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道回府
()“走”
瑤光帝姬沒再用紅練將沐雨縛住,而是小心的托起了沐雨,然後交給身後的風煙扶着。
風煙架着沐雨,頗有些不自在的樣子。
一雙鳳眼滴溜溜的轉了幾圈,望向一旁神思恍惚的江蘺。
“嘶嘶,嘶嘶……”
風煙拉長了脖子望着江蘺,似乎想要引起江蘺的注意,結果前面走着的瑤光帝姬反而轉過頭來了:“怎麼了么?”
“沒什麼”
風煙趕緊縮回了脖子使勁的搖了搖頭,肩上架着的沐雨有些踉蹌的跟隨着風煙的步伐。
“沐雨被你拖着走都沒吭聲,你嘶個什麼勁?”
墨染看着風煙的小動作,小聲的嘟囔着。
風煙側過頭,沐雨低垂的青絲將忍痛的表情掩住了大半,雪白的貝齒緊咬着唇,讓風煙不覺有些愧疚。
抬起頭,卻發現江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看了過來。
“額……”
風煙吭哧了半天不知說什麼好,江蘺就已經過來從風煙手中接過了沐雨。
“你這是扶人么?這是拖着?”
江蘺小心翼翼的整了整的沐雨的裙擺,對於風煙的生疏很是無奈。
“我以前也沒照顧過傷患啊……”
風煙吐吐舌頭,“沒注意到額……”
江蘺瞪了她一眼。
然後低了頭關切的看着沐雨:“還是很痛么?”
“還好”
沐雨咬着唇,搖了搖頭否認道。
“你這是故意的?”
墨染歪着頭打量着風煙,“你就是等着江蘺接手對?”
“能者多勞嘛”
風煙撇撇嘴,“況且江蘺似乎也很在意的樣子,由她照着不是很好么?”
“又嘀咕什麼呢?”
瑤光帝姬又回了頭看她們,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算了,多說會話也好,你們恐怕好長時間都沒這個機會了”
“啊?”
風煙眨眨眼,有些不解。
“從碧姝仙子手上搶人,你們也還真是胡鬧,也不考慮考慮後果”
瑤光帝姬搖搖頭,“回去以後都關一個月緊閉,我已經通知各個殿的主人了”
“嗚,仙子不要這麼狠心啊……”
風煙拽上了瑤光帝姬的袖子,“一個月好久啊……會無聊死的……”
“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瑤光帝姬有些黑線的拽回了袖子,“據我所知,夜寒上仙完全不管你做些什麼事,更何況他自己都經常不在桃花塢待着,又怎麼會守着你?你不是還是一樣的可以出來么?”
“可是他們都不出來我又能去哪裏玩啊?”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瑤光帝姬瞟了一眼江蘺,“有人可是要把《名香譜》抄一千遍呢……”
“嗯?誰?”
風煙還在茫然,江蘺卻已經猜到了。
江蘺聽着這書名,懷着不好的預感抬起頭,果然看見瑤光帝姬的目光掃過來。
“為什麼啊……”
江蘺幽怨的看着瑤光帝姬,她可是草木妖誒,居然讓她把一本堪稱草木十大酷刑的書還端正恭敬的抄一千遍?“你帶頭鬧事還有什麼可說的”
瑤光帝姬掃掃袖子,轉回身去背對着江蘺又小聲補充了一句,“而且,誰讓你是清淵殿的”
前面一個理由根本不重要……江蘺聽着后一個理由也只有默了,清玦上神欠的債為什麼要她來付賬啊……“仙友們,也許一個月以後你們就看不見一個完整的江蘺了”
江蘺掩面長嘆,也許抄着抄着神經衰弱,說不定就會自己跳下清玦的香爐里去的!
“至於沐雨……”
瑤光抬起頭看着虛無的天空,“既然是我把你從碧殊仙子手上要來的,若是你不畏冷的話,以後就在瑤華宮伺候”
“是,沐雨明白”
沐雨輕聲應和了一下。
“這幾日先在瑤華宮裏休養着,好了以後便去清淵殿裏盯着江蘺抄書,可不要讓她偷懶”
瑤光帝姬輕聲笑了笑,“別人攙了你一路,總還是要報答一下才好”
“有這樣報答的么?”
風煙瞄了瞄帝姬,又看看沮喪的江蘺,低頭吃吃的偷笑。
墨染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落到了後面熙熙攘攘的眾小妖中,掩藏着自己的身影,拚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這位帝姬想起來他也是清淵殿的人,給他也按上什麼苦差事。
被他們拋得遠遠的,是清寒冷寂的冰霜花鏡。
枝椏繁冗的花木將中央的台重重包圍,只露出台尖尖的頂端。
“仙子,就這樣放他們走么?”
一襲綠衣跪坐在軟榻旁,姿態恭敬,眼神卻是飄忽不定,時不時的瞟向遠處掩映在花木中的眾人。
“怎麼,你捨不得沐雨?”
碧殊仙子微垂着眼,睨了琉璃一眼,“我倒是不知,你與她還會有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
“仙子又笑話琉璃了”
琉璃的語氣裏帶了些撒嬌的味道。
碧殊仙子不知何故,待她比旁人要好得多,往往會與她調侃兩句。
然而今日卻不怎麼搭理她了,這讓琉璃覺得有些惶恐。
碧殊仙子端詳了琉璃的臉許久,忽而伸手欲扶上琉璃的臉頰。
琉璃下意識的縮了一縮,碧殊仙子蒼白纖弱的手指在空中頓了頓,還是緩緩收入了袖中。
碧殊仙子的聲音輕柔淺淡,彷彿是自語一般:“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像呵……”
“仙子……”
琉璃暗地裏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的時候面上帶了一抹羞澀的笑意,“仙子的心情可是不好,和往日一般,讓琉璃為您舞劍可好?琉璃的劍法,這幾日可精湛了幾分呢……”
“不必了”
碧殊仙子仰躺在了軟榻上,“我乏了,你且退下”
“是,仙子”
琉璃咬了咬嘴唇,深深瞭望了遠處一眼,伏了身子退下。
回了自己的小屋,琉璃端了鏡子照着自己臉容,纖長的手指在面上來回逡巡了好久,有一種即將失寵的預感:“不像了么?”
“算了”
琉璃有些不甘的放下了鏡子,撫摸了一下掛在腰間的佩劍,“一個離群索居的仙子而已,她不喜歡我了便不喜歡罷。
只要——那邊能守得住,這邊也沒什麼好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