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患難見真情

林雁楓懵懂純真，沒有想到有些選擇是那樣的身不由己，而我們的人生之路，要相當謹慎才能走到平坦。中年人一番好說辭，口若懸河的一句句話，打動了林雁楓。

又是幾個小時的行程，第二天的早上，林雁楓到了一個更加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在黃河邊緣，是一座大山裏面。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林雁楓才知道，那種說的好聽的話，裏面藏着一些欺騙人的伎倆，眼前的一切與自己的想法並不是一樣。所謂的工廠，卻是一座“磚瓦廠”。一顆小小的心靈，卻被瞬間揉碎。中年人丟下這個人便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講，所謂的承諾也拋在九霄域雲外。

林雁楓一望，磚瓦廠在大山裏面，只有一條出山的泥土路，那磚瓦廠周圍，條件算是非常的惡劣，有一個年輕人帶着林雁楓走進宿舍裏面，大吃一驚，裏面全是乾草堆，有幾個人，面色黝黑，受的可以見到骨頭，顴骨突出，像難民營一般。林雁楓瞠目結舌，想要轉身跑出去。可是見到有幾個人那無助的眼神，少不更事的他，似乎意識到這裏的工人，被什麼東西震懾着。

大家望着年輕的林雁楓，大家唉聲嘆氣，有一個人從草堆上起來說：“你是那裏人？怎麼會到這裏來？”

林雁楓說：“我來掙錢。”

那個瘦瘦的人立即拉着林雁楓到了一側，緊張兮兮說：“你來錯地方了。”

有一個人起身走到門前，向外一望，小心翼翼說：“你不要胡說，這孩子可能是被人騙我的，我們還是想辦法讓這孩子離開。”

林雁楓見幾個人的表情，分明是充滿了畏懼與恐慌，林雁楓將書包放下問：“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來到這裏？”

在林雁楓身邊的中年人問：“你是不是在上車吃過別人給的東西，喝過水。”

林雁楓摸摸腦袋說：“是啊！好像吃了帶我來的人送的東西就昏昏沉沉，不知不覺的到了這裏，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裏。”

堵住門的人說：“完了，這孩子還是很小，不能像我們一樣給人家幹活，連肚子都填不飽，還不給錢，這樣不行，今晚我們走的時候帶上這娃。”

林雁楓低頭說：“不對，不對，你們怎麼會這樣做，不是工人就是要幹活掙錢嗎？”

那人上前說：“你不是很傻嗎？被人買了還幫別人數錢，那人是中介人，人家只是將人帶到這裏。他拿到錢就走了。”

這話一出，林雁楓心中發涼，自己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這個時候隱隱地有些心痛，有一個矮個子的人站起身說：“我看這孩子像我們那邊的人，那我就今晚帶着他，今晚我們分頭離開。”

林雁楓抱着書包，坐在一個黑黝黝的青年身邊，慢慢地坐了下來，掉下眼淚說：“我要回去念書，我不要留在這裏。”

矮個子青年指着林雁楓說：“你以為自己可以回去，你有錢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林雁楓哭了一會兒，起身說：“不行，我要去問他們，不是答應我，只讓我在這裏干兩天活嗎？”

“喂！孩子！你不要去，你一出去鬧，他們以為是我們教你的。我告訴你，這是一家不正規的磚瓦廠，我們都上當了。”

林雁楓起身說：“不行我們去報警。”

矮個子說：“不行，這裏的老闆，人家有人在當官，我們這樣做是自取其辱。”

林雁楓搖搖頭，望着眾人說：“必須要報警，我們逃了又怎樣，還是有人在這裏。”

“傻孩子，你不要命了。”門前趕來的人說。

矮個子拉着林雁楓低聲說：“你以為他們會管你這點破事，警察都在外面抓犯人，人家這是正規生意。”

林雁楓坐了下來問：“什麼是正規生意，既然書正規生意，那你們還要在今晚離開。”

矮個子中年“唉”一聲說：“這娃娃說的不錯，我們走了又怎樣，還不是沒有錢寸步難行，今晚走的計劃不變，我們走路到市區去，找到市區警察，這樣才能為我們討回公道。”

