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瘋子往事
秦生說完便轉身回了酒店，他可不想穿着一身破爛的衣服在街上晃蕩，而唐滋達在原地調息許久才終於順過了氣，不過還是很虛弱，而更加虛弱的可能便是他的內心，一向自詡為天才的他被一個比自己更年輕的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一度以為自己可能要交代在此處的他一時還有些無法接受，久久的站在原地，當你引以為傲的資本被別人輕易的踐踏，那你還有什麼好驕傲的，你只能懷疑自己，而如果自己沒有得到答案呢？
秦生又在酒店樓頂呆了一夜，說是住酒店卻天天睡天台，秦生也奇怪，試了整夜都無法再進入那種可能是內觀的狀態，回到房間洗漱完畢李虎便來敲門了，“老大，你昨晚去哪兒了。”李虎問道，秦生說道：“我見你贏了就先走了，然後去和唐滋達打了一架。”李虎頓時來了精神，問道：“那傢伙厲害嗎？”秦生說道：“應該還是算厲害的。”說完秦生又想到內觀之事，便想問問李虎有什麼心得：“你嘗試了內觀嗎？”李虎有些無奈說道：“哎，老大，別提了，我只要一嘗試就睡着，可能我就屬於那種無法修鍊的人。”秦生也只好安慰李虎，讓他慢慢來，別著急。也不知李虎是否真的天生如此豁達，當即便笑道：“老大，雖然我無法內觀，可也不是沒有好處，這兩天別的收穫沒有，但我這覺是真的睡得好。”秦生有些無奈，心想你覺睡得好和是否內觀有關係嗎？難道你以前覺就睡得不好了？
二人來到餐廳看到胖子和耀陽已經在用餐了，昨晚耀陽醉的一塌糊塗，便只能讓胖子背回來了，耀陽沒有見識到李虎拼酒的盛大場面，只依稀的記得自己被人推開，然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胖子和他說推他的那人是元莽，是他少有的記恨名單上的人。秦生李虎坐下，李虎見耀陽心情有些低沉，問道：“怎麼了，耀陽，大清早的，酒還沒有醒？”耀陽笑着搖搖頭，說道：“沒事......對了，昨晚我沒有給你們惹什麼麻煩吧？”胖子一下來了精神，搶着道：“能惹什麼麻煩，你是睡過去了沒看到，李虎和那個傻大個拼酒，直接讓那傢伙橫着出去的。”耀陽鬆了口氣，一向耿直的他最怕的就是給朋友添麻煩，至於胖子所說的拼酒怎麼個拼法，沒有親眼見到的人應該都很難相信。
“耀陽，你昨晚說的元莽和袁仁風兩人是怎麼回事？”秦生問道，耀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回憶着自己說的話，不過總算是想起了點什麼，一時搖頭嘆息，心情更加的低沉，說道：“如果不是這個元莽，瘋子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耀陽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能說是元莽，應該是元莽背後的唐氏集團。”“唐氏集團？是那個唐滋達嗎？”秦生又問道，耀陽搖頭說道：“唐滋達是不是唐氏集團的我不清楚。”胖子也好奇問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見眾人都看向自己，無奈耀陽也只能娓娓道來。
“我和瘋子當初被九爺和豹哥收留，瘋子跟着豹哥在賭當做事，瘋子和我不一樣，我這人沒什麼追求，有口飽飯吃就行，其實九爺這邊也沒什麼大事兒，平時就是處理一下這些外鄉人的糾紛，給這些人一個立足之地就行了，但瘋子和我不同，他很要強，沒多長時間就把豹哥的賭當經營的風生水起，豹哥也很賞識瘋子，那賭當後來也交給了瘋子打理。開賭場的一般都會有一個副業，那就是放高利貸，不過這豹哥一般都沒怎麼上心，我想豹哥無非也是覺得這些人一般借了錢又立馬在賭場輸了回來，反正沒什麼損失，所以收的時候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豹哥是真的將高利貸當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副業在干，但瘋子不一樣，他打理賭當之後，一查發現這怎麼有那麼多賬在外面，而且高利貸這利滾利還是很嚇人的，我當初都懷疑豹哥有沒有仔細的算過這筆賬，瘋子覺得這高利貸比賭當可掙錢多了，所以慢慢的他是將這放貸當成主業在乾的。”耀陽歇了一歇，思考了一下說道：“瘋子將高利貸當成了主業，直接導致了我和他的衝突增加了起來，或者這個原因才是豹哥並沒有重視高利貸的真正原因。瘋子加強了收賬的力度，像高利貸這種東西不用點手段怎麼可能收的回來，那段時間我真的是夾在中間相當的難受，這些欠債的人找到我，讓我幫他們求情多寬限幾天時間，我又去找瘋子，只要是我開口，瘋子總是會給我面子，可這些借高利貸的怎麼可能有能力還錢，時間到了又來找我，我能怎麼辦，我多找瘋子幾次別說瘋子會不會舒服，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難受。後來我乾脆不管了，我躲着那些欠債的人，我心想你們自己要去賭錢，自己要去借高利貸，這關我什麼事......哎，後來還是出事了，如果當初我能去攔着瘋子，也許...”
