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可西第一次拍戲
拍攝地點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陳玥玥好不容易才擠到最前排。
入目是古裝打扮的慕可西。
“快看！她出來了！古裝也好可愛啊！”議論聲中，大家說得最多的就是“可愛”。
“啊啊啊！真的太可愛了！”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孩子？根本就是一隻落入凡間的小精靈嘛！”
連導演李子聰也看呆了。
一個小時前，陳玥玥鬧脾氣離開后，李子聰本來想追上去，可轉念一想，每次都這麼哄她也不是辦法。
乾脆來一招激將法。
只要讓玥玥那孩子知道，她的角色隨時有可能被替換掉，也許她就不會這麼任性了。
李子聰知道姜戈今天帶了親戚的孩子來，年齡和玥玥相仿，所以拜託道：“只要刺激刺激玥玥就行了，不用真演。”
“就為了這種事來麻煩我家可西去化妝？不行，我不同意。”
“哎呀姜戈，你就通融通融嘛，”李子聰勸說，“玥玥老是這樣，受苦的也是我們對不？還不如嚇嚇她，一勞永逸……”
“行了，別說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陳玥玥算什麼東西？她愛拍就拍，不拍拉倒，有什麼資格把可西扯進來給她做嫁衣？
可西是誰？是爺爺慕城的女兒。
作為三城集團的董事長，爺爺名下的產業數不勝數，包括：地產、酒店、旅遊、影視、娛樂、金融、電子……
經營範圍大到連爺爺自己都記不清。
每年集團收益上千億，換句話說，爺爺他現在身價多少，沒人算得出來。
小可西身為爺爺的女兒，那就是富二代中的超級富二代。
讓她為了陳玥玥做頭髮換造型，瞎折騰瞎忙活，那個陳玥玥配嗎？
李子聰眼見姜戈鐵了心不同意，回頭看向坐在助理腿上、叼着奶嘴糖的小可西。
他走到她身邊，笑眯眯地蹲下身問：“可西小朋友你好，我是導演叔叔。”
女孩拿出小嘴裏吃剩一半的奶嘴糖，乖巧禮貌地打招呼，“叔叔好。”
“可西，你想不想穿和剛才那個小姐姐一樣的漂亮裙子啊？”
“裙子？”
小丫頭懵懵懂懂。
李子聰拿出手機，找到陳玥玥定妝時拍的照片，“可西覺得裙子好看嗎？”
慕可西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好看！”
“李導，”慕姜戈聲音慍怒，“我以為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可西不會……”
“我覺得還是讓可西自己決定吧？”打斷完姜戈的話，李子聰又朝小可西問，“可西想打扮成這個樣子嗎？”
“嗯嗯。”女孩點點頭。
慕姜戈詫異可西竟然答應了，“可西你真的想穿這樣的衣服，梳這種頭髮？”
慕可西再次點頭，“真噠。”
李子聰一臉欣喜。
他拍了拍慕姜戈的肩膀，“別想太多，不就是換套古裝服嗎？你就當帶孩子來影視城體驗了，她爸媽知道肯定也不會反對的。”
起初心裏還是生着氣的，但看着換完裝的小丫頭，慕姜戈從反對到期待。
實在是太漂亮了！
上衣是仿初唐的粉色小袖衣和仙裙，用銀色絲線綉有百蝶穿花圖案，再配上鵝黃色的披帛，像極了壁畫裏飛天的小仙童。
女孩垂練髻上綁着可愛的彩結和珠串。
跟在小可西旁邊的慕姜戈一路拍個不停，不捨得放過她任何一個可愛的小表情。
哪還有一點大明星的樣子？簡直就是被自家孩子迷住的奶爸小跟班。
“姜戈，和你商量個事兒，”李子聰拽了慕姜戈一下，“要不咱們試拍一段怎麼樣？”
慕姜戈眼睛不舍地從小可西身上移開，轉向李導，“不是說只做造型嗎？”
“我之前覺得這孩子長得太精緻洋氣，可能不適合古裝，想不到她現在這模樣簡直就是我理想中的小郡主。”
怕他不同意，李子聰又着急說道：“試一試嘛，對孩子來說就像是在玩扮家家酒的遊戲，她一定覺得很有趣。”
“也不是不行，只不過……”
他懷疑可西根本不明白那麼一大段的台詞是什麼意思，更不可能記得下來了。
慕姜戈說出自己的擔心，李子聰不在意道：“沒關係，台詞可以改得簡單一點。”
和小可西溝通解釋后，女孩很是開心地點頭說：“好啊好啊，可西叫‘長平’，小鴿子叫‘長安’，是哥哥，聽起來好有趣哦。”
“古代可不是叫哥哥，是叫王兄。”
“王兄？”慕可西歪着小腦袋想了一會兒，笑嘻嘻地道，“可西記住啦。”
講解完大致的背景，又和小可西說了好幾遍台詞，拍攝正式開始。
依然是樹上和樹下的對話。
“長平，別鬧了，快下來！要是摔着了，讓兄長怎麼和父王交代？”
慕姜戈說完，輪到可西了。
導演給她改的台詞是，“才不要！天天在家都悶死了，在樹上看看風景都不行嗎？”
一句話姜戈反覆讀了好幾遍，小可西也跟着念了好幾遍，應該記住了才對。
然而……
她完全沒按台詞來。
“王兄你看，天上有好多魚兒在游，白白胖胖的。”聲音清甜，脆脆的，很是好聽。
手裏捏着一片嫩綠的樹葉，模樣可愛靈氣的小郡主仰着頭，白嫩稚氣的臉上滿是孩子氣的天真，“長平也想做天上的魚……”
明明是明朗快樂的開心樣子，卻更人覺得傷感，一霎那心裏對她全是心疼。
尤其想到長平從小體弱多病，大夫說她活不過十歲，這種心疼的感覺就難以平復。
慕姜戈代入魏長安的角色，眼眶泛紅，緊緊地握着拳頭才壓制住眼淚，“長平，我一定會找到冶好你的葯，一定！”
彷彿完全不相關的兩句話，在此情此景中卻又完美的契合。
“咔！”
李子聰激動道：“很好！”
圍觀的工作人員們不知不覺投入到劇情里，這會子才回過神來，“真的演得太好了。”
“我被這一段表演感動到了。”
人群中一個女孩的聲音格格不入，“哪裏好了？什麼天上的魚啊？搞笑死了！水裏才有魚，天上的是鳥，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
陳玥玥氣憤地說完，李子聰搖了搖頭，嘆息地“哎”了一聲，神情無奈又無語。
“李叔叔你嘆什麼氣？難道我說錯了嗎？我真是搞不懂，我一個詞都沒說錯，為什麼你一直NG？而她呢？連台詞都記不住，亂說一通，你還誇獎‘非常好’。”
李子聰解釋，“剛才樹上的女孩在我看來就是充滿童心的長平郡主，而玥玥你……我在你的表演里看不到小郡主的影子。明白嗎？”
意思就是她演得比那個丫頭差？
“不明白不明白！”惱羞成怒的陳玥玥大吼大叫着，“就是不明白！”
被經紀人拉走前，她惡狠狠道：“什麼都不懂還好意思做導演。等着吧，我現在就回去告訴爸爸，讓他把你這個廢物導演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