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提問
就這樣，楚航右手中的水筆連同着他的右手顫抖了好幾分鐘后，又恢復了那種平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凍僵了的右手的錯覺，楚航總覺得附在自己手上的冰冷感覺減輕了幾分。
原本已經蔓延到了自己手臂上的冰冷氣息，蔓延的速度減緩了三分之一，朝着自己肩膀蔓延的速度極大地減緩了。
“果然，看起來筆仙也不知道自己這金手指的來歷，”
楚航略微地頓了頓，他感覺自己周圍那些像素馬賽克的似乎清洗了一點，從重度馬賽克變成了中度馬賽克的程度，就連遠處那些模糊的黑色似乎都變亮了一點。
而與此同時，楚航手中的水筆再一次開始了轉動，一筆一劃地在白紙上寫下了三個大字：下一個。
“也就是說，我只要問出筆仙也不知道問題其實就贏了？按照設定來說，筆仙不知道壽命，不知道死法，其他的幾乎都知道，”
楚航略微一思考就明白了這個遊戲的破局點，只要自己繼續問剩餘的筆仙它們不知道的問題，那麼這局應該就過了。
楚航沉默了片刻，有些問題他能夠肯定筆仙並不知道答案，但是他現在有點猶豫要不要問出來，“算了，還是問吧，不然我這半邊身體要報廢了。”
儘管速度降低了不少，但是手臂上的冰冷之意還是已經快速地流過整條右手手臂，蔓延到了楚航的肩膀上。
楚航只覺得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臂都已經麻木，無法控制了，更糟糕的是，現在這股子冰冷之意已經攀爬上了他的肩膀，朝着他整個右半邊身軀襲來。
“筆仙，筆仙，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送我來這個世界的，”
楚航剛一問完，原本不斷在他身上蔓延着的冰冷之意瞬間一凝，這股子冰冷之意倒像是被其他什麼給凍結了一樣。
原本能夠緊貼着楚航的右手的水筆開始劇烈的顫抖，連帶着楚航的右手一起，像是在遭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一樣。
“咔擦！”
原本塑料的筆身上的裂縫越來越大了，但是水筆在筆仙的控制下，還是用血紅色的字體，一筆一劃地寫着，很快第一個字就寫完了。
李！
這個問題筆仙居然還真的知道？
這下子楚航還真是有點好奇了，知曉着兩個世界，並且還能夠將人保留着記憶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大能，筆仙居然還真的認識？
楚航也不懷疑筆仙是騙他的，畢竟這個李字用的是漢字，而不是這個世界通用的語言。
可惜，寫完了一個李字最後落筆的一橫后，剛開始要寫下一個漢字，水筆又忽然間不動了。
非但如此，水筆又恢復成了那種最初時候，劇烈的顫動的狀態，連帶着楚航感覺整個地面都像是地震一般，震動了幾下，像是有什麼頂天立地的生物正好走過一樣。
“轟！”
楚航的耳邊響起了如同雷鳴一般的轟鳴聲，原本承載着他的課桌也像是不堪重負一般地發出着吱嘎吱嘎的響聲，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屋內的空氣都快凝固了，這種無聲的壓抑感讓楚航這個無法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傢伙都感到了另一個層面的交鋒。
最終，又是一道電閃雷鳴的轟鳴聲傳來，這一次這道雷電像是劃過了天空，撕裂了空氣，瞬間擊向了楚航所在的教室之中。
“呯！”
水筆終於再也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整個上半部筆身全部碎裂，連同着裏面的筆芯一起，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憑空奪走了一般，整齊地削去了一半。
這還沒完，似乎那閃電已然被激怒了的樣子，瞬間，被閃電帶來的光線照亮了周圍的馬賽克。
楚航僵直地抬起了自己的腦袋，放眼望去，牆壁上的一個影子伴隨着呲呲呲的像是油鍋沸騰般的沸騰響聲，整個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附在楚航手上的冰冷感覺又一次被極大地削減了，甚至這股子冰冷之意像是被嚇到了一樣，不但不朝着自己右半邊身軀蔓延，居然還順着楚航的右手臂，想要原路離開了。
而後這股子冰冷之意似乎想到了什麼，遙控着楚航的右手拿着那隻只剩下半截筆身的水筆，居然將之前已經寫在白紙上的李字給塗成了一團，接着這股子冰冷之意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加快速度想要順着原路從楚航的身體中離開。
“安心地去吧，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楚航已經大致明白髮生了，他表面上卻微微一笑，繼續開口說道，“筆仙筆仙，請告訴我剛才那一道雷電是誰控制的？”
原本正準備加緊離開的冰冷之意為止一頓，如果筆仙有實體的話，它一定會不可思議地看着楚航，抓着楚航的衣領咆哮着，“你有毛病啊，我都要走了，你非要搞事情？”
楚航只覺得自己手掌一陣搖晃，手中的水筆像是極為恐懼也極為無奈地又動了起來。楚航就這麼冷冰冰地看着這一幕，他不會用力嘗試着控制身體，反而任憑筆仙寫着，寫得越多死的越快。
果不其然，水筆的鼻尖剛剛觸碰到白紙的紙面的時候，楚航掌心的筆開始劇烈地顫抖，隨之而來的，上面的裂痕也越來越多。
“呯！”
瞬間，楚航掌心處的，原本貼着他右手的水筆直接爆裂開來，筆芯、玻璃以及墨水撒了一地，看起來像是整個從內部直接爆裂了一樣，頗為凄慘。
“結束了！”
楚航冷笑一聲，他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原本想要逃出去的冰棱之意已經憑空消失不見了，周圍那些馬賽克一般的像素景象也緩緩地散去。
不過，楚航可不敢大意，天知道這是不是什麼糊弄自己的障眼法或者幻術，他雖然心中覺得這筆仙已經死了七七八八，但是他還是規規矩矩地走着筆仙遊戲的規則最後一步——送筆仙。
“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想走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