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彆扭
36,彆扭
聖誕節這一天簡易朝似乎很忙碌。白硯璽用手支撐着腦袋,看着簡易朝進進出出教室,手機里不斷有消息發送。他頓時煩躁得連題都做不下去。
不過今天他收到的禮物確實很多。簡易朝把女孩子送給他的小零食小蛋糕什麼的放在桌兜里,還對白硯璽說,你要是想吃隨便吃。
哪有把別人告白的禮物吃掉的,這樣也太沒品了。白硯璽心想着,但他看着簡易朝忙裏忙外的,越來越不是滋味。
可他就是這麼受歡迎的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白硯璽雖然知道他外熱內冷,但他至今都不確定自己是否真正進入了他的心裏,或者說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可能像他這樣的朋友還有很多?
白硯璽轉着筆,與函數題發生了一次正面交鋒,結果要寫出最後一步的時候,簡易朝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你今天貌似很忙。”白硯璽平淡又充斥着危機感的語氣讓簡易朝有一種未來老婆查房的錯覺感。
“還行——”他拉長了最後一個字,對白硯璽咧嘴一笑,“你怎麼這麼不爽的樣子,怎麼了,題又做不出來想摔筆了?”
“摔你二大爺。”白硯璽抬眸望着他,就這麼一句冷淡的話,把筆一扔,起身去衛生間了。
無緣無故發這麼大脾氣?簡易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吃醋了?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簡易朝意識到這孩子是個醋缸子啊。
但他就是莫名很喜歡這樣的白硯璽,儘管吃醋了的他擺着一副臭臉,對自己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好像自己欠了他幾百萬一樣,可他就是喜歡。
這幾天他在想怎麼去和他告白,他模擬過無數個場景,講過無數句話,對着鏡子練習過很多種表情,結果都覺得太奇怪,他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契機去告白。
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了。
放學后,白硯璽收拾完東西準備走的時候簡易朝忽然喊住了他,道:“小白,一起走唄。”他這麼一句話,白硯璽竟然找不到拒絕的方式。
兩個人從樓道里走出來,白硯璽裝作無意地提道:“不和她練琴了?”
“過節嘛,放個假。”
“學校可不允許過洋節。”白硯璽一下子就拆穿他的話。
“那我不會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請假啊?”簡易朝柔聲說道,“還不是為了你,和我甩臉子一整天了。”
白硯璽立刻急了,“誰給你甩臉子了?我那是題做不出來心情不好!”他着急的樣子讓簡易朝更加肯定自己的話。
不過簡易朝倒是也不拆穿他,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點點頭,“這樣啊——我勉強相信你這個解釋,畢竟我可不希望你不理我。”
“……”白硯璽低下頭沉默。
出了校門,簡易朝攬過白硯璽的肩膀,道:“想去幹什麼,我今兒捨命陪君子。”他的臉洋溢着比聖誕節本身還要幸福的笑容。
白硯璽意外地覺得很難受,他把簡易朝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來,伸了個懶腰,道:“你和別人去吧,我困了,要回家睡覺。”
今天他心情就是很不好,沒有理由的,白硯璽並不想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其他人,他垂下眼瞼,對簡易朝輕聲道:“聖誕快樂。”然後轉身離開在他的視線中。
簡易朝失神地望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他有些懊惱地踩了幾下街邊的積雪堆,腦海中一堆子的聖誕節告白浪漫計劃全部泡湯。
是哪裏做錯了呢?如果他問白硯璽,白硯璽或許都不會知道。一種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他覺得自己疲憊不堪,什麼都不想說不想動,只想窩在被窩裏睡一覺,他不想再看見簡易朝和其他女孩有所互動。
原來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白硯璽問自己,他回到家裏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多少覺得不禮貌,畢竟簡易朝為了自己推掉活動,可自己卻潑他冷水。
他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手機,看着那個備註,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鍵盤上敲打着:“抱歉。”發出去這一句,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奶茶奶茶我是奶蓋]:沒關係,你好好休息。
[。]:嗯。
什麼爛回答啊。白硯璽敲打自己的腦袋,他這一句“嗯”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但發出去就想要撤回掉了。
他什麼都沒做錯,怎麼可以這麼平白無故鬧彆扭呢。白硯璽也很厭惡這樣的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彆扭了。白硯璽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去的,簡易朝不可能無底線地去包容他的任性。
之後白硯璽開始下意識迴避他,兩人的交流逐漸變少,簡易朝有時候叫住他他也是裝作沒聽見,他也只有在他課間睡覺的時候能多看上他幾眼,不被迴避。
他為什麼這麼逃避呢。
喜歡自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么?他那麼不接受。還是他真的傻到看不出自己喜歡他么?
他以為雪色已然漸變為霽,可白硯璽依舊把自己的心意埋藏得很深。若不是簡易朝和他有一年的網戀,足夠了解他,還真看不出來他對自己的心思。
本來打算聖誕節那天告白的,看來又要另尋契機了。
元旦前一天早晨,簡易朝問白硯璽,“你下午真不來後台找我么?”白硯璽的回答依舊:“不想去。”
白硯璽傲嬌性格一如既往沒有改,可就架不住他人的“慫恿”,這個時候就要派出關鍵人物——秦小越同學。
下午白硯璽剛來教室準備看書,就被秦越拉走去了演播室,秦越雖然不是什麼學習代表,但是也算是個勞動委員,他直接給老班說和白硯璽去後面幫忙,拉着小白就去完成他簡哥佈置的任務了。
簡易朝的節目在中間靠後時的位置,這個時間段他還沒有到場,白硯璽和秦越幫着整理整理衣服,四處逛逛,白硯璽掐了一把秦越的腰窩,咬着牙道:“就此一次,如有下次再拉我下水——”
“就這一次!我這不是沒人陪么,理解一下,回頭請你包辣條。”秦越捶捶他的肩膀,笑着道。
白硯璽揉了揉眉心,本想着出門去透口氣,剛一轉身就撞見了遲來的簡易朝——
他身着筆挺的黑色西裝,將他的身材襯得完美無缺,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滯留在白色的領帶上調整着,手背上凸起的肌腱格外性感,指尖再往上處的喉結滑動着,那是白硯璽第一次感覺到他的侵略性很強,本就硬朗宛如精心雕刻的五官因為梳上去的頭髮更被凸顯出來,他與他對視,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白硯璽卻感覺格外漫長。
“你不是……不想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