“出什麼事了？”李虎見耀陽又停下了，便似問似催道，耀陽回過神來說道：“瘋子弄死人了...他把欠債的人抓了起來，為了防止他逃跑直接挑了他的腳筋，然後又去要挾他家裏人，可後來不知怎麼的這人死了，但瘋子卻還在要賬，最後這事鬧到了九爺那裏，從那之後九爺認為瘋子為人太過歹毒，心狠手辣，九爺曾經說過，我們能有今天都是大傢伙相互幫襯着，現在你有點能耐了，難道就為了這點錢翻臉不認人了？豹哥也把高利貸業務交給了其他人處理，但豹哥念在多年的情分賭場的事還是繼續讓瘋子管，但也只是一個名頭而已。我一直都知道，瘋子和我們不一樣，九爺豹哥他們重義氣，他們根本不看重錢，但瘋子卻一直都深信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世界什麼都靠不住，只有錢才能帶給你安全感，當初我們四處討飯吃的時候瘋子天天念叨着這句話，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偏激。這次事情過後，瘋子也徹底的恨上了九爺豹哥，他暗地裏販毒，開妓院，什麼掙錢他幹什麼，我當時真的不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阻止了他，他也就不可能有機會暗中自己養着一股勢力，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兒了。”胖子拍拍耀陽肩膀安慰道：“這人要變是誰也阻止不了的，你沒必要這麼自責。”
“元莽那兒呢，他是怎麼扯進來的。”李虎問道。耀陽無奈笑了笑，說道：“元莽最初是找的我，唐氏集團要開發老城，這舊城改造需要拆遷，但他們的補償又開的那麼低，不用請示我都知道九爺肯定不會答應出面弄這些事，所以我直接回絕了。但舊城改造這種事，裏面的利益和瘋子乾的事比起來那真是大的沒邊了，所以他直接去找到了元莽，把這事應了下來，這麼大的利益面前，他為了向他們展示自己的實力，硬是逼着幾戶把協議給簽了，這老城裏面鬧這麼大的事兒，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九爺，九爺這次是真的被瘋子給惹火了，瘋子可能也覺得自己現在有實力在這老城裏說話了，硬是和九爺幹了一場，瘋子根本就理解不了九爺在這老城到底意味着什麼，那種威望根本就無關什麼金錢、利益，他根本無法理解這些老城的人對九爺的那份信任，結果自然是瘋子又被九爺打壓了下去。我們跟了九爺這麼多年，九爺做事從來不會趕盡殺絕，雖然瘋子這一次次的挑戰九爺的底線，但九爺都給他留了活路......九爺這次金盆洗手，將這一切都交給了我，或許是不放心吧，一早九爺便將這消息放了出去，就是想看看瘋子死沒有死心......果然，他又和元莽接觸了，而且這次做的這麼絕，你們說如果這次他不是想着直接把九爺......或者他是覺得我就算上位也只是名義上的吧，也可能是覺得只要趁這次機會把九爺殺了，對付我會很輕鬆吧......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九爺安排好了的呢？”耀陽情緒有些起伏，說話斷斷續續，秦生這時也說道：“或者他都考慮到了呢？當時如果不是正巧我們在，你覺得九爺還活的下來嗎？不過也有可能是元莽他們加了個雙保險。”說到這裏不知為什麼，耀陽突然站起來向秦生李虎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當初我和瘋子四處討飯的時候，如果不是瘋子，我可能早都餓死了，那天我知道九爺這次是不會再給他退路了，我還在幻想期望瘋子能夠醒悟，能夠想想當初是誰給了我們一口飽飯吃，我還在幻想怎麼給瘋子留條活路，我.......我來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