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曲驚人（二更）
()眾人一聽頓時來了興緻。群情高漲。洪瑞兆微微含笑，舒了手臂，修長的手指輕彈桌面。一幅悠然自得。巴特爾雙手撐了地面，黑水晶般的眸子望向雪雁，難不成雪雁要獻舞？雪雁若有所思地望向洪瑞兆。心中打鼓，眉尖帶一絲憂慮，難道她也來了？審瑪此時失了那份鎮定自若，頻頻往廳外張望着。接着仙樂飄飄，一眾手執燈籠的青衣女僕翩翩而入，圍住了水池。點點燈火將整個水池照得透亮。一個淡青色的身影掠過湖面飄飄然停在了湖中石台的其中一個瓷盤上。夜風吹起漫天的青紗。瓷盤上的美人身影卓卓而立，帶一份神秘，帶一份驚艷。雪雁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她！眼光朝着洪瑞兆的方向飄去，卻發現洪瑞兆正望着審瑪。尚綠來找他了！心中酸楚嘴中苦澀。雪雁垂着頭，耳邊是聲聲叫好聲與絲樂聲交匯。尚綠的舞技自是驚為天人的。“果然是好舞！”焰月自言自語地驚嘆着。石台中的尚綠柔美的腰肢擰動，腳下的瓷盤在節奏越來越快的絲樂聲中帶動着青色的身影飛旋了起來。以前看到古書中說趙飛燕可以在掌中跳舞，雪雁一直不信，可如今看到尚綠在這瓷盤中跳舞，雪雁信了。再一細看，原來每個瓷盤底下都有一顆石珠。尚綠腳踩着瓷盤，用功力將這瓷盤在石珠上轉動，既要用力，又要保持平衡。跟隨着激昂的絲樂，尚綠閃動着嬌軀在各個瓷盤間翻躍彈騰。裙袂間的青紗舞亂了雪雁的心。絲樂漸緩下來時，尚綠一個鷂子翻身，輕飄飄地落在了水池前方，跪地向廳內的大厥王施禮，嬌聲道：“尚綠代洪武二皇子獻舞為禮。”眾人發現，石台上的瓷盤居然都還在旋轉着。似一朵盛開的白蓮。一片火爆的掌聲在廳內響起。大厥王捻着他那兩撇富有個性的小鬍子，抖動着胖身子大聲拍手叫好：“好舞！賞！”審瑪的眼神跟着這青色的身影從廳外走到洪瑞兆的身邊。湮城提親被拒，匆匆離開，臨行前也斷了見面的念頭，怕自己越見越陷。可是如今再次見到，心底本是絲絲飄出的思念，如決了堤似地湧上。再望向尚綠，卻見她輕偎在那二皇子身邊，臉上閃着舞動后的紅暈，眼裏如璀璨的寶石般射出光華。審瑪眼神暗淡下來。趙璜之原來是二皇子。湮城相聚時，便覺得這趙璜之來歷不凡，尚綠應該是喜歡他罷！各人的心中各懷心思。雪雁見到尚綠偎依在洪瑞兆身邊那心滿意足的樣子。已如針芒刺身，極力地控制着自己抖動的聲音轉身問焰月：“我要出恭。你可否讓人帶我去。”焰月正想要招青奴，又覺得雪雁不對勁，起身扶了雪雁道：“一起去。”雪雁強壓着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渾身顫抖。焰月只道是雪雁內急，拉了雪雁的手加快了步子。一轉頭，卻見雪雁已捧心蹲在了地上。焰月驚道：“不舒服？我這就去找薄太醫。”低蹲在地上的雪雁扯住了焰月的長袍。“這病，薄太醫是看不好的。”雪雁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後正是一顆大樹，雪雁將身子靠在樹榦上，面對着疑惑的焰月道：“二皇子是雪雁的心上人。”焰月眉尖微剔，閃着腦袋想了會兒，恍然道：“原來是那個青衣女人讓雪雁心痛了。”接着又用掌敲着樹榦道：“可惱可惱。這女人還如此出盡風頭。”雪雁雁凄然一笑道：“愛情是最可怕的毒藥。讓人至死卻又如此想要。”心頭縈繞了上來熟悉的一曲。雪雁輕哼了起來：“假如我不曾愛你，我不會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釘住我的位置，因為你總會提醒，儘管我得到世界，有些幸福不是我的……”焰月先是默默地聽着，突然她一拍掌道：“雪雁，我想到辦法了！”拖着雪雁的手往回走：“你可以上台唱歌把這女人給比下去！”雪雁一驚，甩了焰月的手道：“焰月！我是隨便哼哼的！”要把這尚綠的舞比下去，雪雁還沒想過。焰月拖住雪雁的手，恨鐵不成鋼地道：“隨便哼哼都這麼好聽，為什麼不唱。