“對啊！既然我們都上了當，一定有人為我們做主。”林雁楓說。

可是幾個人關上門商量很久之後，都沉默下來，似乎都沒有任何自信是的。林雁楓蹲到角落之中，望着眾人，問：“這裏真的不給錢嗎？”

矮個子嘆着氣說：“我們不會騙人，一會兒我們去吃飯，你就明白了。”

“什麼我們吃飯。”一個躺在牆角的大鬍子男子起身說：“我們要錢幾天沒有上工，今天那鹹菜饅頭開水也沒有了。”

林雁楓聽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心中發怵，望着那草窩，已經是透心涼。可是他知道還有一點希望窗外還有光芒。有光芒就有無限的希望，着真的是被人騙了的話，也不是這樣的解決的方法，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林雁楓想找一趟警察，只要這樣做，才能讓別的人不至於再上當。也許是這種執拗的態度，註定這個孩子要做到大人做不到的事情。

矮個子的中年人湊到林雁楓面前說:“娃娃，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多帶一點饅頭。”

林雁楓轉身問：“什麼意思，難道真的不給吃的東西嗎？”

矮個子湊前低聲說：“你記住，吃飯時候，要多帶一個饅頭，見到給你饅頭的女人，你就假裝肚子痛，他會讓幾個人陪你去，那些人會跟你去，他們發現你跑的話，就會打你，你不要害怕。我一會兒會想辦法溜出來，你記住，跑的時候，向西跑，那裏是大山，他們想不到。”

林雁楓一望眾人，大家明明聽到這話，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懶洋洋的呼呼入睡。中午。果然有人在門外喊着：“新來的，出來吃飯了。”

矮個子青年一眨眼，林雁楓走出屋子，見場地上有很多人，個個看起來精神萎靡，剛剛進入磚瓦廠的時候，大門敞開，好像非常正規的樣子。現在再望望周圍，才想起大門上連招牌都沒有，而且現在看來，那大門前已經是拴着大狼狗，站着幾個光頭。山前山後，除了正在冒煙的磚窯，山上的都有小屋子，屋子前遠遠就望見有人在瞭望底下。再看有人端出的飯菜，的確是難以下咽，饅頭很不好，還沒有吃，就嗅到一股餿味。林雁楓想到矮個子的話，緩緩上前，到了打飯窗口，果然見到一個婦女。林雁楓按照矮個子的話，抱着肚子，蹲了下來，後面的人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肚子痛。“

接着，有幾個人紛紛上前，有一人一把將林雁楓拉到一邊，有一個人厲聲問：“你真的肚子痛，不要裝，要是裝的的話，我就打死你。”

矮個子青年急匆匆跑來說：“他真的有病，剛才在屋子裏面就叫喚着，可能很嚴重，大家都看到了，要是這人死在這裏，那老闆不是白白給人家出錢了。”

那人對後面兩個人說：“你們兩個帶着他們取葯，到村子上去，不要叫他們跑了。”

矮個子扶着林雁楓眨了眨眼睛，兩人相互攙扶起來，前面兩個人帶路，向外面走去。

四個人向外走去，磚瓦廠到村子裏面有很長的一段路，着路邊是一些塑料大棚，以及蘋果園，矮個子見前面兩人抽着煙，大大咧咧走着，經過一片過果園時候，矮個子青年將一百塊塞到林雁楓的兜里，將林雁楓一把推倒在果園之中，前面兩人沒有察覺，還是向前走着。矮個子搖晃着，叫林雁楓馬上藏起來。林雁楓立即上前一奔跑，像一隻奔跑起來的兔子，到果園後面的碧綠麥田之中。接着矮個子到了一個分叉路口，在兩人轉身之際，大喊大叫，奔跑起來，大聲呼叫：“小子，你不要跑。”

兩個人一望，立即追趕而去。

林雁楓坐在麥田裏面，打開塞到兜里的一百元，上面寫着：“向西走，上山，有一道馬路，我們在那裏找你。”

林雁楓心“砰砰”的跳着，思量：“他怎麼知道山上有路？”

