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現實與烏托邦
陳俏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在現實與烏托邦之間,她毫無猶豫的選擇了現實。她的黑化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很難將現在的她,和之前那個把全部身家都借給陳陽的她聯繫在一起。
她此時雖然就坐在我面前,但卻讓我覺得那麼不真實。
我腦海里湧現出了以前陳俏出現在我面前的畫面,她有時好爽,有時扭捏,我在記憶中搜尋了很久,始終與面前的這個她,對不上號。
“可是他給不了你愛情。”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陳俏微微怔了怔,臉上旋即浮現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愛情又不能當飯吃,張凱,你被再勸我了,從我和陳陽分手的那一刻,我們倆註定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也許你覺得我現實,可我也是沒辦法,我在酒吧唱了這麼多年歌,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也許你不知道,但若菲肯定知道,這是我唯一可能成名的機會,我必須得抓住了……”
我心裏彷彿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哽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她讓我覺得越來越陌生,已經完全不是我之前認識的陳俏了。
在來之前,我還單純的以為,她只不過是被金錢蒙蔽了眼睛,我原以為她會迷途知返,可沒想到她的執念居然如此之深。
這頓飯草草吃完,沉重的話題讓大家都沒有胃口,從西餐廳出來,陳俏忽然扭頭問我用不用開車送我們回去,我們三個都喝了酒,正當我匪夷她如何送我們回去的時候,一輛房車忽然緩緩駛到了我們前面停下。
司機下來將車門拉開,陳俏沖我們點了點頭,彎腰鑽進了車廂。
轎車緩緩發動,我們倆個眼睜睜的看着汽車一騎絕塵般在視線中漸漸消失,我徹底清醒了,陳敲已經變了,她再也回不了頭了。
我在風中站了很久,半晌才緩過神來,台若菲徵詢我要不要打車,被我否定了,我感覺心頭好像壓了一塊重石,壓的我彷彿喘不過氣。
我提議說走回去,反正路程離我們家也不遠,今晚曉風殘月,夜景迷人,正適合兩個人在月下談心。
踩在陳舊的青石板上,每一下似乎都在我的心頭敲擊,陳俏的話反覆的在我耳邊回蕩,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失戀的雖然不是我,但我心底卻升起了一絲不安,娛樂圈是個五光十色的名利場,自從台若菲誤打誤撞的進去以後,我就沒有一天踏實過,生怕哪天我也重蹈了陳陽的覆轍。
吃飯的時候,趁着台若菲去洗手間的時候,陳俏和我說,台若菲身邊也不是沒有誘惑,只是都被她拒絕了,陳俏甚至放話,如果台若菲想紅,肯定會有一大把的人願意捧她,為她鋪路,可她把那些誘惑都屏蔽了。
當她和我說完的時候,我唏噓不已,在物質與愛情中,台若菲選擇了後者,既讓我欣慰,又讓我心疼,可面對那些腰纏萬貫的大佬,我卻毫無信心,哪怕台若菲對我堅定不移。
台若菲看出了我有心事,她歪着頭看着我,我原本想裝作無視,可她一直歪着頭盯着我,視線全然落在了我惆悵的臉上,被她一雙水汪汪的美目凝視了半晌,我漸漸沉不住氣了,彷彿好像卸下了偽裝似的,轉頭看了她一眼,“你老看我幹嘛?我有這麼帥嗎?”
台若菲莞爾一笑,臉上的梨渦若隱若現,彷彿比天上的月光還要迷人。
“我看你悶悶不樂的,所以就想問問你怎麼了?”
我胃裏泛起一陣苦澀,心裏雖然兵荒馬亂的,但卻隻字都不能和她說,否則太影響家裏的安定團結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些替陳陽不值。”我憤憤的說。
台若菲柳葉般的眉毛微微攏了起來,“我也沒想到俏俏為了能紅,居然會下這麼大決心,其實她一點都不愛現在的這個男朋友,就她現在這個男朋友,無非就仗着自己是公司高層,有人脈,有地位,聽說他用這一招已經騙了不少女孩了。”
我胸中越加氣憤,“那她還往火坑裏跳,也許人家玩膩了,過段時間就把她甩了,他們那種人,最愛的還是自己。”
台若菲點點頭,“你說的這點俏俏心裏肯定也明白,但她現在為了出名,已經破釜沉舟了,我加入公司以後才知道,原來很多時候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很多女孩為了出名,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前幾天一個大款請我們公司一個當紅女明星吃飯,吃完飯他就提出了那方面的要求,那個女孩剛開始拒絕了,但人家直接開出了一百萬,然後她就從了……”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八卦欲特彆強烈的追問她是哪個女明顯,可眼下我都焦頭爛額的,根本沒有那個閑心。
我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問道:“那你呢?”
台若菲一怔,“什麼那我呢?”
我嘴角溢出一抹苦澀,“你長的這麼漂亮,追求你的人肯定也很多吧!你別和我說一個都沒有啊!”
台若菲重重的嘆了口氣,看着我的眼神中夾雜着幾分無奈,“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啊!”
怕她誤會,趕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隨口問問,關心你一下也不行啊!”
台若菲沒好氣的瞪起了眼睛,“你少狡辯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怕我也和俏俏似的……”
“我這不也是害怕失去你嘛!畢竟你處的這個行業就讓人沒有安全感,我是怕你吃虧。”我悶悶的說。
我從來都沒有不相信台若菲,只是害怕失去而已,當初被她拒絕時,我頹廢了很長時間,那種腐骨灼心般的疼,我不想再次品嘗。
台若菲臉色緩和了一些,她明媚的眼睛裏略帶着幾分幽怨的看着我,“你就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啊!他們那種我都不喜歡,我最討厭的就是仗着自己有點錢,以為所有女人都得圍着他轉似的那麼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