何況，你可以以歌傳情。我們大厥人都是這麼做的！”雪雁聽了以歌傳情這四字倒是不語了。也許，讓自己發泄一下情感，讓洪瑞兆明白自己的心意，倒是可以一試。這首《愛》當初聽尚雯捷唱的時候，着實驚艷了一把。那聲音中的哀怨婉轉中透着攝人心魄的冷然。也許正好匹配自己此時的心境。焰月拉着雪雁到水池邊的樂師群中，先是對首席樂師耳語了幾句。接着吩咐已聚在一邊的持燈青奴們重新圍池邊站定。廳內本在喧嘩的眾人被這廳外的燈光吸引，都訝異地把眼神聚在了水池上。大厥王與王后也是面面相覷。焰月拉了雪雁走入廳向著大厥王跪下道：“父王，這洪武的二皇子已經獻舞給大厥。大厥怎麼可以沒有回禮呢？”又看一眼雪雁道：“女兒就讓朋友雪雁代女兒獻歌一首回禮二皇子。”大厥王被焰月一番話說得開懷大笑：“焰月說得對極，大厥不能那麼無禮！就聽由焰月安排！”轉身又問洪瑞兆道：“二皇子意下如何？”洪瑞兆沒有聽過雪雁唱歌，聽焰月這麼一說，也是挑起眉毛望了眼雪雁道：“那本皇子就洗耳恭聽了！”雪雁被洪瑞兆這麼一瞧倒是來了火氣，瞧不起我怎麼的。以為我不會唱？想當初，這首歌自己可是苦練了數周，在公司的年度酒會上一鳴驚人過。瞪了洪瑞兆一眼，轉身出廳，從雪雁已經安排好的搭板上走上池中的方台。廳內一時寂然無聲。雪雁站在這方台上，卻發現手中似乎少了什麼東西。轉念過來，是少了話筒！雪雁突然覺得心慌了。這首歌以低沉見長，如果沒有話筒，又是在這空曠的空間唱，那麼效果將會是折半，甚至更差。雪雁看到了廳內尚綠似笑非笑的青情，幾乎有棄權的打算了，出醜還不如不唱。正想着怎麼樣下台，焰月騰空飛上了方台，塞了一個圓形的木器過來道：“忘拿擴音壺了。”便又從方台上方掠了出去。擴音壺，那不就是古代話筒嗎？雪雁看了眼這擴音壺，其實是一個圓形的葫蘆狀的木製物。上面密密地開了小洞。頂上開着一個大洞。來不及細想，雪雁舉手把這圓壺湊在了嘴邊：這首歌歌名《愛》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散落在風中的已蒸發喧嘩的都已沙啞沒結果的花未完成的牽挂我們學會許多說法來掩飾不碰的傷疤隨着歌聲的緩緩響起，池邊受過焰月吩咐的首席樂師，開始嘗試着和着雪雁的歌聲拔了幾下琴弦。這首歌本來就適合少量的音樂奏和，現在在雪雁清冷略沙啞的嗓音中，偶而響些和諧的琴聲，聽起來竟是別有風味。因為我會想起你我害怕面對自己我的意志總被寂寞吞食因為你總會提醒過去總不會過去有種真愛不是我的越唱到後面，樂師對整首歌的旋律更加熟悉，配樂更加如魚得水起來。使得後面歌聲更是有一種凄利的美。雪雁一身煙紫色的裙裝與那冷清的氣質，孑然立在一方亮晃晃的水池中，更顯得整首歌的氣質突現。假如我不曾愛你我不會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釘住我的位置因為你總會提醒儘管我得到世界有些幸福不是我的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我終於沒選擇的分岔最後又有誰到達唱到最後，情之所至，雪雁的眼中滴下了一滴清淚。全場寂然。洪瑞兆出神地坐着，神遊太虛。尚綠蹙眉望着池中的那抹凄美的紫。“啪啪啪”大厥王身邊的王后突然邊拍掌邊起身道：“好一首《愛》能深入人心。”恍悟到歌曲已經結束的廳內的眾人也爆出一陣強烈的掌聲。焰月突然自位上站起道：“母后，你是我們大厥國的舞王歌后，就請母後為這一舞一歌評個高下。”大厥王后掂量片刻道：“這舞與這歌都堪稱一流，只是這舞略偏於技巧。而這歌卻是注入了歌者的感情。歌舞都是有靈魂的美。如果要我評，當是這首歌更得我心。”焰月得意地望了眼對面的尚綠。看你還再臭美！老媽出場還不壓倒你！雪雁從搭板上下來后，就徑直往焰月宮方向走去。這晚宴自己是吃不下去了。這章寫得好辛苦，本來想在二點發上，遲到了幾個小時。親們別忘記投票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