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開戰
軍營里一片笑罵聲,呵斥聲接踵響起。
這裏的北漠的軍營。
位於最中央,最大的那個帳篷里燭火通明,一排排的燈火一明一滅。
即便是新搭建的帳篷,裏面的陳設也無一不精緻,沉木色的長桌上面擺着一張羊皮紙做的地圖。
位於長桌正中心坐着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五官長的還算端正,可拿鷹勾般的鼻尖生生給他添了幾分兇悍和精明。
此人正是撻拔瑾。
位於他前方站着約莫七八個人,各個都是人高馬大又精壯,是軍營中的副將和軍師,面色都十分嚴肅。
他正式接受軍隊已經半月有餘,軍中的事物早已據悉,完全替代了撻拔瑾的位置。
“你不用跟我繞彎子,就告訴我,明日攻城到底有幾成的勝算。”撻拔瑾盯着副將,虎目中迸射出精光。
副將有些猶豫不決:“六分。”
“六分勝算?”
他大聲重複了一遍,有些着急的來回踱步了一圈:“罷,六分便就六分吧。”
副將道:“太子,您還沒有跟那陌寒辰交過手,那個人兵法詭譎,時不時還弄出一些我們從未見過的招數,實在是狡猾,若是敵軍換個主帥,我都敢跟你保證有九分勝算,可偏偏那個人是陌寒辰啊!”
“是啊是啊,那陌寒辰實在是難以捉摸。”
撻拔瑾饒有趣味:“哦?你們這一說,本太子倒是期待起與他交手了。”
站在這個帳子裏最末端的,有一個獨眼的男人。
用一隻眼罩遮着右眼,面上有一道極為可怖的傷疤,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都為開口說過,現下突然狠笑了一聲。
“那陌寒辰可怕便可怕在他的神出鬼沒和出其不意,若是太子也能如此,何愁不能與他較量。”
他一開口,不少鄙夷地目光朝他看去。
那是撻拔泓的中江湖中提拔的能人。
可他們這些副將或者軍師自詡世家弟子亦或者是能臣,從來就瞧不起這江湖人士。
唯有撻拔瑾被他引起了注意:“說下去。”
“晉山城內此刻肯定遍佈了那月玄國的兵,明日一早我們攻城勢必要與精力充沛的士兵一戰,若是我們今晚就出兵呢?”
他們一定以為現在北漠國的軍營裏面亂成一團。
新主將還在熟悉事宜,出其不意地帶兵出擊,只要擾亂了他們的軍心。
何愁拿不下晉山城?
“好!”撻拔瑾道。
沒錯,他便是要打陌寒辰一個出其不意,拿下這一大戰的勝利,為自己揚威。
其他人雖然不服這個注意是出自這個半瞎子之口,但也沒有反駁什麼,剛才還一片亂鬨哄的軍營在兩柱香內便已經整裝待發。
但是他們猜錯了,陌寒辰從未輕敵,此刻正坐在西窗前,手上拿着圖紙不知在思忖着什麼。
突然,下面的士兵來報。
“不好了,不好了!北漠國士兵來攻城啦!”
士兵嚷着進來,陌寒辰眉頭緊鎖:“嚷嚷什麼。”
“不好……了,三皇子,北漠士兵攻,攻城了。”
陌寒辰倏的一下站起身,深夜來襲,外面的士兵即便被他訓的遇事鎮定自若,也還是顯得有些慌亂,一時之間軍營里有些噪雜。
宋將軍也大踏步趕來。
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不禮數的,直接踏進了帳子。
“寒辰。”
好在陌寒辰還是一副泰山壓倒依舊不變的神色,宋將軍的心安定了一下。
只聽陌寒辰低聲道:“城門那邊情況怎麼樣。”
“已經第一次時間進行防禦了,北漠大軍人數多,此刻士氣又足,我們有些抵擋不住了!”
月玄國鎮守在晉山城的士兵本來就不多,怎能抵得過北漠大軍,現在這個時候去調兵已經來不及了。
“死守。”
陌寒辰的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
只能這般了。
若是他們開城門迎戰,即便是有陌寒辰和宋將軍等人在無濟於事,兵力的差距太過於懸殊。
好在還有一道城門,他們只要守住了城門,等待援軍就好。
“你去帶一隊人去糧倉看着情況,宋將軍跟我上城樓。”
宋將軍心中佩服,眼下的情況他們必得守城,要守今日還不得而知,若是糧倉被他們放火一把燒了,怕是連三日都守不到。
可是當他反應過來陌寒辰下一句話說了什麼之後,大驚失色。
“上城樓?這怎麼行,城樓上太過危險,你不能上去。”
陌寒辰神色不變:“大家都能上,我怎麼不能上。”
在這軍營之中,也唯有陌寒辰的武功最為高強,可是他是月玄國的三皇子,更是他們的支柱,出不得事。
宋將軍一路上還在試圖勸阻。
可是陌寒辰的腳步越走越快。
“我帶一隊人上去看看,你便在這裏等着……”
陌寒辰冷聲道:“閉嘴。”,他目光如冰地看着宋將軍,“你再多嘴一句便軍令處置。”
宋將軍知道陌寒辰做出來的決定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挽回了,只得拔出劍全神貫注的守在他的身側,警防着有箭矢飛來。
城樓上的士兵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擺出盾型抵禦落雨般的箭矢。
奈何還是有一批接着一批的士兵倒下。
然,看到陌寒辰打算親自上城樓,士氣似乎被鼓舞了一些。
箭矢像是瓢潑大雨一般一陣接一陣,陌寒辰很快便發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有些箭頭是被卒了毒的!
宋將軍大喊:“不行,三皇子你先下去!這裏太危險了。”
陌寒辰面不改色,一階一階的朝上快速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幾根箭矢飛來,陌寒辰一個側身輕鬆躲開,可是身旁的士兵就沒有他這樣的身手了,陌寒辰揮劍替他擋去。
伸手的那一瞬間,只聽耳邊宋將軍撕心裂肺的一聲:“小心!”
旁邊的士兵也大叫:“將軍!”
可已經來不及了。
飛來的箭矢正中陌寒辰的肩胛,陌寒辰沒吭聲,而是皺眉捂着傷口,他穿着玄色的衣服,看不出來傷情,宋將軍剛送了一口氣,覺得傷口應該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