林雁楓只能相信矮個子青年，可是在這個沒有成年的孩子心裏，他始終相信國家有法律，若真有人違法，最終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林雁楓按照矮個子的話，走進山裡，經過一夜的徒步行走。渾然不知時，前面果然有一條柏油馬路，馬路上沒有一個人，也不知道那個方向是矮個子說的西面。因為矮個子說過，要向西走。林雁楓站在山巔蔓延的山路上，望着太陽說：“日出東方，落西方，順着太陽光才行。”

林雁楓在山巔的路上整整走了一天，感覺是腿酸腰痛，有些走不動時，見前面有一群人坐在一起商量着什麼事情。林雁楓上前一望，是磚瓦廠逃出來的幾個叔叔。大家一望林雁楓，紛紛起身。矮個子青年高興起來說：“就等你了。”

林雁楓嘆了嘆氣說：“我們為什麼要這樣，昨晚我差一點就掉進山裏的土洞裏面出不來。”

大家都變得灰頭土臉，憔悴不堪，額頭上還冒着冷汗。矮個子青年說：“我們雖然從來沒有問過大家名字，家鄉在什麼地方，我們現在必須要攜手同行，去市區，告他們，我三年沒有回家，三年沒有拿到工資，還挨了他們無數次打。我們要告狀。”

“行！告就告，就算趴着到市區，也要去，我們都好幾年了，家裏人都失望透了。昨晚山崩塌了，我們才能逃出來，我們已經只有命還在，去告吧！”有一人慷慨激昂說。

矮個子中年從懷中拿出一本“地圖冊”說：“我看了好幾遍了，我們現在要往東北方向走，也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可能會繞開磚瓦廠的打手，而且現在我們不能去汽車站，火車站，我們要一下子跑出去十個人，他們怎麼不會警惕，可能會在那些地方等我們自投羅網，我們沿着東北走，到另外一個縣再坐車。”

林雁楓一聽，說：“那我們錢夠嗎？我就是沒有錢回家，一時不慎才到這裏。”

矮個子青年一望眾人說：“我們把自己的錢拿出來，然後再計算一下，能不能大家都到市區，人多力量大。”

大家紛紛拿出錢，都是褶皺破爛的零錢，交到矮個子青年手中，青年數了數說：“這些錢只能讓我們一人吃一碗面。”

林雁楓掏出自己衣服兜里一百塊說：“我這裏還有一百塊。”

矮個子青年說：“好了，我看這樣，為了大家都能到市區，大家走路到市區，這些錢可以省着花，然後我們自己想辦法。”

大家沒有意見，商量結束以後，便向市區走去。

十個人，一條心，幾個饅頭一起吃，一起走路，一起休息，大家經過八九天的時間，終於到了運城市區，公安局之後，已經是精疲力竭，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警察在門口見到這群人，接待了大家，警察食堂裏面吃完飯以後，老警察請十個人到了會客廳。叫人給十個人到上水。一望狼狽不堪的十個人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會全部昏倒在公安局門口？”

矮個子青年拿出一張紙，起身交給老警察說：“這是我們寫的血書。上面有我們的委屈，還有被騙的經過，還有受到的挨打。”

老警察一望那張滿是血手印的紙，看了一遍，望着十個人問：“你們反應的情況是不是真實，我們還要偵察，你們等我們幾天，要是你們紙上寫的劉老闆真的與我們的工作人民，沆瀣一氣，違法亂紀，我們絕不會容忍，請相信我們。”

矮個子青年說：“領導，我們一分錢都沒有，這怎麼辦？“

老警察說：“大家不要擔心，我們在偵察的期間，你們在我們食堂吃飯，晚上到會客廳休息，直到我們將你們說的事情偵察清楚，這件事情，關係到縣公安局的同志。”

林雁楓搖搖頭，站起身，沒有一點的顧慮，說：“領導，我們是一步步走來的，有很多人都說，你們是官官相護，不會要抓我們吧。”

老警察嚴肅認真說：“放心，我們是不會徇私枉法的，我們就是為你們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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