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拒之門外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磕頭的樣子甚是可憐，臉上佈滿了淚痕，額頭上已顯出淤青來。
夏覓雪心中作難，看着這丫頭心中有些些許的不忍，可是……她又不是觀世音菩薩，何必在這裏普度眾生呢？
“大小姐，求求您收下奴婢吧，只要您收下奴婢，奴婢什麼都願意為您做。”
“你跟在二小姐身邊多久了？”
夏覓雪微微欠身，看着這個丫鬟如此眼熟，立即便想到了這是跟在夏若微有年頭的丫鬟了，今生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這人有些眼熟，應該是前世見過的，
“已有三年了。”
“哦，三年了……”夏覓雪細細品味這話。
既然已經是跟在夏若微身邊三年，那麼想必夏若微已經信任了這個丫鬟了吧，畢竟前世城府頗深的二小姐如今只有十四歲，即使是人心險惡到最起碼毛都沒長齊，不如——
“你繼續留在二小姐身邊，你與我裏應外合可好？”
“啊？”丫鬟顯然沒聽懂。
夏覓雪倒也不急眼，聽了這驚嘆的語氣后細細道來，“你知道你們家二小姐素來與本小姐不和睦？”
“知，知道……”丫鬟點頭。
這幾乎是二小姐貼身丫鬟堆兒里人盡皆知的事情，雖然是跟在她身邊多年的人，但是這個丫鬟此時此刻的心也並未向著一個頗有城府的人。
“不瞞您說，二小姐對大小姐您頗有恨意，在夢裏的時候還常常辱罵您……”丫鬟小聲開口，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細小。
夏覓雪聽了這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呵呵，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詛咒人，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既然如此，你也知道本小姐沒有對不起你們家小姐的地方，你說萬一哪天你們小姐狗急跳牆，想將本小姐一軍，屆時可是要有證據的……”話語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略帶着一絲神秘感。
丫鬟雖然是被眼淚和悲傷衝擊，但是最起碼沒有沖昏頭腦，對於夏覓雪的話，也很容易便知會了。
“是，大小姐，奴婢定為您馬首是瞻！”
聲音鏗鏘有力，夏覓雪心中一喜。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不能把握良好的人心的話，即使是處在高位那也是虛空的。
唉，夏若微，你終歸是太年輕了些。
“小姐，咱們回去吧，外面委實熱了些，小姐小心莫要中暑了。”雲溪在一旁提醒，這話很明顯，很顯然是對那丫鬟下了“逐客令”。
夏覓雪轉身而回，經歷了方才的事情，她的心中似乎領略了什麼。
與其剷除一個敵人，莫不如把敵人變成自己人，並且……自己可以在夏若微身邊安插眼線，難道就不會在別人的身邊亦是如此了嗎？
“小姐喝茶。”
雲溪將茶杯放在桌子出，茶杯中流動着馨香之氣灌入夏覓雪的鼻吸，不禁使她神清氣爽。
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看來這幫下人還真是會巴結的主，自從出了上次李氏被罰的事情后，府中下人的目光幾乎都盯在了這個大小姐的身上，看來這些人，還真真是趨炎附勢。
“你可覺得，今日之事有何不妥？”夏覓雪芊芊素手握着茶盞，低頭輕輕吹氣。
“小姐在二小姐身邊安插眼線是好的，只怕……只怕那丫頭人微言輕，倘若再毛手毛腳的，會暴露了小姐。”
“至少現在，我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夏覓雪嘆了口氣，將茶杯放在桌子丟，低眉嘆了口氣。
曾幾何時，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連一個小丫頭都忍心算計了。其實，人生在世，求的無非就是兩個字——平安。
可惜，這世上，真的有太多的不盡人意，倘若再繼續心慈手軟下去，自己定是會重蹈覆轍。
今生今世，她不允許任何人虧欠她半分！
“小姐，李姨娘帶着二小姐過來探望您了。”
夏覓雪正低頭沉思的期間，只聽門外傳來一陣通報。
柳兒喜上眉梢，彷彿二房的到來對於自己來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雪兒，真是太多天沒見了，這些日子你可好？”
從一進門，便聽見了李氏一陣虛情假意的問候，身後站在的夏若微皺着眉毛，抿着嘴巴，把“極其不情願”幾個字抒發得是淋漓盡致。
夏覓雪冷笑一聲，知道她們母女二人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但是，最起碼李氏會裝出一副美艷皮囊的樣子來，但是夏若微，連裝都懶得裝。
“托姨娘的福，雪兒這些日子很好，大夫人的病情也逐漸好轉，想必定是因為姨娘的好心感動了上天，所以讓雪兒和母親的生活，過得越發蒸蒸日上了。”
夏覓雪微笑，語氣不溫不火，這犀利的語氣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劍一把插入李氏的胸膛。
“自從上次出事以後，母親便被父親保護得好好的，當個寶貝一樣，吃的食物都是經過層層檢查的，姨娘您放心我和母親就好。”
“這個……”李氏本打算藉著馮氏的病情來挖苦一下夏覓雪，沒想到竟然被對方反咬了回來……
“雪兒，說白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上次是姨娘身邊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衝撞大夫人，姨娘這是特意來和你賠禮的，還有她……”李氏連忙將若微從身後拽了過來，“你妹妹若微也過來看你來了。”
李氏臉上掛着快要僵了的笑容，再加上夏若微笑起來比哭還沒難看，兩者加到一起，夏覓雪實在是沒有心情“觀賞”。
“本小姐心意領了，二位請回吧。”
夏覓雪側身而坐，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李氏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對她絲毫不待見的夏覓雪，忽然失了方寸。
“雪兒，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是姨娘不對，都怪姨娘沒有管教好下人……”
“姨娘還是請回吧，對於自己所犯下來的事心裏明白了就好，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沈嬤嬤畢竟是姨娘身邊的，狗不聽話難不成我還要反過來咬它一口？姨娘請回吧。”
來這裏討好自己，還真是多此一舉。
夏覓雪搖頭，隨即擺了擺手。
“大姐……你就不原諒母親嗎，大姐你太過分了！”
夏覓雪只見自己這個二妹妹咬着嘴唇，眼眶中閃爍着晶瑩的淚花。
這一副樣子，看起來真像是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