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你們殿下傷了,那就躺着好好養傷,不要想東想西,徒增煩惱。”北國的王冷漠地看着來求救的侍從。
受傷就要攔下泰錫神子救治?伊休斯是越活越糊塗了,他以為自己是誰?不過一個自身難保的王弟。
不過,怎麼會那麼巧?居然好巧不巧就摔在剛好豎起在夾縫裏的獸牙上。想到伊休斯以前經常陪老國王觀看斗獸,甚至提議過讓奴隸勇士和野獸爭鬥……哈托爾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難道,神靈真的不喜這種人斗獸的場面,於是以此懲戒?
“殿下……”
看到侍從一臉為難的樣子,伊休斯就知道事情沒有成。若他是哈托爾,他也不會同意,理智上伊休斯明白,情感上卻完全不能接受。
他剛剛回想起所有事情,一點一滴都是明明白白的,世界彷彿在他面前打開了大門,裏面有無數財寶,只要他走進去,就能取用。
可是他,不能走了。
他的眼睛注視着光明,身體卻只能牢牢釘在黑暗中,何等的絕望?
北國尚沒有殘廢掌管城市的傳統,北國王怎麼能不乘機收回城市?而他沒有了城市,一切理念和設想都是空中樓閣,無法成真。
那都是雲澤曾經教導他,讓他一步一步走上王位的東西。包括現在泰錫有的石磨,還有泰錫沒有的水車。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晰地印刻在大腦里。他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通向成功的鑰匙。
醒來那一刻他何等狂喜,如今就有何等絕望。
用這些幫助哈托爾強大北國?哈……伊休斯的臉上有猙獰的笑,這又不是他的北國。
但是就這麼死去他也捨不得。真正死過一次,才知道活着是多好的事情,伊休斯捨不得死。
伊休斯還記得,雲澤曾經說過,讓北國人,家家戶戶有足夠糧食,有保暖衣物,吃得起肉,吃得起鹽和糖。那時他沒有當一回事,覺得就是夢話。後來他們關係惡化,雲澤再沒說過這樣的話。
如今泰錫人已經家家有糧食,人人有衣服,還吃得起便宜的鹽和高價的糖了嗎?
原來雲澤真的可以做到?
原來一直以來做不到的都是他自己?
與此同時,伊休斯雙腿失去知覺成了廢人的消息也快速傳開。很多人盯着他的屬城,畢竟這樣好像也不太好管理城市。當然,具體還得看國王陛下是什麼意思。
而身處後宮,同樣被‘泰錫神子離開’的消息打擊到的瑪曼琳也知道了這件事,她心情複雜,同情里夾雜一點后怕。
北國王這種渣男,或者一個沒有能力的好男人,她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會選前者。
伊休斯的屬城她不是沒有去過,和悉德比起來,一個是北上廣,一個是印度貧民窟。或許有人願意陪着伊休斯吃苦,但是意識到伊休斯已經被淘汰之後,瑪曼琳迅速調整了方向。
她喜歡的是帝王,不是伊休斯。如果伊休斯沒有帝王的光環,那他也沒什麼吸引人的。
只是糟糕的是,哈托爾顯然沒有他兄弟那麼好忽悠,完全走腎不走心,而且女人眾多又喜歡搞雙標限制她們的行動,瑪曼琳想要脫穎而出,難度實在太大。
本來泰錫神子是個很好的突破口,但是……
泰錫神子收到那封信了嗎?他是乾脆逃跑,還是一點不畏懼?
瑪曼琳自己想一想,如果是她,她肯定毫不畏懼,異世來的,和神國來的有什麼區別?何況他身上那麼多匪夷所思的道具,還收服了白色獵鷹和白色獅子作為寵物。說他是冒牌貨,只怕所有人都會笑。
瑪曼琳暗道命運不公,不再去想泰錫神子和伊休斯,先想辦法扭轉北國王對她的壞印象才是頭等大事。
雲澤等人一直到了北國的港口,後方才傳來這個消息:北國伊休斯失足摔下看台,雙腿殘廢失去知覺。現在屬城也已經被北國王收回,他重新回到之前那個小宮殿,就是雲澤暫住的那個小宮殿。
雲澤對這人也不是很熟,就是講過兩句話,所以除了同情,他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倒霉吧。
那裏雖然五米高,但是地面是泥土的,一般來說,摔下去摔斷腿有可能,摔到半癱真的是……幾率太小了。
“神子殿下,我們來接您了。”巨大的幸福號慢慢駛入港口,斜板鋪下,士兵走下來。他們利用升降設備將雲澤的行李和馬車一個個拉上去。雲澤和美尼斯也走上去,船長看到他們非常高興。
“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事情?”雲澤脫了斗篷,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松子糖,整個人都鬆快了。雖然船上沒有陸地上舒服,可是自己地盤才能帶來這種安全感。
“我們在附近三叉島上停留了一段時間,和當地土著交換了一些東西。有些小船偷偷出沒轉悠,打我們的主意,不過已經被打退了。”
“那個島上有土著?”
“是,那裏還沒有國王,還是一個個部落,有三個部落在上面。我們和他們交換了布匹和糖。”船長拿出一個小本子,是用紙張製作的,上面是船長記錄下來的交易物品名單和數量。
雲澤將小本子上的記錄看過一遍,發現船長用布料和糖換取了很多木料。
“這種木頭很重,放在水面上會沉下來,可以修築房舍,堅固。若非有殿下的大船,我們一次也帶不回那麼多木料。”船長說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挺高興。
“船長平日出海的時候也要帶木頭回來嗎?”
