要參與了。”
白明這話一出來，不光是小越和小K嚇的面面相覷，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阿武，臉上陰鬱的表情也有瞬間的裂開。
之後的事情，救出顧靜冬，讓於靜雯和當年害死白明父親和阿武父親的那個人繩之於法。
大概，阿武這半輩子所奮鬥的事情，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能在下面瞑目，這個心狠手辣的兇手，能得到應有的報應。
不讓他親手看着這樣人的下場，對於阿武來說，已經算是滅頂一樣的懲罰。
“少爺！”
阿武沉聲叫了一聲白明。
白明沒有回答。
小越和小K這會恨不得自己變成隱形人，就雙雙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更別說替阿武求情了。
阿武向前了一步，站到了白明的面前，昏暗的環境裏，根本看不清阿武臉上的表情，只聽見他的聲音，暗啞又沮喪。
有時候，他以為跟白明的步調一致，等到他再轉身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早就分道揚鑣了。
即使是目的相同，卻是道不同。
“白明，你知道我的軟肋，我也知道你的軟肋，少了我，你只會讓那個女人受更多的罪。”
“......”
白明不在的這些日子，都是阿武在維持組織里的或大或小的事情，如果這時候讓阿武退出，確實會無緣無故的拖掉進度。
白明側過頭，眼神落到了餐桌上那個碎成了好幾片的玻璃杯，心下一痛，一時間沒有再說任何話。
小越和小K在這樣的環境裏壓迫的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敢站在後面的地方頭都不敢抬。
白明頓了一下，轉過了頭，跟小越和小K說道。
“走吧。”
“......”
小越小K不不清楚白明的這個動作到底算是讓阿武繼續參加還是讓阿武退出，嚇的往後退了兩步，先出了門。
白明跟在後面，阿武頓了頓，也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寂靜的廳堂里，除了那個碎掉的玻璃杯，彷彿從沒有人來過。
顧靜冬被綁架，這個事情說到底是怪他，甚至是他當時有意識的知道於靜雯有可能會狗急跳牆的對顧靜冬不利，但是因為沒有為了顧靜冬放棄所有回來處理這些事情的尾聲，才能讓於靜雯背後的人有反撲的機會。
白明現在只有深深的自責，甚至不知道顧靜冬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只有從這個抓住的人身上找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