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叫他過來對峙
劉掌柜一邊說，一扯着這小子的耳朵拎到櫃枱旁，“瞧仔細嘍，能把這樣的一錠銀子壓進松木里，你當人家是好惹的？我告訴你，那漢子不是被官府通緝的兇犯，就是江洋大盜！”
“痛痛！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看那傢伙身上的衣裳都快成叫花子了嘛，哪個知道對方是凶神惡煞啊！而且咱們小鎮上哪來那麼的賊人啊，我瞧他就是一個力氣大些的漢子罷了。不然真有本事的人，哪能混成一身補丁衣裳！”
“你還敢犟嘴！你知道什麼叫躲避官府嗎？下次要是再不長眼睛，你就給我滾回去吃自己！我可要不起你這樣的夥計！”
“好好好，老叔，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過我這次吧！”
小夥計哀哀地求饒着。劉掌柜長長一嘆：“罷了，我瞧你也沒放在心上，我再說一次，下次不管進咱們店裏的客人是誰，就算是個叫花子，你也給我好好伺候！聽到沒有！”
“明白啦，明白啦！痛痛！”
那夥計扶着他親叔的手，耳根子被扯得生痛，眼淚差點掉下來。
“噗嗤！劉掌柜倒是個明白人吶。”
莫闕不知從何處進了這劉氏布莊的後院，嚇得正在訓斥自己侄子的劉長河一個激靈。
他忙硬着頭皮勉強笑道：“叫好漢看熱鬧了，實是我劉家人不爭氣啊。不知好漢有何吩咐，只要我劉某能做到的，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莫闕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竟是把他當成了強人。且瞧這劉掌柜一頭細汗，莫闕有些訕訕道：“不算什麼大事。我兄弟還要一些香料，不想自己跑了。這是香料名字，你幫我們送到……”
莫闕腦海中閃過鎮上最大的酒樓名字：“福滿樓吧。到時我雇的牛車在福滿樓後院停着，你直接把貨放車上。”
說罷，他扔出兩錠銀子：“這是訂金，多退少補。”
莫闕無聲無息的走了。
劉長河直到屋裏沒有半點聲音，他才敢抬頭：“呼！真的走了。”
他才抹了把頭上的汗，他那不爭氣的侄子已經一把拿起桌上的雪花足爭，上去就是一口。
“叔，你真的哎！他沒給咱假銀！”
劉長河氣得一腳把親侄子踢個跟頭，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侄子又蠢又貪，還長了一雙勢力眼，根本沒法教！他明兒一早就把人送回老家去，哪怕老祖宗天天在家裏罵他，也不讓這傢伙出來得罪人了。
莫闕回去時，發現苗雲兮還待在原地，他心中有些歉意：“雲兮，我方才跟那劉掌柜說，讓他把買好的香料送到福滿樓後院牛棚。你看……”
苗雲兮愣了一下，她心裏是不想去福滿樓的。因為她老子就在福滿樓里干粗活。
莫闕平常不輕易開口，這是第一次提出要求，她要是不許的話，終歸是不好。
“這……也行。正好我爹就在福滿樓里做事，我也想我爹了。咱們一起去瞧瞧吧。”
莫闕愣了一下：“這……我沒想到你家人竟在酒樓里做事……”
苗雲兮並不在意這些，她爽快道：“你想多了，我胭脂賣了那麼些錢，我爹就是不在酒樓里做事，也不會吃不上飯。走了，我方才可是說了，可請你吃一頓慶功宴呢。”
苗雲兮拿起一旁的鞭子，照那牛的屁股來了一下。
啪！
這架租來的牛車動也不動，苗雲兮瞬間尷尬起來，話說這老牛它咋就不動呢。
莫闕低低地笑道：“鞭子給我，我來吧。你好好在後頭坐着就成。”
他接過小皮鞭，“駕！”
不過一聲輕喝，那牛車在他手裏乖巧的動着，不多時福滿樓便到了。
苗雲兮和莫闕身上的衣着並不怎麼好看，是大宛朝最最普通的農民短褂長褲。
然而牛車上的東西卻不普通。要知道，古代甚至把布帛做錢用，他們車上十來匹的布，裏頭甚至有白疊子絹就的細棉布。
福滿樓的夥計眼又不瞎，他十分熱情的迎了上來。
“喲，客倌這是來咱們家吃飯吧。要不要小的給您報幾個我家招牌菜？”
苗雲兮和莫闕一邊往裏走，一邊問：“你家有什麼好吃的？”
那小二得意道：“燒花雞，燒雛雞，燒子鵝，鹵煮咸鴨，臘肉，松花，小肚兒……”
一連串的報菜名，聽得苗雲兮一愣一愣的。她從沒來過古代的酒樓，也不知道這小二一張嘴竟這麼能說。
“停停。我們只有二個人，你來個燒鵝，加些滷肉，再加……”
忽然間，陣陣咒罵聲傳來。
“……苗老三你個廢物羔子，剛剛叫你端個菜都不會，你還能幹啥？客人點菜你就送個菜也能出事？
你是不是我福滿樓對頭送來的人啊，我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竟這樣坑我？對了，你不是前頭的小二這班的，苗老三我問你，你是怎麼上樓上的！”
苗老三老實巴交辯解：“掌柜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分明是王柱子絆了我一腳，我才摔倒的。”
“王柱子？王柱子那我親侄子，你敢說是他絆的你？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想坑我，我侄兒好好的在外頭等你，你竟張嘴就誣陷他！
姓苗的，你膽子挺肥啊。走走走，咱們進去找大掌柜說理去！你一個外頭做苦力的讓你進樓就不錯了，還想信口雌黃？”
“才不是這樣。前頭小王哥說他今天吃拉肚子了，叫我頂他一會兒的班，還給我十個大錢。”
“呵呵，好好，小王呢？叫他過來對質！”
那掌柜冷笑道。
“王掌柜，我根本沒讓他頂班呢。方才我在前頭迎客來着。”
苗老三的臉瞬間蒼白起來。正在訓斥他的王掌柜不屑的笑了。
苗雲兮親眼看着她爹入了人家的套，不由大怒。她上前一步：“你們福滿樓是給人吃飯的地兒，還是吵架的地兒？怎麼客人來了就扔這兒？”
王掌柜嚇了一跳，轉身見是一神彩飛揚的少年，另一人是英武大漢，他神色變了變，笑道：“不好意思二位客人，我們招待不周，這邊請，這邊請。小王，還快帶着二位上樓，就去樓上甲字號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