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背鍋
天剛亮，余霏還沒有睡醒，就接到了馮清打過來的電話，“霏姐，想到解決方案了嗎？”
“還沒想呢。”
“天啊，那可怎麼辦。”
余霏翻了一個身，“什麼東西怎麼辦？”
“你昨晚又沒看工作群嗎。許總說今天早上要到公司召開全體員工會議，到時候他要求我們拿出解決方案，我們拿不出來怎麼辦？”
“直接說啊。”
“這……好嗎？”
“沒有就是沒有啊，有什麼好不好的，這件事錯又不在你身上，不用想那麼多的，天要是塌下來，也輪不到你出來背鍋。”
一個鍋，有多難背？
余霏已經看清楚了整件事，從何文瀚的死亡開始，就一直是衝著她來的。
打開電腦，百度了一篇文章，開頭結尾都沒有問題，中間的部分就是略微的修改了幾個字，看着差不多就行了。
“決定了？”
“暈，你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的？”
“有一會兒了。只是你太專心，沒有注意到。”
余霏兩肩一聳，點了保存，又點了那個打印的按鈕，打印機呼呼直響，“這玩意只是用來備用的，我還沒有想好。”
“嗯。”
也不知是起得早，還是一路綠燈，較以往不同的是，余霏竟然提前了十分鐘到達公司，而此刻的公司，靜悄悄的。
前台的小姐姐居然還沒來？
余霏刷了工作牌，打開了門，完成打卡之後就往辦公室里走去。
路過會議室的時候，聽到了一些說話聲。
余霏好奇的透過門縫往裏面瞧了一眼，竟然是許宏致，而受角度的限制，她沒有看清楚和許宏致對話的女人是誰。
猛然想起，曾經也有過那麼一次，余霏下班到家之後，才發現有份文件落在辦公室里了，而第二天因為要去談香水原材料的供應，必須要回來取這份資料，她也是聽到了某間辦公室里有說話的聲音。
具體說了什麼，她是一個字也沒有聽見，是誰在裏面說話，她也完全沒在意。
難不成，自己接連遇到的事情，都與那天晚上有關？
可是又不對啊。
這件事算起來，已經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了。
就算真的有點什麼，也不至於隔了這麼久才來秋後算賬吧？
余霏搖了搖頭，從會議室的大門路過了。
而會議室里的人聽到腳步聲，特別的敏感的從裏面走了出來，“余霏？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也不早了，大家都來了。”余霏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了一些細微的說話聲，還有打卡時，打卡機里傳出來的聲音。
熙熙攘攘的同事，看見走廊上站着的許宏致和余霏，立刻把嘴巴閉上了，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從他們身旁路過了。
“一會兒開會的資料，我需要一點時間整理，我先回辦公室了。”余霏找了一個借口溜走了。
至於會議室里是一個人在打電話，還是藏着另外一個什麼人，那余霏可真就不知道了。
當然，這件事也輪不到她在意。
會議在早上九點十分的時候正式開始了，所有部門的同事擠在小小一間會議室里，別提有難受了。
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誰在誰不在，完全是看不清楚的。
余霏他們這些屬於中層小領導的還好，可以坐在桌子前，剩下的那些，全部都是坐着小圓凳。
若是平時，倒也沒什麼。
當會議變成了批鬥大會，反思大會，糾錯大會之後，心情也就開始變了味。
許宏致說了大半天，無非就是要找出一個人來承當責任。
所有人都在等，等余霏沉不住氣的那一瞬間，站出來遞交辭職信，可不知道為什麼，余霏忽然又不想交了。
這件事，真的是自己的錯嗎？
若不是自己的錯，她又何必站出來？
槍，打的就是那第一隻飛出來的鳥。
許宏致噼里啪啦的說了一輪，終於說累了，“余霏，你那邊有什麼解決措施？”
“沒有。”
靜。
“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不知道是否可以說？”角落裏，一個女聲打破了當下的寧靜，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是誰？”
“我是文案部的陳雅妍。”
許宏致忍下了脾氣，耐心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好，把你的想法說給大家聽聽。”
“市面上有很多大同小異的東西，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用在意自己家公司研發出來的產品，比不上別家公司的。
我的想法是，我們按照原定計劃完成。
就算這款香水最後賣不動，至少能賣多少是多少，我們把庫存騰出來，把時間和精力騰出來，繼續研發新產品。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完全可以在今年的十二月份，再一次上新款香水。甚至，我們可以在‘星絲’的基礎上，推行它的姐妹版，打造成一個系列香水。”
陳雅妍說完就默默坐下了。
許總都不敢做的決定，被陳雅妍這麼點了出來，氣氛變得更尷尬了。
不知道該說她是初生的牛犢不怕死，還是已經活膩了，尋找一種解脫。
許宏致第一個問的還是余霏，“你對她的說法，有什麼想說的？”
“沒有。”
余霏的潛台詞是：這個鍋，我不背！
“你們幾個留下，其他人先散會。”許宏致清理了整個會議室里五分之四的人，只剩下幾個核心的中層領導，“我們現在關起門來說話，對那個丫頭提的建議，你們有什麼想法？”
許宏致根本就不記得陳雅妍的名字。
“有理，但太冒險。我們要想好這件事要怎麼公關。”
兩款香水的上市，相隔了五天的時間。
而一款香水從研發到批量生產，並不是五天的時間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純屬巧合，又或者是配方泄露都很有可能。
降價清庫存是不可能的。
不發佈，也是不可能的。
當然也可以延期發佈的時間，研發新款香水。
可是，這中間的困難，並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解釋清楚的。
“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公關。”余霏終於說話了，“我贊同陳雅妍的說法。”
白惜琴立刻接話，“一旦出事了，你來承擔這後果嗎？”
“對。這不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余霏掃了大家一眼，“現在整個公司上上下下，為了這件事一直憂心忡忡，不是在擔心公司被收購后，飯碗不保，就是在擔憂撞香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經走到今天這地步了，那也只能硬着頭皮，堅持走下去。”
不到最後一分鐘，誰也不知道事情會有什麼變化。
“往前一步是懸崖，又沒有任何的退路，我贊同。”彭瑞敏也鬆口了。