“我們海軍真正在海上和人戰鬥的時候是不多的,多數時候是開闢航道守護商船用的。每年國內都要進口很多香料、藥材、礦石、木材……都是海軍在護航。陛下今年特意吩咐看到好木頭就收集一些,剛好看到這些木頭,就換了一些。”
雲澤想到泰錫王已經被搬空的材料倉庫,默然。
不過他倒是對那個還沒有國家的小島很感興趣:“小島就在北國和米薩附近,他們居然沒有搶佔?”
“殿下別小看他們,他們的人藏在密林懸崖上,擅射箭,箭上抹了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北國和米薩都打過主意,可是死傷了好一批海軍,加上那個島上沒什麼好東西,就放棄了。現在這個島嶼成了很多商隊的中轉地,當地人和商隊交換東西,尤其是淡水,以獲得物資。而商隊和商隊之間也會交換商品。”
雲澤眼睛一亮:“這麼說那還是個天然的中轉港口?是不是有很多國家的商人會在那裏?”
船長笑道:“那裏的確有很多商隊,殿下若是感興趣,我們就去看看。”
“有興趣。”雲澤特別坦率地說。
這一次出行之後,下一次不知道何年何月,這年代旅行一次成本太大,雲澤也不想總是興師動眾,所以這一次一定要玩夠本才是不虛此行。
泰錫的船隊調轉方向,朝着之前停靠的島嶼開去,那邊假扮成海盜守株待兔的波曼人久等不見人,覺得很奇怪,就派出一個小隊去打聽。
半日過去,去刺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將軍,泰錫人早走了。”
“叫老大。”
“是,老大,泰錫人早走了。”
波曼的將軍抓抓頭髮:“早走了?走哪個方向?”
“那個方向,三叉島的方向。”
“他們不是剛從那裏過來,又去那兒做什麼?”波曼的將軍想了一會兒,“我們也去,三叉島那兒附近有個小島礁,沒有淡水,上面沒有人,我們就去那兒,等着他們經過那兒,來一個三面包圍。”
飄着黑旗的波曼海軍就出發了,他們自認很低調,可是五艘大船領着二十多艘小船,實在低調不起來。這不,一夥海盜就盯上了。
“頭兒,這好像是波曼那些人。”看得遠的小嘍啰過來彙報情況。
“波曼那些人?嘖嘖嘖,這些人可搶了我們不少生意,我們搶劫貨物,可是也沒弄死商人啊。他們倒是好,把商人全弄死了,害得咱們這條線的商船少了許多。”海盜頭子磨着牙。
把商人全殺了,根本就是殺雞取卵,太不講究。海盜頭子和波曼海軍積怨已久,因為他們都在這一片海域活動,常有摩擦。要不是對方出動的船太多,海盜頭子都想去會一會了。
“不對,尋常商隊不值得他們出動那麼多船,莫非有肥羊經過?”海盜頭子眼前一亮,“去,派一個會波曼話的,打聽打聽,看看是什麼情況。”
雲澤打了一個噴嚏,他拿出手帕擦擦鼻子,看向貝爾:“讓你過來,是想讓你認一個人。”
其實他可以在貝爾沒有察覺的時候就把匠人找來,但是他既然將貝爾看作是自己人,沒有必要進行這麼明顯的試探。反正看看匠人的表情也能得出準確的結論。
“殿下讓我認人?”貝爾很奇怪,他還有什麼需要認的人嗎?
“有一個人和你有幾分相似,我懷疑是你的親人,只是不確定。”
親人?聽到這個詞的貝爾眼神暗淡了一下,他苦笑道:“殿下可能誤會了,我早已沒有親人。”
所有的親人,不是被活活燒死了,就是被綁到廣場的石柱上,一個個砍下腦袋。不,或許還有幾個有血緣關係的,但貝爾想起他們便想起自己深如海的仇恨,他們不是親人,是仇人。
當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他就只是貝爾,一個流浪藝人。
如果哪一天,有人能為他復仇,他將獻上那裏所有的防護圖和暗道的地圖。
貝爾觀察很久,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野心的國家就是泰錫。泰錫的王野心勃勃,有機會他們肯定會選擇拓展版圖,托托克亞就在泰錫不遠的南邊。
托托克亞是被群山包圍的平原,想要進入托托克亞,只能走險惡的山路。而且托托克亞多山林,林中有瘴氣也有毒蟲,所以即便托托克亞國力不強,也能穩穩守住國土。但是他知道有幾個密道,可以不經陡峭的山路進入托托克亞。
雲澤看到貝爾的樣子,感覺他的背後也有一段不願回首的往事。雲澤並沒有問,只是笑着說:“是不是都先看看,萬一是呢,也算是找到了親人。”
“謝謝殿下。”貝爾最終沒有拂去神子的好意,他坐在椅子上等着。
一會兒,會客廳的門被敲擊了兩聲,門口侍衛說:“殿下,人來了。”
“請他進來。”
門,緩緩打開,站在門口的就是雲澤從莫干帶來的雕刻師,他看起來面色好多了,不再一副病色,只是眉宇間還是揮之不去的濃愁。
他抬頭,看到了雲澤,然後注意到雲澤邊上的貝爾。
雕刻師的眼睛微微睜大,他看着貝爾,貝爾也看着他,兩人四目相對。
“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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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告別了上周目的陰影,從此以後鳥入林魚入海,天地盡暢遊。
萬貴妃:進入最後衝刺階段,高三的娃兒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